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望虎村的恐慌自从那天公安局的人从墙头上找到些麻绳子,算是把望虎村的老百姓惊倒了,村口的小旅店立时人满为患,住满了望虎村里搬出来的人,甚至全家老少一起出动,拿着好些个生活用品看样子要长住在外,旅店老板乐不可支,生意越好他自是越高兴,今日不知吹的什么风,望虎村男女老少集体迁移,旅店老板道:“我说你们这望虎村全村改造,怎么今个都出来了,我这小旅店住的全是你们村上的人。”那人也不答话:“还有房间吗?”“没了,你今个就是一天出二百也没空房间了。”“没有就算了,我们找别家。”“你倒给我说说这村里出啥事了,蛤蟆集体大迁移,你们也学蛤蟆?”“闹鬼了。”“闹鬼,你哄球,闹鬼了,闹你了。”路上的人面对旅店老板的询问和嘲笑都莫不作声,面色阴沉,他们心里梗着一个心结,好象被那麻绳子牢牢栓住,打了一个死结,古老的传说难道是真的?不能在村里再呆下去了,最起码这几日要出来避一下风头,万一有个闪失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轻则大病一场,重则立时暴毙。望虎村的恐慌不是语言可以表达的,每张面色黑沉的脸都清楚的将人的内心里那份惊恐和不安展露,望虎村的村民三人一队五人一家,陆续的从村里往外面走,马村长的儿子马强壮人如其名,人高马大,肌肉发达,此时正在村口和他的那帮狐朋狗友聊天,马强壮散了一圈大前门,一个穿花裤衩留着小平头的年轻人不高兴了。“壮哥,你让兄弟们来给你家老爷子出气,我们可二话没有,来了就拿着一块五一包的大前门招呼我们,太寒碜了点。”“你就知足吧,这两包大前门都是从我爹口袋里翻出来的,我没钱买烟了,你嫂子他妈的一个月换了俩手机。”马强壮掏了下口袋,很无奈。“那你这大前门也不能出台面啊,这是民工烟,得…抽我的。”花裤衩掏出自己的烟撒了一圈,是金将军。“发财了!你小子最近干了什么不地道的事,抽上了金将军。”“壮哥,你可别装了,你爹是村长,谁不知道村长是地方诸侯,比区长都厉害,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你知道十万雪花银是什么概念吗?清朝的一品大员每年也不过千两的俸禄。”“我爹是好官。”“再好的官也不至于抽大前门。”村口横七竖八的停着几辆摩托车,路边的青石板上坐着十几个青年,其中还有一个打扮的很妖艳的女孩,在一群男性中间很扎眼,他们个个服装怪异,染了五颜六色的头发。花裤衩滔滔不绝,看样子他是领头的,不然不会这么多话:“壮哥,你搞清楚,你爹是村里的领导,你知道什么是领导吗?我那做局长的爹说了,领导的意思就是领导领导、领谁都不倒,这做官是有学问的。”马强壮没有听他罗嗦,看了看表才五点多钟,冲花裤衩道:“明明,今天早上我们这来了好多警察,你给你爸爸说声,让他们悠着点。”“这事我可办不了,你不知道我爹恨的我牙根疼,闲我不争气,他倒是想让我去清华北大,我倒也想去呢,咱没那本事。”被称为明明的花裤衩摊着双手一脸泼皮样。“明明,现在时间太早了,我看村里的人三三两两的往外出,不知道咋的了,你们这奇装异服的,村里人看见我和你们在一起,今天晚上动了手,就都知道是我干的了,带兄弟们找个地方喝两杯,钱你先垫上,宽裕了再还你,晚上九点在村口集合,带好了家伙。”“得,瞧着吧。”张大娘两口子正从村里出来,看见村长家的儿子站在村口难免要上前打声招呼。马强壮上身穿着黑色的紧身背心,下身穿一条黑色的牛崽裤,脚蹬白色大头皮鞋,这一身黑白配真是够有派头。“壮子,等人?”马强壮应付道:“大娘,等人。”“等你爹是吧,那倔驴,赖在家不走,你去劝劝。”“大娘,你们这是干什么去,我站这里有一会了,咱村出去的可不止十几家了,村里出事了?你们这是上哪去?”“壮子,快回家劝劝你爹,先别在村里呆着了,去外面小旅店里住个三五天,都什么时候了,不是大娘说话难听,现在不是他摆村长架子的时候?”“到底什么事,我还一头雾水呢。”“你不知道咱村传的那鬼索祭的故事,今天早晨,陈家院墙上全是麻绳子,那可吓死个人了!”“我倒听老人们吓唬小孩的时候讲过…”马强壮自言自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在一群人的搀扶下走出来,那是大龅牙的奶奶,算得上是村里最老的人,老人挣扎着不想跟家人到外面的旅店住。“我不去,我就是不去,我都快死的人了我还怕鬼,我就想要见见这帮女鬼,把我孙子弄疯了,咱家祖上可没干过缺德造孽的事啊,我要和那小鬼理论理论!”可惜她那一大把年纪的身子骨哪有多少力气,硬被家人带走了。张大娘道:“我不和你说了,再晚就找不到旅店了,村里的人差不多都搬出去了,估计附近的旅店现在都差不多住满了。”“这么说还有没搬的?”“你爹不就没搬吗!那不信鬼的也没搬,这样的事情…鬼神之事,可不信但不可不敬啊,要出祸事的,好端端的死了俩疯了一个,阿弥陀佛!”