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立涛明面上回来了,但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得出,云书记这次被双规没捞着好果子吃,虽然人身自由不受限制了,但是,上头有人的几位副市长都得到消息,让云立涛回来是补窟窿来了,因为从云立涛手里签署了许多工程项目还在进行着,而且都由他出面,欠下了银行的巨额贷款,云立涛如果进去坐牢,那银行的亏空就得由天安市财政来买单了。这样一闹,省里那几位收了云立涛好处的头头们也得受到牵连,所以,现在只能让云立涛回来收拾烂摊子,明面上说是让他官复原职,可连他自己都能想明白,这是准备卸磨杀驴了,只不过那磨里还有粮食需要抠出来而已。杨晨光对于云立涛的遭遇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个人见解,但在他身边多年的范友山却清楚地把住了杨晨光的脉,那就是趁这机会,争取能在云立涛下台后,坐上天安市的第一把交椅。杨晨光分管的是政法和土建等一些比较有实权的方面,这让他的实力在无形中变得浑厚起来,其余的几位副市长,虽有心竞争,可也要考虑方方面面的利益冲突,万一弄巧成拙,失败了倒还是次要的,要是被杨晨光抓住机会一直压得喘不动气,那可就太失策了。范友山这段时间就在忙着到各位领导那里打探消息,完全是以个人名义进行的,假如有人想上纲上线地批判此事,范友山也可以站出来扛这个黑锅了。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各位领导最起码表面工作都做得很足,给予范友山的暗示也很明显,都表示支持杨副市长上位,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些在政坛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老油子们,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露出自己的獠牙的,范友山前去跟他们会面的意思也只是告诫一下,提醒他们,不要站错了位,杨晨光的实力是明摆着的。杨晨光没有过多的指挥范友山该怎么做,不过范友山的所有行为跟他汇报后,他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凭范友山跟随他多年的经验来看,杨晨光很赞许他的做法,这也让他更加大胆起来,瞒着何庆泽,直接找到了孙良,以提升一级的筹码来贿赂孙良,企图把天安市公安局的实际控制权掌握在杨晨光手里。就在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时,杨宁给范友山打来的一个电话,让他感觉坏了,一切都要乱套了。杨宁的电话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五个字,但这五个字,就让范友山如同被雷劈傻了一样,这五个字是“骆贝儿跑了”。范友山没敢告诉杨晨光,而是驾着车直接去了皇朝,来到软禁骆贝儿的那幢别墅。杨宁早早在此等候了,虽然心里着急,但还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骆贝儿,可从他煞白的脸色和慌乱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杨宁对此事也是惊讶万分,并且带着深深的恐惧。两人脸对着脸,都没有说话,从对方眼中却能看到同一条信息,那就是坏事了。骆贝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这段时间里所陪的那些客人,随便挑出一位来,都是手眼通天的主儿,光是省级领导就不下两位数,这要是宣扬出去,也许那些省领导还没有受到处分,他杨宁就会被首先刑拘起来,进而会联系到杨晨光身上。别说是杨晨光想上市委书记的位子了,能不能在副市长的位子上安稳住都两说。如果单单是骆贝儿跑了的话,就算她有口供,也掀不起多大的浪,顶多找几个电视台报社的朋友,造一下舆论,指正一下天安市的信息导向,这事就也过去了,大不了被老百姓们茶余饭后把某位领导的风流韵事当作谈资来排解一下好奇的心理也就算了,可这次骆贝儿的出逃,还带走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在别墅内安装的那些隐蔽的监控探头所拍下的录像备份。