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风对于范友山惊讶的表情很是满意,好像自己刚讲了个鬼故事把听众吓得惊声尖叫一样。眼看着范友山的表情由惊讶变得有些微怒了,这才咳嗽几声,以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道:“是因为山上有猴子!”“猴子?”范友山的舌头都快伸出来了。“对,正是猴子,武当山上多猴子,这些小东西,经常偷东西,就算有游客路过也要讨要些吃食,别的峰上还好说,但冲宵峰,却因为烈霆师弟在那修行,所以都好喝酒,经常要偷烈霆师弟的酒喝,而大雾天,师弟的眼神不好,根本挡不住猴子偷酒喝,所以,经常被偷得很惨,所以就脾气暴躁,所以就……”“好了好了烈风道长,您有没有解决的办法,我确实有急事上峰找他,哦对了,您这位烈霆师弟,有没有徒弟?”范友山长叹了口气,好像被这个烈风道长给打败了一样。“徒弟倒是有几个,可好像都离开了,你知道,我也不经常去,所以也不熟……”烈风又要开始啰嗦,范友山鼻子都要气歪了,直接打断道:“烈风道长,您就说我现在要去冲宵峰,怎么才能上得去吧!”烈风咽了下口水,顺便把自己准备好的一大段说词也都咽了下去。“要上冲宵峰,也不是不可以,但带酒的话就难了,如果你不带酒上山,我倒有个办法,不过你上山后碰到我师弟怎么办,他可是要打人的啊?”“这个再说吧,我只要上了峰就行,如果能办成事,哪怕被打一顿也值了?”范友山心说,自己身体素质好,哪怕打不过,要躲一个在雾天因为看不清被猴子偷酒喝的老道还是有把握的,大不了就藏起来,等雾散了再下山嘛。“好吧,既然施主决心这么大,我看你也真有急事,那就只好如此了……”范友山满心期待地看着烈风,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嘴唇蠕动着。烈风又开始捋着胡子,貌似艰难地说道:“这样吧,这位施主,如果你能给本观一些香火钱,那我可以让徒弟助你上冲宵峰,我可不是贪财之人,只不过徒弟们都挺辛苦,天气又不好,按世俗的说法,就是要给报酬,我倒是不介意,可徒弟们毕竟修行的时日少,怕他们不愿意,唉,要不是我年纪大了,肯定要带你上峰的,这人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烈风还在侃侃而谈,就见范友山把手往怀里一抄,随手就抽出两张百元钞来,在烈风的面前晃来晃去。烈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个劲儿地干咽唾沫,可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神情马上又变得平静下来,微微地摇了摇头:“现在那些游客上山,找我的徒弟们拍张照都要50块,你这些钱……”范友山不屑地切了一声,又掏出三张百元钞:“一共是五百,这总行了吧?”“不行不行,雾天上峰太危险,施主你要真有诚意,那就多给点,我在徒弟面前也好有个交待!”烈风装作很清高的样子,可眼睛却直往范友山怀里出溜。“再加一百!”又一张百元钞掏了出来,烈风反而沉稳起来,因为他已经感觉到,此人有钱,而且为了上峰,也舍得花钱,既有钱又肯花钱,这样的人可不好找,得多要点。于是,两人开始了艰难的讨价还价,范友山一改最初的大方,十块十块地加了起来,而烈风却更加的贪婪,两人激烈地辩论起了上峰的难易来,以至于声调高得让那些院墙外的道士们都探头进来一看究竟。烈风也全没了道长的矜持,活脱脱一个卖菜的小贩,跟顾客分步不让地争夺着几分钱的利益一样。其实经过烈风讲的那些故事,范友山已经认定,那个烈霆肯定跟凌天有关,一个上得冲宵峰那样陡峭山峰的人,没有几分真才实学是不行的,而且烈风说过,烈霆经常要下山买酒,就算他本人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可徒弟们下山也需要真本事的,这些本事不就是烈霆教的吗?试想一下,如此攀爬的功夫,凌天很容易就做到了,这样推理下来,凌天是烈霆徒弟的可能性很大,只要能找到烈霆,那再找凌天就不难了。所以,范友山才舍得在这个既贪财又啰嗦的烈风身上下大本钱,最终,两人以一千三百元成交,由烈风喊来一个徒弟,陪着范友山上冲宵峰,然后又让范友山花了三百多元从烈风手里买了攀爬所用的那些器具才算完事。范友山在暗骂烈风不仗义的同时,也开始积极的按照烈风徒弟的指示,一步一步做着登山的准备。猫妖远远地看着范友山做这些的时候,却一直藏在小树林里,直到范友山出发,跟烈风徒弟两人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雾中,这才大步向烈风休憩的地方走去。途中又遇到几个阻拦的道士,都被猫妖一下子打倒在地。烈风也听到了动静,赶紧出院子瞧一下,正看到猫妖在对着自己的徒弟大打出手,仔细一看,竟然是范友山所指的那个假道士。烈风暴喝一声:“住手!”猫妖正揪着一个道士的领子,左右开弓的扇耳光呢,听到烈风的声音,马上停了下来。烈风昂首挺胸,一派仙风道骨,可内心里却畏惧得很,刚才猫妖的身手他只是看了一会就明白了,此人是个高手,而自己虽然被玄乙真人传了一身的功夫,可自己却修炼无果,再加上本人不努力,也只是些花把式而已,面对真正的高手,自己怕是没有一击之力。也正是因为自己练功不努力,所以才没有出师,一直被师父留在武当山上,没承想,师父师伯都暴病死去后,武当掌门的位置竟然没有辈分高的人来把持,纵观自己这一代,也只有自己和烈霆辈分最高了,烈霆的行举众人皆知,没人愿意他当掌门,而烈霆也不鸟这个掌门的位置,只知道整天喝酒睡觉,所以,烈风理所当然地成了武当新掌门至今,时间长了,其他有本事的师兄也都看开了,当这个掌门只能窝在山上,一点自由都没有,哪比得上四处巡游赚得钱多,花花世界也比山上清修来得自在,于是,烈风掌门安稳得坐了十几年,一直安于现状,但功夫却更加得不长进了。被猫妖揪住的道士被放开甩到了一边,捂着自己两边发红的脸颊用哭腔说道:“你别以为你很能打,对面那位是我们的师父,可是武当的掌门,你你你,哼,师父,帮我们教训他,别让他感觉武当没人了!”原来这个小道士把猫妖当成了上山踢馆的人了。烈风强作镇定的功夫很到位,连猫妖都唬住了,只见他背负双手,一派悠然的神情,猫妖心想,这人是武当掌门,肯定是有真材实学的,不能大意了,实在不行,就换一种方式,如果一直打下去,自己肯定会被围在山上。猫妖念头一动,就放弃了大开杀戒的念头,毕竟他要知道范友山去了哪里,自己好顺着范友山这条线找到凌天。烈风见猫妖站着不动了,自己给自己壮了壮胆,朗声说道:“无量天尊,这位施主为何上山行凶,你可知这里是道家清修之地,如此冒犯,就不怕惹怒了道德天尊而降怒于你?”道德天尊就是太上才君,是道家的守护神,烈风把太上老君搬出来,也是为了吓唬一下猫妖。猫妖冲着烈风先是鞠了半躬,这才说道:“刚才多有得罪了,可我来找掌门,你的徒弟们不愿意,争吵了几句就打了起来,实在是得罪了,还望道长原谅,我只是想问一下刚才那位去了什么地方!”猫妖一指范友山离开的方向,回头看着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