第二十三章 不甘心

因为不甘心就此空手而归，王队又一次和调度联系，这回请求了治安组派人前来帮忙。大家排成一条长长的横队，每两人之间间隔约一米，每人都备有一个口哨，然后所有人都同时向同一个方向呈地毯式推进。如果地上发现类似于骨骸的东西，搜寻队员就会按照预先约定的办法吹响胸前的哨子，然后章叶桐和助手小陈就轮流上前查看他们所发现的东西。结果，大家疲于奔命了将近一个小时，在烈日下来回推进了两趟，搜寻结果还是非常令人沮丧。尤其是章叶桐和小陈，腿都快跑断了，工具箱拎在手里，比抱着一大块石头还沉！天气又闷又热，章叶桐感觉浑身都发臭了！工作服被汗水紧紧地贴在了身上。最后，在折腾了整整一个下午后，章叶桐们几乎把整个灌木林的每一寸土地都翻遍了，却还是没有找到人类的遗骸。王队铁青着脸宣布收队。大家这才终于松了口气。回到局里后，小陈刚把车子的引擎熄灭，章叶桐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头也不回地向更衣室跑去了。在舒舒服服地冲了个热水澡后，章叶桐这才感觉身上好受多了。在局属食堂吃晚饭时，章叶桐碰到了垂头丧气，却又困惑不解的王队。章叶桐挥挥手，示意他坐到章叶桐身边来。坐下后，他叹了口气，正要抓筷子，突然手又停住了，“章法医，你说姜晨光是不是记错了？怎么就找不到尸体呢？”“章叶桐想应该不会！”章叶桐略微停顿了一下，“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这件事情在姜晨光的脑海里已经形成了固定式的记忆，地点的话，除非他刻意隐瞒以逃脱法律的责任，否则他是不会讲错的。”“那怎么就找不到呢？”王队明显伤透了脑筋！“这话不好说，”章叶桐想了想，“毕竟过去了二十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闻言，王队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姜晨光是当时事件发生时留下的唯一目击证人，章叶桐已经派助手二十四小时保护他的安全了！嗨！——”他摇了摇头，“凶手还没抓到，章叶桐不敢放松警惕啊！”吃完晚饭后，回到办公室，章叶桐发现了公用桌上有一个新到的卷宗，表明有新的案子，但是不是很急，谁值班谁接手就行了，现场法医已经在上面标注了初检记录和尸体编号。虽然章叶桐今天没有值班，但是章叶桐不想让自己空着以至于有胡思乱想的机会，于是章叶桐就在卷宗上签署了章叶桐的名字。案子很简单，死者是一位中年妇女，由于和老公拌嘴，一时想不开，就开煤气自杀了。死者的亲属强烈要求尸检，因为他们坚信死者是被她丈夫害死的。但尸体表面没有任何外来伤痕，X光机下，死者全身上下也没有骨折迹象，当章叶桐最终在鉴定结果一栏写上“自杀”后，松了口气。章叶桐轻轻地推上冷冻柜门，工作就算完成了。接着，章叶桐疲惫地脱下手套，摘下腰间的塑料围裙，把它们都扔进了废物回收箱，然后走到工作台边，开始填写工作记录。当章叶桐填到‘自杀’两个字时，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笔，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章叶桐；那女孩会不会没死？不然的话，怎么就找不到尸体呢？章叶桐苦苦地思索着。正在这时，章叶桐想到了一个人，于是，章叶桐赶紧找出了她的号码，心里祈祷着此刻她可千万别下班！电话在响第三声的时候被接起来了，“是佩佩吗？章叶桐是叶桐！”，一听到章叶桐的声音，电话中的佩佩立刻激动了起来，她知道章叶桐和她一样，都是个工作狂，“叶桐，答应告诉章叶桐‘头条’了吗？”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兴奋。“那是肯定的，老同学！对了，”章叶桐赶紧话锋一转，问到了章叶桐所关心的事情上面，“还记得章叶桐今天早上问你的事儿吗？”“那是当然！”“你现在能再帮章叶桐查一下吗？章叶桐把范围缩小了！”章叶桐找过了桌上的拍纸簿和一支笔，边写边继续说道，“时间是八五年的五月份，地点没变，你再加上‘天马湖’三个字在地址栏里，人物吗，是二十多岁的女性，可能涉及性侵犯。”章叶桐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劈劈啪啪的键盘敲击声，不一会儿，佩佩就告诉了章叶桐已在章叶桐意料之中的答案，“没有这样的记录，叶桐！”“会不会没人给你们报社报料啊？”章叶桐想确定一下。“你也太小瞧章叶桐们报社啦，整个天长市，大大小小几乎所有的消息都逃不过章叶桐们的耳朵！”佩佩在电话里得意地炫耀道。“那，”章叶桐转念一想，“有别的事发生吗？让人打击挺大的那种？”。又一阵敲击声和电脑运行时所发出的“吱吱嘎嘎”的声音后，佩佩很快把结果告诉章叶桐了，“就是章叶桐上午告诉你的那起跳楼案！别的，就是小偷小摸，没啥大悬念的了！”“那你能再跟章叶桐讲一下那跳楼的死者吗？”章叶桐急切地问道，因为过了这么多年，受害者如果没有死在灌木林里的话，很多种可能都会发生！在二十年前，人们的思想都还很保守，一个女孩如果不幸遭遇了这么严重的性侵犯，真要是从鬼门关上爬了回来，那么社会舆论或家人也不一定会接受她，章叶桐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时，耳边又一次传来了佩佩的声音，“记录不多，就只有地址，你要吗？”“当然！”章叶桐心里一阵莫名的激动，“你记好了；香椿树街二百零六号。”章叶桐手中的笔尖飞快地滑过纸张，在记下地址后，章叶桐又和佩佩寒暄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上了。那天晚上，章叶桐一个人蜷缩在办公室小小的行军**，计划着第二天所要做的每一件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章叶桐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个女孩，长长的头发，满脸忧伤地看着章叶桐，周围是浓浓的洁白的雾，她在雾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