这幢别墅,光是监控就安装了三十多个,几乎达到了无缝覆盖的地步,也就是说,不管是谁,在别墅中跟骆贝儿做什么,都会被纪录下来,而且是多角度的全面立体式画面,跟3D的效果差不了许多。范友山进一步得知这消息的时候,脑子差点缺了氧,恨得他直想甩杨宁几个大嘴巴,可他还是压下火气,忿忿道:“骆贝儿是怎么得到那些录像的?”杨宁一转头,两道如电的目光射出,正钉在身旁一个黑衣保镖身上。黑衣保镖吓得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到了杨宁和范友山面前,嘴唇都吓得发紫了,声线也掺杂了明显的颤音:“对不起啊杨老大,我只不过帮她穿了件衣服,可没想到她给我下了**,我……我……”杨宁一脚就踹了过去,正踹到黑衣保镖的鼻子上,把他给踹得后脑勺重重砸在地上。脚挪开,黑衣保镖的鼻梁已经断了,疼得他老往里吸冷气,可还是不敢用手摸。“起来!”范友山猛地一声吼,挨打的保镖一下就蹿了起来,可以看得出,身手不错。范友山转身坐到一个石凳上,保镖也听话地跟着站在距离他两米远的地方。这时,另一个保镖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走了过来,把电脑放到范友山面前的石桌上就马上离开了,因为范友山的脸色太过于骇人,让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心里一哆嗦。杨宁还从来没见过范友山生这么大气,心里也是一揪一揪的。范友山冲杨宁招了招手,示意他一起过来看。屏幕上显示的正是骆贝儿出逃前的录像。录像中显示,这个被打的黑衣保镖如同被饿了几天后见到一块熟牛肉一样,抱着骆贝儿疯狂地亲吻,两手也不断地摸遍了骆贝儿身上的每一寸皮肤,很快,骆贝儿的衣服就被扒了个精光,露出了白嫩如水的肌肤和**部位的特殊颜色。黑衣保镖看了几眼骆贝儿浪涛汹涌的胸部和那片茂密的小森林,激动得竟然情不自禁颤抖起来,双臂一用力,将骆贝儿紧紧抱起,大步向里屋走去。录像到这就停了,范友山双眉之间都拧成了个川字,严厉的质问挨打的保镖:“录像怎么不完整?”保镖两腿一软,再次跪了下来,把头深深埋在这个人造小花园的黑土地里,双手紧紧抱着头,一言不发。杨宁把目光转向那个送来电脑的黑衣保镖身上,那保镖马上交待了出来:“录像被剪辑过,应该是……他……”说着,用手一指跪地那人,就不再说话了。范友山怒到了顶点,竟然笑了出来,笑得很狂很有霸气,让站在一边的杨宁也为之心颤,刚要去拉一把范友山的胳膊,范友山却很突然地收起了笑声。拿起石桌上的一个水晶玻璃烟灰缸,向跪在地上求饶的保镖走了过去。“抬起头来!”范友山的声音很平和,丝毫没有透露出生气的感觉。保镖听话地慢慢挺起身子,却一下看到了离自己眼睛越来越近的那个大号烟灰缸。烟灰缸的楞角生生地砸进了保镖的眼睛,惨叫声响彻了这一方的整个天空,但范友山还不解气,手中的烟灰缸像打鼓一样抡圆了落下,砸到保镖的脑袋和脸上。保镖血头血脸的倒下了,范友山还不放过他,一脚踩住脖子,烟灰缸再次抡起,照着已经破损不堪的那副皮囊继续挥舞着。众人都看呆了,没人上前去拉,包括同样目瞪口呆的杨宁,谁也没有想到平时看着斯斯文文的范友山竟然也有如此凶悍的一面。五分钟过去了,一番发泄过后,范友山啐了口痰,这才站起身来。地上的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脑袋如同漏气的篮球一样瘪着,血肉模糊的根本看不清五官,整张脸都陷了下去,牙齿散落出几颗,点缀在血水里很是扎眼,黑色的眼泡只剩下外皮,已经随着艳红的血液流到了脸颊的一侧,好像在瞪着某一个地方,或者叫做死不瞑目更合适一些吧。范友山抓起尸体的衣服擦了擦手,平静地对那个送电脑的保镖说道:“他能把录像给剪辑掉,我想你也肯定会,如果刚才发生的事情被纪录下来,那你就是下一个他!”杨宁压抑了一下极不平静的心绪,嘴唇哆嗦着帮腔道:“对……对……对,你赶快去办,这里也清理干净,做不好我就……我就……”保镖不等杨宁叨叨完,吓得已经跑去监控中心了。范友山轻蔑地看了一眼脸无血色的杨宁,冷哼一声,捡起那个带血的大号烟灰缸,塞到了正露出一脸恶心的杨宁手里,转身轻松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