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第四天（1）

“不可能的，露露，她一定是记错了。人老了，记性难免会出岔子，外婆不是好端端的在你面前吗？难道你硬是希望外婆瞎了你才高兴吗？”“不，外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要一个解释……”“解释什么？！露露，别任性了，来，都来帮外婆端菜。外婆把菜都做好了，等了你们好久了，菜都快凉了。有什么话，吃了饭再说吧。”“可是……”甘露露还想追问，老人就已经先行走进了厨房。甘露露愣在了原地，叶紫他们四个人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旁，他们和这老奶奶非亲非故，至少目前并没有质问她的权力和理由，所以只得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甘露露和她外婆之间的所有反应，努力分析她们之间所有的对话。不知不觉，他们一行人已经迎来了在这个村子里的第四天。昨天晚上吃过晚饭之后，他们再一次聚集在了甘露露死去的父母的房间里。疑云重重，环绕在每个人的心间。最大的疑团却是，甘露露外婆家里的墙壁竟然奇迹般的复原了。昨天黄昏，当他们到达客厅时，每个人都急于向另一组成员告知自己这一边的发现，全然没有注意到就在下午在他们亲眼目睹下被剥落的墙壁现在竟然完好如初了！但是不久之后当他们发现这一现象时，几个人的震惊程度简直可以和七级的地震相比了。这怎么可能？顾颜可以说是在场所有人当中最震惊的一个，当时他正坐在餐桌旁吃饭，偶然瞥见了墙壁，惊得筷子都掉在了地上，可是他却浑然不觉。这绝对不可能！绝对是错觉！当他第一眼看到眼前的墙壁时，曾经试图这样安慰自己。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是怎样亲手将这片墙壁剥落的，现在它就像从来没有人碰到过的样子。这怎么能让顾颜相信？下午剥落墙壁时手上的那种触感似乎并未消散殆尽，而且那壁画的内容现在也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怎么可能说没有了就没有了呢？顾颜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的那片白色的墙壁，表情很是恐惧。在场的其他几个人看见顾颜这幅模样，都感觉很奇怪，他们顺着顾颜的目光看过去，每个人的第一反应都不会比顾颜平静多少。甘露露在看见此刻的墙壁的第二秒，立刻将目光对准她的外婆，试图从她脸上读出点什么，可是老人依旧面目慈祥地吃着饭，并没有什么不妥的表情出现。她不禁也困惑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最后她还是忍不住质问了她的外婆，声音非常的不自然，似乎还略微带着一点愧疚：“外婆，你回来的时候这面墙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不妥的地方？你是指什么？”老人放下碗筷，不解的反问道。“没什么……”甘露露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她索性换了一种问话方式，“那您回来的时候这面墙壁是这样子的吗？”“是啊，为什么不是？这面墙壁一直都是这样的。”几个人顿时面面相觑，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疑云重重，环绕在每个人的心间。“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有谁能告诉我吗？”在这间紧闭的房门内，顾颜最先开口。他从晚饭时分看到那完好如初的墙壁开始，脸色一直就不怎么好看。甘露露重新为他拿了一双筷子，可是他之后却几乎没动过筷子了。脸色一直很阴沉，就好像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似的。房间里寂静无声，谁都没有回答他。“你们倒是告诉我啊，这到底算什么？！”顾颜近似愤怒。“顾颜，你先坐下来，我们慢慢讨论。”白晓试图让顾颜冷静一些。“讨论什么？讨论我有没有毛病？我有没有记忆错乱？你们说你们到底有没有看见那幅壁画？”“我们当然都看见了，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有人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将这壁画给重新遮盖住了。刚才我凑近瞧了瞧，上面的白色油漆还没干的完全，很明显是有人刚刚才刷上去的。”白晓这会儿倒显得很冷静，她试图一点一点地做出理性的分析。顾颜恍然间醒悟了，他刚才一时被迷惑了，丧失了基本的判断力，这是候他感觉自己刚才的表现真的是太傻了。明明就是他主动要求调查这壁画的秘密，这会儿反倒是他最先沉不住气来，一开始就应该预料到会有人暗中阻挠的。“你是说在我们走后，有人悄悄地又把它给复原了？可是那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吗？”顾颜仍旧百思不得其解，他摸了摸后脑勺不解地望着白晓。“这要问你自己……”白晓表现出一副极其无奈的模样，“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全都告诉你了。”顾颜转向一直低头沉默的甘露露：“这会不会是你外婆做的？”甘露露表情略微有一丝僵硬：“我想应该不是吧，你不是也听到了吗，我问她墙壁有没有什么异常，她回答我没什么变化。”“那她会不会是骗你的呢？”顾颜还是不太相信。“骗我的？她为什么要骗我们？”甘露露显然对一说法持有怀疑。“我想露露外婆说的话应该是真的吧……”叶紫插话道，“当时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应该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什么表情？”顾颜追问道。“表情？当时她表情很平静，眼神没有一丝躲闪，而且她也并没有非常的镇定，应该不像是装出来的。如果她骗我们的话，早晚会露出马脚的，我们也不用心急。倒是她为什么要骗我们呢？”叶紫继续补充道：“我想这一点她应该没有骗我们，但是在关于瞎眼这件事上我觉得露露外婆有所隐瞒。露露，你记不记得你外婆说过的一句话？”“嗯？”甘露脸上满是不解。“这群瞎子老人们，真是难为他们了……”叶紫试图模仿出昨晚甘露露外婆说话时的那种语调。“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甘露露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常，她反问叶紫。“你没听出来吗？”甘露露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不解。“这群瞎子老人们……你外婆称村子里的其他老人为“这群瞎子老人”，咋一听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你们仔细想想村子里的老人们几乎都是和你外婆差不多年龄的人，她却称他们为这群瞎子老人，就好像她不属于他们这群老年人一样。我个人觉得这很奇怪，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叶紫啊，你大概想多了吧。不过是我外婆的一句话而已。虽说我现在并不是特别信任我的外婆，甚至对她还有很深的怀疑，但是她的容貌我还是记得的，虽然这么多年了她和十几年前照片上的她并无二致，甚至有时候我觉得她似乎更加的年轻了。但是她毕竟是我的外婆啊，你到底想说明什么呢？”“你外婆真的和十几年前一模一样？”顾颜不禁错愕了，“你怎么能这么确定？”“能不确定吗？”甘露露边说边从包里掏出钱夹，从里侧抽出一张黑白的登记照，她将登记照伸到众人的面前，“喏，给你们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样？”几个人不禁又目瞪口呆了：真的好想没怎么变化过，包括服饰都没有太大的改变。难道是因为这个村子太闭塞，所以老人长年累月一直就穿着这几件衣服吗？这样解释也太牵强了一点，可是他们应该怎样想呢？“毫无疑问，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个人从外貌上看真的就是你的外婆，甚至比你外婆还像你外婆，可是我还是觉得她很奇怪……”顾颜似乎真的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什么叫比我外婆还像我外婆？”甘露露有点生气地反问。“对不起啊，我说这话的意思不是说她不是你外婆……”顾颜忙着解释，“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目前还不知道是哪里奇怪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就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