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老太爷的错

林子和贾六怎么回的家，他们俩谁也记不清了。而第二天上山去解了夹子后，贾六连见过狐狸精的事儿都忘了。只记得跟林子一起上山，在山上睡了一夜。四百年老狐狸的血是取到了，拿到老太爷家，让他沾了一滴试了试，老太爷也点头称是。那血又香又甜，还有般子辣味儿，普通狐狸的血是肯定办不到的。贾六也就放心的拿去泡老二了。这方子是真猛，到了第三天头儿上，贾六冲到了林子家。二话不说就把裤子退到了膝盖以下，上手搓了两下，一根十八厘米长的金箍棒一直挺着贴在了肚皮上。看得林子都有种要泡一泡的冲动。接着，贾六的媳妇成了全村最性福的女人。天天晚上那个叫呀，比夜猫子还烦人。弄得不少人家的老爷们儿半夜不睡觉，起来折腾老婆。不久后，小美进城检查了一下，确定已经有了孩子。虽然才一个月，却也把老贾家乐坏了。林子当然成了功臣，那鱼溏被老贾头儿全给了贾六。贾六则立即签了个像样的合同，很正式的把鱼溏的股份分了一半儿给林子。因为林子对他们家的恩爱情大，家里也没有一个人反对的。虽然皆大欢喜。但林子却背着人总是闷闷不乐。贾六的问题是解决了，他的那个破碗诅咒也应了验了。如果上次运气不好，遇到的是个吃人的山猫野怪什么的，想他能不能有命花钱都两说了。还有一点，那么大能耐的狐狸精，竟然会没办法自己把铁片子拔出来，这倒是让林子想不通。转眼间进了十二月，马上就到元旦了。按规矩，各家各户都要准备些好酒好菜孝敬一下老太爷。林子虽然没了工作，家里的条件却越来越好。想了想没什么可拿的，干脆到鱼溏里掏了两只最大的王八，又弄了四瓶酱香的茅台酒，晃晃的来到了老太爷家。“小林子啊，这酒好。”老太爷正吃着饭，喝了一口林子的茅台，露出了笑意来。“嗯，太爷爱喝以后我月月给您弄两判若两瓶儿。”林子孝顺地答着，又给老太爷倒了一杯。“行，太爷没白疼你。想整个县里呀，都没几个上大学的。你可给咱堡子争光了。上过学就是不一样，挣的就是多。这一瓶得好几十吧？”老太爷虽然行善时不吝惜，但过日子时，却节俭得出名。林子忙道：“用不上，不太贵，我认识人。”，心里却笑着‘茅台，白瓶的，八百八一瓶，好几十连一杯都买不到。这要是让老太爷知道价儿，肯定就不喝了。’。“嗯，认识人好。多认识些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老太爷继续说着，低头夹了口菜。林子站在他身后，看老太爷咽了菜，才小声问道：“太爷，您说我上次遇的那狐狸精。他那么大能耐，怎么连个铁片子都拔不出来？”。“哼哼。这你就不懂了。狐狸呀，野鼠呀，要成人形，至少得过个五百年。老一辈说，五百成人形，千年得一尾。”老太爷拿着筷子，像在说评书一样，给林子讲起了故事。“打住。太爷，您老记错了吧？我看那狐狸四百年，已经成了人形不说，我记得它可是两条尾巴的。”林子解释着，陪笑着，怕惹老太爷生气。“你听我把话说完，这急孩子，跟你爷小时候一样儿。”老太爷果然还是急了，放下了筷子，瞪了林子一眼，才继续说道：“那是些修歪门儿邪道的。有的靠吃人，有的靠勾魂。你遇的就是狐仙儿。它们修的叫天道，初一食日精，十五吸月华。靠天地间的灵气把身上的杂质去掉。前修时自然不如那些精怪有法力。但修到百年以后，可就了不得了。你看，他修了四百年，就相当于别的妖怪修了一千年。但不论是什么修法，都躲不过天生的克星。”。“克星？”林子听得有些骄傲起来，难不成自己成了狐狸精的克星？“嗯，那些上了锈的铁夹子，都是几百年来传下来的。之所以不换，一来是还能用，换了可惜。二来，就是上面的锈可都是由走兽的血化的。没有沾过血的铁夹子他还能打开。但沾了无数兽血的铁齿，却像是吸铁石一样，劳劳固在他体内。只有人，才能拔得出来。”老太爷的解释让林子空欢迎了一场。“太爷。他跟我说让我宣传一下，不让人们再下套子。狐狸也不会再来家里咬死鸡。还说了一句，让我多学些本事。说什么技我不压身。”林子索性把所有问题都问了出来。老太爷笑了，“这还真是个好狐狸精。