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起命案

今年的冬天很冷，冷的让人无法言语。迎面吹来的阵阵冷风，让路上的行人都收紧了衣领，匆匆地赶回温暖的家。天边的云彩被夕阳镶了金边，悬浮在空中，却没有几个人能感受到大自然的壮美。别墅小区的住户住得很分散，大多都在自己的家中透过落地的大玻璃窗往出事的方向望去。离黄色警戒线十多米的花圃中，有两个身穿厚厚羽绒服的半百老人在小声的议论：“出事的是16号楼吧，那可是个大美人啊！”“嗯知道，好像是天安电视台的主持人，名字叫小雨的那个。”警戒线内，十几个警察戴着白手套在几盏大探照灯的照射范围内，寻找着什么东西。从楼下草坪到二楼阳台都有大功率的手电在别墅墙体、地面上来回地慢慢晃着。别墅的大门敞开着，从狭小的角度看过去，能见到身穿白大褂头戴警帽的法医在拍着照，在地上一块白布下面翻看着什么……借着不断旋转的警灯，能看到一个胡子拉碴，但面容刚毅的年轻警察，斜靠在车的一侧。他两手抄在裤兜里，腿交叉着不停抖动，好像是在哪个夜总会的**一般不顾形象地敞着外套扣子，衬衣的扣子也松开了三四个，领带更是松脱脱地歪到一边。帽沿很低，低到几乎看不到鼻子，但他嘴上却耷拉着半根烟，经常一股一股的浓烟合着肺气喷出老远。同行路过他身边时都斜眼看看就走，没人冲他打招呼。就在所有的警察都在忙碌的时候，谁也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一座别墅楼顶，一个身影躲藏在雕花栏杆后面，不断地注视着出事的16号楼。通过这个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别墅里小餐厅地上的那块白布，眼神透着留恋的味道，嘴唇哆嗦着。但为了不让人发现，他强行压抑着喘息的力度，尽量减少喷出的白雾。这时远处小区的道路上缓缓驶来一辆警车，从车型上看，是局长的奥迪Q7到了。车灯掠过楼顶，躲藏在上面的那个影子马上低下了头，透过栏杆间的空隙，继续观察着，又一道手电的光晃了过来，几个警员边查找着什么边走了过来，人影马上后退几步，一个跳跃，失去了踪影。局长的车灯直直定在这个年轻警察的身上，足足三分钟没有动过。后座的门开了，局长一步迈下，冲着他大步走了过来。他扔掉手中的烟蒂，懒洋洋地掏出一根新的点上，又长长吐出一口浓烟，继续摆着刚刚的POSE，很是惬意。局长来到身边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一巴掌把那根烟扇出近两米远，但很有分寸地没有碰到他的脸。要不然，凭这一下子，这个小一身土匪气的年轻警察趴倒在地。这位年轻警察看着局长的脸，由于处于背光处，并不能看清局长的脸，但能想象得出此时局长的脸色有多么的铁青。上官博语气仍然透着慵懒：“干嘛啊孙局，你知道一晚上不睡觉有多么累啊，还让不让人活了，就是抽烟提提神，至于这样吗？浪费我一根极品黄鹤楼……”说完打了一个饱嗝。“少他妈废话，你要还想看到明天的日出，就赶快给我进案发现场。你都是刑警二队的队长，怎么能这样子，要不是有上面罩着你，我早就想把你踹出交通队，让你骑车去巡逻大街，不跑没油不准停车，冻死你个……”局长暂时将修养放到一边，不顾周围警员的注视，连粗口都暴了出来。一根烟凑到了局长嘴边，上官博懒洋洋的说道：“我的局长大人，消消气，被害人是天安电视台《今晚相约》的主持人，谢思雨，现场发现……”“你还抽烟，难道你不知道在案发现场一百米范围内都要勘察，谁知道那烟头是你的还是罪犯的，我的大哥。”孙良局长的拳头已经握起，看来随时准备给他致命一击。“听我说完，局长大人，就是因为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才跑到外围来抽烟的，我上官博你还不知道吗？该紧的时候从没掉链子，该松的时候，嘿嘿，人嘛总要对自己好一点吧！再说了，杀人凶手能有我抽的烟好，我这可是极品黄鹤楼。”局长狠狠挡掉了继续送到嘴边的极品黄鹤楼，牙咬得都能听出响声来，他用右手食指凌空虚点着上官博的鼻子，说道：“你说的够多的了，陪我去现场，最近群众来信举报你的不少，我真盼着哪天能有人告倒你，让你跟你亲手送进去的罪犯一起蹲大狱。”最后的“蹲大狱”三个字很明显提高了嗓门，让不远处的干警都歪头看向了这边，可又在孙良的怒目扫视中纷纷转过脸去继续工作。“孙局，您慢走，前面有警戒线，我给您抬起来，别碰到头，哎哎慢慢地”这时候的上官博，只能用两个字形容，猥琐。进入别墅，所到之处都有人喊着“局长”，并让路，指出哪些地方应该注意。而上官博这时候眼睛总飘在一些女刑警的身上，不时小声调侃：“哇小娟，今天穿这么少啊，是不是晚上有约会啊，惨喽，改明天吧，这么晚了还在现场，睡觉都成问题了。”“丽霜，最近又胖了哈，你看警服穿你身上给撑的，啧啧，多钉几颗扣子啊。”“玲玲”上官博的嘴微微张开，口水好像马上要掉出来一样“今晚忙完请你宵夜吧，那次只碰了你肩膀你就突然跑了，唉，怪我怪我，动作大了点……”这些女警都用看到杀父仇人一样的眼神瞪向他，但局长在，都不敢太放肆，恐怕在心里早已经把上官博的祖宗十八代，用泼妇骂街的精美绝句编成词排问候他三千多遍，还幻想着一黑砖头把他放挺在地上，并且跳着踏上一千只脚。上官博的嘴还没闲着，孙良已忍无可忍，一回头，两道如电的眼神射向他，上官博很知趣：“ISEE，ISEE”然后满脸堆笑地快步跑到局长前面带路。孙良的厌恶的情表露无遗，但又无可奈何，毕竟陈厅长特别关照过：“上官博这个同志，工作积极性还是有的，偶尔有点小毛病，纠正一下就行了。我们公安系统还是需要这样的能办点实事的同志嘛，再说了，当年他出事，其中也有你的原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