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冤魂

咝～！火柴点燃，林子抽起了中南海，吞云吐雾着，到现在为止，从未正眼看过那美女一眼。“谢谢。”穿着朴素的小美女第八次道谢，她的粉脸微红着，跟她姐姐陆玉不一样，完全是一副羞于见人的古典美人相。贾六支着满口齐牙笑道：“大妹子，你别和计别的，林子就是个闷葫芦，三十岁了还没有过对象呢。见了漂亮丫蛋儿，他就装闷葫芦。”，说罢，他照着林子的胳膊拄了一下，“你他妈倒是说句话呀，还大学生呢，我看你连小学生也不如，我没上过大学也知道，别人儿说谢谢，你总该说声不用谢吧？”。林子被一拄，才反过劲儿来，一回神，看向桌子对面，正看到了那美女含情默默的看着自己。脸一红，林子忙看向贾六，“你才是闷葫芦。哥在想别的事儿呢。”。其实林子并没说假话，他也真是在想别的事儿。刚刚给陆玉的妹妹治病时，他摸到的是一只冰凉的手，那种凉并不是冻的，好像是从体内开始，没有了生机一样。而他将纯阳内力过给对方时，也明显感觉到有一种像往车胎里打气一样的感觉，总是有阻力。直到她醒来，一股子白烟儿从她的鼻子和耳朵里冒出。当时人声鼎沸，个个儿都夸林子是神医，把他吵晕了，没来得及看到那烟跑到哪去了。“林大哥，上次，我的脾气有些不好。我已经跟那女人分开了，她不配做我朋友，更不配做你的朋友。她这种……”陆玉一看林子终于开口了连忙解释起来。林子摆了摆手苦笑道：“算了，别说这个了，都过去了。”。“那可不行，啥朋友？啥女人？俺咋不知道？”贾六小老鼠眼一瞪，较起真儿来。“我妹妹今年十九岁，高中刚毕业。本来准备上大学的，家里实在没钱，她为了我，主动放弃了学业。想来顺城里找个工作，可谁知道刚下车，就突然晕倒了。一定是没上成学愁的，都是我不好。”陆玉看出林子为难，一转话题说了两句就哭出来了。美人泪如珠，颗颗碎人心。贾六虽然是个有漂亮老婆的汉子，但见美人哭起，也心软了。立即安慰起来，“大妹子，你既然是林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朋友的妹妹，那就是我的妹妹。这学费我出了，让她抓紧上学，上完学有了出息再说别的。不哭啊！”。“呵呵，林大哥，你朋友真是跟你一样好心肠。”眼泪还在嗖嗖的流着，陆玉却笑着回起了话。‘不亏是学表演的，真厉害。眼泪说来就来，跟吐唾沫似的。’林子心里说着，嘴上却笑道：“我是善良，他是傻。”。“说啥呢？你就善良，我就傻，操，亏我们当年称兄道弟的。”贾六不满意了，拍桌子叫了起来，一转脸又跟陆玉扯了起来，“大妹子，不瞒你说。我们小时候农村条件没你们市里好呀。我俩一家一个孩儿，还穷得跟什么似的。有一年，我俩一起下河泡子摸鱼，鱼没摸着，裤子让风吹跑了。后来我穿着他的衣服，他只穿着裤子就回家了。从那天晚上起，我们俩就煞血为盟啊。那说的，他爸爸就是我爸爸，我妈就是他妈。我老婆……，当然还是我老婆。”。说得不着边际的贾六发现林子冷冷的目光，连忙打住了。哥们儿喝酒随便吹牛逼，但有美女在场，可就不能乱说话了。但这一翻话还是把两个美女逗得呵呵直笑。“行了，不扯了。我们也该走了，我要办的正事儿还没办呢。”林子一拉贾六，起身就做有事推辞。贾六一瞪眼，显然跟美女还没处够，“啥正事儿，你不是被我硬拉来闲逛的吗？”。“你走不走？”林子激了，也回了他一眼。两眼一对，贾六立即软了，“走，不过这饭钱还没交呢。你总不能让人家姑娘拿钱吧。”。“应该的，林大哥是救命恩人，当然应该我们请客。”陆玉立即伸手进包，在花里胡哨的背包里找了起来。林子也明白，她可不像栾依依那么有钱。要不然也不会隔三差五的就跟着他们俩混饭店。顺手掏出两百块，扔在了桌子上，拉起贾六就走人。“唉，不能这样！”陆玉红脸叫着，拉着妹妹就追了上去。追出了门才说道：“林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知道你有工作，不差钱。但你即救了我妹妹，就不能让你再掏钱了。不然我们怎么报答你呀？”。听到这里，贾六就憨笑起来，“哈哈，这还不好办吗？美女爱英雄，我家鱼溏两百多万，有他一半儿。他家里有楼座子，有车，啥也不缺，就缺一漂亮媳妇儿。”。“这……”陆玉看向小妹，发现她已经低头含笑，但脸却像发了烧一样。“别听他瞎扯，我现在没这个心情，别人不知道，你应该知道。”林子皱起了眉，一把拍在了贾六的大肚子上。贾六这回可真老实了，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差点没把刚刚吃的饭吐出来。林子从上次失踪后再回来，就已经变得力大如牛，这点他是知道的，但林子从没真正打过他。看来这次他是真生气了。正在尴尬之时，林子突然发现天空中飞来一道白光。