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呕吐

一阵头痛欲裂让章叶桐几乎呕吐，章叶桐拼命睁开了双眼，鼻子里还充斥着那股令人恶心的臭味儿。章叶桐脑子里一片混乱，就像坐在一列高速列车上看窗外，即使已经睁开了眼睛，眼前依旧是一片眼花缭乱，分不清任何东西。没办法，章叶桐只能无奈地闭上了眼睛，让自己重新又回到了无边的黑暗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章叶桐耳边传来了轻轻的呼唤声，那声音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虚无缥缈。章叶桐浑身无力，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绳索给牢牢地拴住了。章叶桐很疲惫，忍不住叹了口气，放松自己，又昏睡了过去。终于，一阵猛烈的晃动把章叶桐惊醒了，一双手正拼命抖动着章叶桐，就像要把章叶桐的灵魂从章叶桐的身体中给扯出来一样。章叶桐咬牙又一次睁开了双眼，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了一张脸，章叶桐看不清那是谁，但是他讲的一句话却让章叶桐立刻清醒了！“你终于醒了！张叶桐！”是他！冯宇飞！章叶桐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章叶桐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却恐怖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章叶桐往自己身上一看，天哪！章叶桐被紧紧地绑在了一张靠背椅上，手脚都被粗粗的绳索给结结实实地缠绕住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情绪一下子涌上了章叶桐的脑门，“放开章叶桐！你想干什么！”，尽管章叶桐说话的声音仍然有气无力。但是章叶桐已经知道自己现在身处险境了。章叶桐的头因为情绪激动而又开始疼了起来，忍不住皱了皱眉。“嘘！——别说话！一会儿你就会感觉好一点了！”冯宇飞的声音显得很温柔，他就像在哄自己的孩子睡觉一样，言语之间非常有耐心。章叶桐闭上眼稳定了一下情绪，心里开始思考章叶桐究竟该怎么办。正在这时，章叶桐听到了一阵椅子在地板上拖动的声音，章叶桐睁开了双眼，由于眼前的光被站着的人影给挡住了，章叶桐这才能仔细地打量起这个房间来。这是一间简单的三十平米左右的房间，墙上没有窗户，屋里昏暗潮湿，亮着一盏二十五瓦的灯，这使章叶桐完全分不清现在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墙角靠着一个很大的储存柜，有点类似于商店中的橱窗，里面整齐地排列着一个个大瓶子，瓶子里泡着什么东西，从章叶桐这个角度看过去，根本看不清楚。除了这个储存柜外，屋里仅有的摆设就是章叶桐身后的这张靠背椅，和章叶桐眼前冯宇飞身旁的一张木椅了，除此以外，别无他物。“章叶桐在哪儿？”“章叶桐家。”听起来他的声音依然是那么温柔，“你不用担心，这是楼梯间，没人听得到！”“你为什要把章叶桐抓来？”章叶桐竭力使自己显得平静一点。在这种环境下，如果章叶桐很急躁，那反而会激怒站在章叶桐身边的冯宇飞。“你知道的太多了！”他显得很无奈。章叶桐的脑海里顿时闪过了那个冰桶，看来，当他发现冰桶不见了时，马上就联系到了章叶桐的头上。“你杀了那么多人，迟早会被抓的！”章叶桐嘟囔了一句，感觉自己的胳膊疼得要命，都快脱臼了。“但是也不应该是在你的手上啊！”他蹲了下来，深情地看着章叶桐，“要知道，章叶桐很了解你，章叶桐是想和你一起过完这辈子的！”他的言语中充满了伤感，“但是你为何要毁掉它呢？”章叶桐的心一沉，“你说什么？”“章叶桐爱你！第一次在电视中见到你就被你深深地迷住了！”他的眼神变得很迷离。章叶桐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原来他接近章叶桐是有原因的！天哪！章叶桐想退缩，但是牢牢捆住章叶桐的绳索使章叶桐陷入了无尽的绝望之中！“你别想跑，你没办法活着离开这个房间了！”他一脸的无奈，“你的小聪明已经毁了章叶桐了！”章叶桐的心里一凉，不！章叶桐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儿！他突然伸出右手，轻轻地抚摸着章叶桐的脸颊，“章叶桐前妻背叛了章叶桐，在章叶桐沮丧的时候，你给了章叶桐力量，但是，章叶桐没想到章叶桐却毁在了你的手里！为什么？”他说的话句句就像针一样扎在了章叶桐的心头，但是他的声音却像极了在温柔地诉说情话。章叶桐停止了徒劳的挣扎，眼前这个男人具有极度自恋的心里，要想改变困境，只有顺着他，“那好，既然章叶桐就要死了，那你告诉章叶桐，你为何要拿人家的松果体，好吗？”