张大娘双手合十,虔诚的念叨着阿弥陀佛。“我也不信鬼,我爹也不信,要是鬼真来了,看我镇住它。”“说大话,你拿啥玩意镇。”马强壮把上面穿的紧身背心一脱,露出一身肌肉和满身的纹身:“看看,我这是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四大神兽都齐全了,还能镇不住几个小鬼,我不怕鬼。”“我不和你说了,老人家身子弱,被缠上就完了。”这个时候马村长正在犹豫不决,其实他不是不想走,他是担心他那三万块钱,拿到身边,不安全,这么多钱算是巨款,万一丢了咋办,放在家里也不放心,被偷了又咋办!马村长站在门口边想着这个严重的问题边溜达,眼看天就黑了,村里的人家随着时间的推移走的越来越多。“当家的,到底走不走,晚上女鬼真出来,咱就死定了。”“走,走了钱咋整,三万元的百元大票就这么放身上。”“多裹几层报纸,包严实了。”“那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那你说怎么办,让钱把命挂住可不合适,这走也不行不走也不行。”马村长的老婆灵机一动:“我说,要不这样,咱今天晚上打车去市里找个好宾馆住下,好宾馆安全啊,明天一大早咱俩上银行,把钱存进银行里,吃利息,三万块钱,利息也不少了。”“咦!好办法,咱存上半年,再把钱给各户意思意思的发下去点,这光吃利息也不错,打车太贵,坐公交去,现在还有车,你回屋收拾一下,咱就走。”隔壁一户人家正在往外走,看见村长在门口转悠,上前搭腔:“我说马村长,还没搬,你不怕晚上女鬼出来闹腾。”“这就走,屋里的收拾东西呢。”“咱们村那补偿款什么时候给?”“公安局的说了,等结案以后,在政府公正下统一结算,不能乱发。”“什么时候能结案?”“没说个明白日子,说是三个月四个月的。”“哦,那俺们先走。”“走,走你呢,发放补偿款的事情,我接了通知立即发。”那人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呸,想当**又想立牌坊的东西,什么玩意,来年一张票四百都不投他。”不过这马村长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也算有些道行。马强壮的那帮朋友喝的烂醉如泥,东倒西歪,摩托都是推回来的,看样子还不算醉,还知道自己不能骑了,推着回来。晚上九点左右,一帮人在望虎村的村口集合,村里的人几乎都搬光了,空落落的村子一片寂静。陈家大宅里的人正坐在正厅聊天。“马局长,你看,家里正准备出远门,也没备下点水果,大热天的连个西瓜您都啃不上。”“不要用啃这个字,不文明,我们要叫吃,吃西瓜。”陈震天本来就是想让让他,说个客气话,没想到他还寻字眼:“对…对…吃…吃西瓜,啃的那都是猪。”马局长有些不满。“马局长,我说我和这案子没一点关系,你信吗?”“我信,你陈先生也是济南府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干这种勾当,里面一定有误会,所以今天我住上一晚,一来是断了那帮庄稼汉的口舌,他们不是说闹鬼吗,我偏要住上一住,二是我们增进一下感情,这三就是查查案,看看能否发现些细节。”“局长,谢谢您这么信任我,可万一晚上真有动静,您手下都不在,我们应付不来怎么办?”马局长往腰里拍了拍:“有家伙,腰杆子硬着呢。”“陈先生,有个事我心里犯嘀咕,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你给说说?”“什么事情想不明白。”“都说你这大宅子闹鬼,这种说法从何而来啊?不能无缘无故的就冒出这种说法吧。”“马局长啊,你要这么问,我告诉你,我还真不知道,我们搬来这里确实年数不短了,以前也听邻居们说过闹鬼的事情,现在这阵风一下就吹起来了,也许是村里的牲畜死的太奇怪,大家产生了相应的联想。”“这牲畜不是被投毒致死的,化验科并没有找到毒药的残留。”陈镇天静静的说:“我觉的也不是,可是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局长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两人对视片刻,哈哈大笑。一大帮人在望虎村门口站定。马强壮道:“今天晚上谁也别给我找不利索,我说动手在动,最好是只砸东西不伤人,打出个好歹来你爹是公安局长也没用。”“知道了,壮哥,你不说动手我们兄弟不敢动,放心吧你。”马强壮进村以后路过自家门前,看灯都灭了,看样爹娘都搬出去住了,散落的灯光稀疏的亮着,还真有没搬走的,他在心里暗笑“鬼,还他妈的是女鬼,长的啥样子,能否和俺来一段人鬼情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