紧接着，渐渐下落，放大，离近一看，竟然是一个穿着破烂，枯发如草的老太太。全身发着丝幽幽的萤光，二话不说，已经进入了陆玉妹妹的身体。‘附身？’林子暗叫了一声，连忙上前扶去。果然他的手刚到，陆玉的妹妹就向下软倒。“灵儿，灵儿你醒醒呀。”陆玉急得又哭起来，她今天这眼泪可真是不值钱了。林子扶住陆灵，伸手一探她的脉口，就像他刚刚想的一样，她的晕倒，果然是因为鬼上身。运起了行气术，林子手中的热流向她身体里涌去。不一会儿，又是一些白烟从她耳鼻中喷出，慢慢飘在空中，合在一起，变成了那个老太太的样子。两眼无神的看着林子，突然阴森的一笑，向远处飘走。林子把陆灵向陆玉手中一交，追了上去。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能飘的鬼魂，而且，陆灵被附身时的情况，可跟自己被附身时不一样。为了弄清她为什么要附于陆灵之身，林子决定，找到她问个明白。“唉，你上哪去？”贾六想追，却又不放心两个美女，只能喊了几嗓子。转弯抹角，林子一直跟到了一个垃圾堆边。两边的墙壁上，因为长年不见光，又潮又臭，长了不少的霉菌。还没进到垃圾堆，林子已经觉得一阵令人窒息的恶臭扑面而来。鬼才愿意来这种地方，林子想着。随后笑了，他追着的不就是个鬼吗？老太太终于落下，站在了垃圾堆上。她的手向下指了指，好像知道林子能看到她，要让他看什么东西。林子犹豫了一下，捂住鼻子向里面走去。虽然他已经不止一次见到鬼魂，但随着他与老太太距离的拉近，还是有些心里打怵。垃圾堆里好像有老鼠一样，一鼓鼓的向上翻起。不一会儿，竟然露出了一只烂掉的手。林子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转身干呕起来。努力控制了半天，他才转过头，正对鬼魂问道：“老奶奶，你是找人来挖你尸体吗？”。老太太点了点头，手指再动，垃圾分开，露出了完整的已经臭掉的绿色尸体。就烂成这样，里面竟然没有生出一点食腐的虫子。看起来，这鬼魂在刻意保护着这尸体。林子想了想，没弄明白，旋即又问道：“您说句话吧，我是通灵者，能看到你，就能听到你说的话。”。可那老太太指了指自己的嘴，比划了两下，摆了摆手。看来她是说不了话。这可愁坏了林子。一拍脑袋，他又问道：“那您能写字吗？”。又是否定的摆手。这下完活儿，一个不会写字不能说话的老太太鬼魂，带他找到了一具变绿发臭的尸体，这叫什么事儿呀。“这么着吧，你附我的身试试。你想干什么都行，我不怕的。千万别再附其他人的身体，不是通灵者的普通人，可受不了您这阴魂的折腾。”林子说完，就觉得有些后悔，虽然人家死了，但毕竟是老人，这么说有些不礼貌。但老太太却是不在意，她也不客气，立即冲进了林子的身体。刚一进去，林子就一阵眩晕。可能是老太太有意控制了力度，也可能是林子几次见鬼被附身后已经适应了，他竟然还保持着对身体的控制权。脑中直接涌入的记忆，慢慢从零到整，让林子‘想’起了那些往事。寒冷的夜晚，捡破烂的孤寂老人好不容易从垃圾堆里翻了一堆瓶瓶罐罐。正准备往自己的破瓦房里赶，却迎面撞到了脱光了衣服在打野战的一对年轻人。老人闭上眼，准备绕开。可那两人太投入，没注意到她。她也说不出话来。刚经过他们的身后。女人转身看到了老太太，吓得啊一声提着裙子就跑开了。男人也吓了一跳，但紧接着，发现是个人而不是鬼后。他的脾气就上来了。捡起地上的一根铁棍，对着行动不利落的老太太猛砸下去。边砸边喊，“***的，坏老子好事。给我道歉，快！道歉！”。林子被附身着，看着眼前那张凶恶的脸，体会到了老太太当时的心情，即怕又急，想道歉，可她是个哑巴，连声音都发不出，道什么歉？就这样，直到被打死，拖到了车上。一路从乡下拉到了这个垃圾堆中。到这里时，老人还有一口气。却被那狠心的年轻人当头尿了一大泡尿，硬是全浇在了她的嘴里，憋得她无法呼吸，窒息而亡。回忆过后，林子已经泪流满面，老人的心情退去，只剩下了林子自己的愤恨。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狠心的人。别说是个人，就是条狗，也不能下这么毒的手呀？只因为看到了他不道德的行为，就被杀死，天下还有王法吗？记清了那张恶毒的脸后，林子点了点头，低声许诺道：“老奶奶，您放心，我回去就报案，一定会替你的出凶手的。现在，您老安心的去吧。你一生清苦，一定不会下地狱的。我来替你送葬。”。“唵！不空光明遍照！大手印！莲花珍宝！火焰！请进行！吽！……”用记得不多的大光明咒，林子试着为老人超度。怀着一颗送葬之心，唸得很慢，很诚心。不一会儿，老人的身子像鬼和尚一样，飞向天空，慢慢化为点点碎光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