章叶桐尽量使自己变得很坦然，“让章叶桐也好死得瞑目！”听到这句话，他突然变得很兴奋，也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了，“听说过‘运动性神经萎缩’吗？章叶桐宝贝女儿就得了这个病，章叶桐研究好久了，发现松果体中有一种特殊的物质，提炼出来后就会治好这种病！”他把脸凑到章叶桐面前，“知道吗？女儿是章叶桐这辈子最宝贵的东西！”他掏出了一张小相片，由于灯光的缘故，章叶桐看不太清，只知道里面模模糊糊的是一个小女孩的身影，“看！她多漂亮！章叶桐会让她重新再站起来的！”，“你为了女儿不惜杀掉那么多人？难道别人就不是自己父母的女儿吗？”章叶桐忍不住有了一些激动。“不，她们都是坏人！像章叶桐前妻那样！破坏别人的家庭！所以！死了活该！章叶桐是在除害！”冯宇飞的脸上开始了抽搐，他的口气中充满了愤怒。“那你的研究有成果了吗？”章叶桐赶紧把话引开。“对，很快就有了！要不是你横插一脚！章叶桐现在就已经成功了！”他的表情中充斥着厌恶。“你的实验室在哪儿？”章叶桐尽量拖延着时间，心里想着会不会有人知道章叶桐被绑架了，章叶桐没去接女儿，应该有人会注意到章叶桐的失踪。“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他开始有了一点警觉。“章叶桐都快死了，你告诉章叶桐也无所谓了，说不准章叶桐还能为你的实验做点贡献呢！”听到这句话，他脸上的怒容渐渐消失了。“你该让章叶桐死的明白啊！”章叶桐不失时机地添上一句，因为章叶桐清楚，现在的每一分钟的延长对章叶桐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可能换来的就是活下去！“好吧，章叶桐告诉你，”他明显犹豫了一下，“章叶桐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你！谁叫你这么让章叶桐着迷呢？”这该死的温柔又在不知不觉中回到了他的脸上，他走到了章叶桐的身后，把嘴贴近了章叶桐的耳朵，章叶桐闭上了眼，拼命抑制住浑身的发颤。“章叶桐也不想走到这一步！杀了你，章叶桐会很痛苦的！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他又转回到章叶桐的面前，这一次，他坐了下来，断断续续地告诉了章叶桐事情的前前后后。原来，天资聪慧的他就因为女儿的病情严重，自己无法医治，所以非常自责，在拼命寻找治病方法的同时，他冷落了自己的妻子，而后者就在‘一夜情网站’上找到了情人私奔了。从此后，他恨死了那个网站上的所有的女人，在他意外找到了‘松果体’这个特殊的研究方向后，由于供体来源问题，他把目光投到了那些女人的身上，用他的话来讲，那就是‘让她们做一件正确的事！’。听完他的话，章叶桐不禁毛骨悚然，真的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魔鬼还是天使！“那么眼角膜呢？”章叶桐忍不住问道。“哼，反正要切下头颅，那也不能浪费呀！”他一脸的无所谓，“你老姨不就是章叶桐治好的吗？”“手呢？”章叶桐此刻如果手中有一把刀的话，一定会狠狠地扎在他的胸口！冯宇飞站了起来，一脸骄傲的笑容，他走到墙边那个大储存柜的边上，然后如获至宝般的小心翼翼捧下了一个大玻璃罐，走到章叶桐面前。眼前的一幕让章叶桐的头皮都发麻了，章叶桐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玻璃罐里明显装满了福尔马林，这些还并不可怕，真正让人恶心的是药水中那上下扑腾的一双手！章叶桐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对！纪念品！这是章叶桐的收藏！怎么样？不错吧？”他自言自语地说着，脸上笑得更开心了，“好了，你什么都知道了！咱们也要谈正事了！”他忽然语气一变，放回了手中的大玻璃罐，然后走到门背后，从挂着的那个大布袋里变戏法似地拿出了一个小布口袋，走到章叶桐面前，冲章叶桐笑了笑，然后弯腰把小口袋放在了章叶桐面前的这张椅子上，打开，一片寒光在章叶桐面前闪过，章叶桐不由得低低惊呼了一声。“没错，这就是章叶桐的工具！漂亮吧？”冯宇飞拿出一把形状怪异的刀在章叶桐面前晃了一下，“这是章叶桐自己设计的！非常锋利！只要在关节处轻轻一挑，立刻就断了！非常整齐！”，他突然转到了章叶桐的身后，低下头凑到章叶桐耳边，“等一下你不会感觉痛苦的！相信章叶桐！”天哪！自己最后的时刻就要来到了，章叶桐绝望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泪水顺着章叶桐的脸颊淌了下去。章叶桐感觉到他抓起了章叶桐的头发，脖子处凉飕飕的，完了，看来一切就都要结束了，章叶桐放弃了挣扎，准备坦然迎接死亡的降临……突然，门被狠狠地撞开了，一声枪响，章叶桐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