他说的对，是技多不压身。但那是特指的。这么跟你说吧，你怕的是撞邪遇鬼。让你学些个农活儿技术，学什么车钳铆电焊，也用不上呀？关于你要学的技术，还没地方打听，只能赶着撞。到头儿来还是李瞎子所说，你就赶着遇吧。要真能遇到能人，你别放过机会就是了。”。“这能人不也是人吗？难道我就真找不着他们？”林子有些不服气地问着。“那得看他们愿不愿意让你找了。太爷当年就遇到个看风水寻墓地的。你知道他怎么样？随便点了我几下，我就明白了不少事儿。从那开始，太爷才知道了不少的驱邪方子。治怪病的药料。但我想拜他为师时，他就当着我的面儿直接穿墙而过，消失了。这叫缘份，没缘没份，你见着了，也学不到。”老太爷说着，已经脸色微红了，边说边喝，他一会儿的功夫，喝了半斤茅台了。“行，那太爷你先喝着。我回去了，我这命真不好，做好事做得倒了八辈子血霉。”林子摇头报怨着，转身就走。“你要真想学呀，太爷我就给你支个招儿。”老太爷突然翻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喝高了还是怎么地，出尔反尔，又叫停了林子。“什么招儿？太爷您还逗我。我都三十了。”林子笑了起来，想起小时候，太爷有糖分时总是跟小孩卖关子。老太爷站了起来，回身上了炕，在炕头上罗着的两个红森长方箱子上拍了两下。一扭腰，竟然把上面的箱子抱起来了。林子连忙冲了过去，从下面接过了箱子。“太爷，您老小心着点儿。有活儿告诉我不就完了。”林子忙说着，可怕这99岁的老人一个不小心过去了。因为他这点儿事儿，德高望重的老太爷没了，他可要成了千古罪人了。老太爷斜眼看着林子，暗笑了一下，让林子把箱子放下后，自己才走到了下面的红木箱边上。手颤威威的拿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箱子上古老的铜锁。翻了好一阵子，才把压在箱底儿的一张皮纸拿了出来。林子接过老太爷的皮纸，仔细认了认，上面的字体已经看不清了。但入手时，就已经感觉一阵阵冰凉舒服的气从皮纸上往手心里钻着，舒服得很。“太爷，这是武功秘籍还是什么？”林子问着，翻来覆去的看着。老太爷却突然苦着脸伸手要拿回那张皮纸，并叹息道：“看来，你没这个命。”。正要触到皮纸时，林子突然笑了，“这字怎么看起来像画的山？”。老太爷的手突然就抖了起来，并一屁股坐在炕上，半晌没说出话来。愣愣地看着林子，就像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持刀匪徒。“太爷，我说错了什么？”林子吓完了，他这可惹了大祸了。“小林子。你要么现在就扔下皮纸走。要么就做好死的准备。”老太爷颤抖着说出了这么一句吓死人不尝命的话，还是坐在炕上一动不动。林子却张大了嘴，这事儿闹的。两难问题突然这时候出现了。选第一条路，就是自己找鬼撞，说不定就直接死了。这第二条，呵呵，更直接，连老太爷都让他做死的准备了，会是什么好事儿？火向上撞的林子当即就感觉嗓子发干，哑着声音问着：“太爷，您老这是什么话？不是要指引我去学艺吗？怎么变成咒我死了？”。老太爷微微低下了头，小声说道：“是太爷喝多了，是太爷害了你。”，接着，老太爷犹豫了片刻，抬起头才继续说道：“这就是当年那风水师留下的，他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记了七十多年了。这两排像字不是字的东西，就是潜龙升天至宝穴的图。所有人都把它当字看，要是有人能看出它是山来，那就是这灵穴开启之日。潜龙升天，福寿无边。龙的五爪连头尾，一共是七颗龙珠，七处都是至福之地。不管谁把生辰和随身之物藏于穴中，都会得到人间难得的运道。这龙首的霸皇珠穴，就可以让你变成呼风唤雨的神通之人。但是……”。林子没有追问，他听到这已经傻了。三十年来摸爬滚打中他得出了一个道理，福利越大，危险越大。看来，他又要选择一次第一条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