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绝世好命

“日！老子中奖了。妈了个八子的，我从上学时就开始买彩票，十年，不对，十一年了。终于中了一回像样儿的。”林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中国福彩网，手里拿着一张五注随机的双色球彩票，高兴的大声嚷嚷着，猛砸墙面。墙那边，正在跟带回家的网友哦哦叉叉的合租聂风刚刚进入状态，被他这一砸，搞得坚而不挺了。再一听他喊的内容，直接变成了蚯蚓。连裤子都没穿就冲出门去，到了林子的房间。“多少？五百万？”聂风这个高兴，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就像中奖的是他一样。“哪那么多五百万给你中？你以为你是河南的？老子今天晚上请吃饭，三千块，哈哈，一个月工资。”林子知足地说着，将彩票向桌子上一拍，很够意思的说着。“操，你他妈的大惊小怪，三千也至于砸墙。看到没？哥的二龙被你吓到了，今晚吃牛鞭，要是补不回来，哼哼。”聂风两只胳膊一抬，将二头肌变成了两只小老鼠。“放心，如果补不回来了，以后我负责。”林子坏笑着，挑着眉毛伸头向门外，装着要看聂风的屋子。聂风拉了他一把，做了个鬼脸，小声道：“看什么看，你他妈的小处男，当心看了走火。”。“不跟你扯，老鸭王。”林子叫着他的外号，拍了他屁股一把。随便洗了把脸，林子打了辆车到了市福利彩票发行中心。拿着三千块现金，放在鼻子边闻了闻，“这中奖来的就是比用汗水挣来的香呀，爽。”。心里得意着，林子走上了大马路。过了马路再走三百米就是步行街了，先找个饭店订位置才好，免得晚了吃不到好菜。正走着，林子猛地一哆嗦。他发现了路边一个靠墙坐着的乞丐。这要饭的身上穿的那叫一个破，黑灰色的衣服已经油光光的发亮，也许原来是别的颜色，但现在是打死也看不出来了。由于衣服残破，手臂和小腿都露在外面一大截儿。指甲太长，都打起卷来，里面的泥用来当毒药足够让一百人拉肚子的。头发，胡子，花白着，像雄狮的鬃毛一样围在头上，也看不出他原来是什么脸型了。只看了两眼，林子就马上联想到了《大块头有大智慧》里华仔最后的扮相。但紧接着，他发现根本没人理会这要饭的，又让他马上想起了一年前回老家那次看到的小乞丐。‘妈呀，该不是又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吧？我这还有符呢？’。想着，林子连忙把脖子上的红线一拉，将护身符亮在了外面。这才安心地向前走。但没走两步，他突然感觉那乞丐直打颤，好像饿得已经不行了。一双清澈但不健康的眼睛不断浮现在他脑海中。让他每迈一步，就多一分负罪感。“日！算我倒霉。”林子一握拳头，转身抽出了皮夹，冲到了那乞丐面前。闭着眼抽出了几张百大钞，伸手递过去，“快拿着买点儿吃的去，要是被人抢了我可不管。不是我不帮你，我也就是个打工的，没多少钱，也不会武功。社会福利院应该在街头向东五百米的地方，去那里报道吧。”。说罢，林子的手已经开始发抖了。挺了一会儿，没听到回话，偷着眯眼看了看，不看则矣，一看更是吓了一跳。‘妈呀，真遇到了。人呢？’。睁开眼后，那饿得直哆嗦的乞丐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了一个要饭的破碗，看上去像6,7十年代那种饭缸一样，外面有几个地方碰掉了漆，露出里面的黑色。虽然上面有些泥垢，但却还是能看得出，原来这碗是纯白色的。蓝边。“那是古董。你给我这么多钱，就送你了。”沙哑的像马三立老师的声音从林子身后传来，吓得他差点跌倒。一转身拍着胸口，翻白眼问道：“哎我的妈呀，你倒是人还是鬼呀？说没就没了，什么时候跑我后面去了？”。话是这么说，但林子已经确定了对方是人。因为走到他身边的人都绕着他，显然是看得到这满身脏兮兮的家伙。“谢谢你的钱啊，我想我可以重新做人了。”沙哑音的乞丐行了个礼，临走，还特意指了指那只碗。林子愣了一会儿，看乞丐跑远消失在人群中，才纳闷地说道：“几百块就能重新做人了？呵呵，穷疯了吧？”。正要离开，突然，林子的脑中灵光一闪，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再回身看向那碗后，他也倒吸了一口冷气。‘看这造型，应该不是现代工艺了。前不久有些老外总来收文革时期的物件儿，做什么展览的。好像挺大方的。看这碗，只一眼就给人那个时代的感觉。虽然说是古董太过牵强，但说是建国初期的，应该差不多吧？’。抱着这个心态，林子拿出了纸巾，折了四层，才抓起了那只碗。拿在手里被路人看着，感觉还是别扭。走到路边摊儿，看了看大方巾和手绢笑道：“小妹妹，给我拿个厚实点儿的，男士用的方巾。”。“没有。”扎着两个小辫子小女孩儿看起来十六七岁，只扫了林子一眼就没好气地说了起来。“什么没有？这败家孩子，净砸我生意。”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随手从车下抽出一块褐色的大手绢儿，递上前笑道：“先生，孩子小，不懂事儿。这块，最后一块了，算你一块钱。”。“一块？”林子有些吃惊，虽然是路边摊儿，但看那方巾的质量，也太好了点儿。顺手拿出一块钱取了方巾包住了碗，这才心里踏实。但随即，他就发现问题了。摸兜儿时，钱包儿好像瘪了不少。连忙拿出一看，林子低声连骂了几句，气得直跺脚。可不是，刚取的三千块奖金，分逼没剩。连自己原来剩的两百多块钱也没了。想想在哪遇扒的，却一直没想出来。最后，他才记起来，乞丐走时，手里拿的可是一小叠钱，不止几百。“他妈的，老子**祖宗！”林子气得当街大叫。众人以看精神病的目光投向林子，把他看得脸红如血。退了几步，却辫倒在了台阶上。还没落地，就被人扶住了。漂亮的红色旗袍罩着一个东方气质的美女，扶住林子的正是她。前突后翘，盘着头，露出了整张画着淡妆的脸，标准的鸭蛋脸，大眼呼扇扇的，像是会说话一般。林子突然觉得自己的桃花运来了。连忙倒了几步，站直身子点头道谢。“先生，您是来吃饭的吗？”少女微笑着问了一句，身子微弯了一点。林子这才注意到，原来是个门前礼仪。怪不得长得水灵，用来招客的。他一想到答应了聂风要请客，随口说了句：“啊，是，正要订位置呢。”。“啊！”美女突然尖叫起来，连忙拿出别在腰后的对讲机，手忙脚乱。林子吓得一缩脖子，心道：‘不会吧？来吃饭也不行？这不是饭店吗？该不会告我非礼吧？仙人跳？’。边想边抬起头后，林子这下可吓到了，南国风情，满城最贵的一家，就是要饭面条也要一张毛爷爷。何况没人来这里吃面条儿。“恭喜您！第888888位客人。”带着高帽子，穿着星级白衣服，一看就是厨师长的大胖子满面红光地冲了出来。人还没到，大嗓门儿已经喊开了。“我？”林子的心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用手一指自己的脸反问着。“对，就是您。这是财神呀。这就是命呀。提前一个月向老客户们发了通知，结果还是让您赶上了。快，快来吧。今天这顿饭您想吃什么，想吃多少，任点。把亲戚朋友都叫来吧，免单。吃完还有千足金南国酒店纪念章一枚，和终生vip三折用餐钻石会员卡一张。”厨师长说着，拉起林子向里走去。林子立马打了个电话，‘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本着这个处世原则，他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全打出去了。全场里认识他的人全都被叫来了。南国风情也大，上下四层，两万人用餐都不成问题。林子在代工厂，认识的人也多，一下叫来了三百多。一层的一个厅被他们包下了。几个台湾的领导史无前例的给大陆员工主动敬酒。一年到头只在涨工资时跟他谈过一次话的课长，也坐在他身边，一直笑着叫他小林，那个熟呀，就像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喝到发蒙的林子借上厕所的机会使劲儿给自己两个大嘴巴，然后嘿嘿一笑，“日，不疼。老子就说嘛，除了作梦，我何时这么风光过？”。但第二天酒醒之后，林子开始蒙了。他上班迟道，打电话要请假，结果却意外被通知直接升为了襄理。这可是大陆员工最职称了。从7.6职等的工程师一下跃到6.1的襄理，他连跨八级。不用请假了，从今以后他上班都可以比别人晚两个小时，有事直接下班。拿到新发的ID卡，在人事那看了看基本工资，林子愣住了。在人资部站了十分钟，才装着襄理该有有派头儿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连串的好运过后，林子回到家里开始失眠了。这是哪个祖宗的坟头儿冒了青烟了？怎么会突然这么走运？翻来复去，林子听到了隔壁聂风正跟新认识的网友嗯啊着，哼笑一声想起来吓吓他。手却按到了**的一个方巾。包在里面的，当然就是那只破碗。‘难道？是它？’林子立即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