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就算你隐藏的有多好,终有一天,这些罪行终将有一天会水落石出,那一天,就是你接受审判的时刻了。”随着键盘被敲击的声音,顾颜在电脑里的文档里打下了这样一行字。现实中的故事已经告一段落了,顾颜又开始了他在网络上的故事。手里敲击键盘的声音慢慢地停了下来,顾颜又想起了七天前自己告诉叶紫的那些话,都已经一个星期了,叶紫应该已经告诉甘露露所有的真相了吧,顾颜想。她又会做何感想呢?新闻上说那些人全都被压死在了寺庙里,顾颜虽然觉得很蹊跷,但,这些人是死有余辜的。他们本就该死,这也许是上天对于他们最后的惩罚吧。那么自己有一天应该也会像他们一样吧。反正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该来的总会来的,顾颜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回到学校的第一天,顾颜就开始着手查找那些在那个神秘的骷髅村子里无法获取的资料文献。那边卷经文以及一整卷羊皮古卷都已经被他悄悄地带了出来,说出来他这也算是和那些人无异了,虽然他将它们带出来的本质目的不是为了利益。但,这在现在毕竟是犯法的事情。不仅如此,顾颜还用手机将那些石板上的复杂的文字符号也用手机拍了下来,还有那个神秘的墓葬中一切他感兴趣的画面他也早就存在了自己的手机里面。一回到学校后,他就立刻将它们拷贝出来,然后加密锁上,手机里的一切痕迹再一次性全都删掉。这样除了同性的那几个人外就应该没有人能知道他们曾经到过那个地方了,顾颜不想让其他任何多余的人知道,不然,肯定又会惹上一身的麻烦,他现在不想再惹上任何的麻烦了。新闻上只是报道了一部分的事实,顾颜在看这个新闻的同时就感觉到了一些异常点。这些后来去的考古工作者后来也去过第六号墓葬,他们对于第六号墓葬的描述却是也和顾颜看到的相差无几。但,顾颜更在意的是那个死在第六号墓葬中的那个老人,对于这个死者,考古工作者们的报道中却只字未提。这也太蹊跷了。所以,顾颜在第一时间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他慢慢地拨通了这个刚去过骷髅村的考古工作者们的工作室。“你们遗漏了一个死去的老人吧?”“你是谁?什么老人?”“还要我提示你们吗?第六号墓葬——”“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这不重要,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三分钟之久。“是,但是你说的那个人不是一个老人。经过我们多方面的证实,她的年龄大约有三十五岁左右。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早已化为白骨了,但是在她的脸上却带着一块和人脸一样完整无暇的人皮面具,就像活生生的人脸一样。”“可以请求你答应我们一个请求吗?”“你说。”“请不要把这件事告知更多的人,这个人皮面具可能涉及了一系列重大的犯罪行为,目前国内还从未有过相关专家有个这方面的研究,其它的我也不方便对你说了。”“好,我答应你们。但你们就不担心我会对你们造成什么威胁吗?”“你太小瞧我们了,我们早就知道你们了。但是你们放心,因为你们没有犯罪,所以我们不会对你们怎么样。”嘟嘟嘟……顾颜放下手中的公用电话。这段谈话时间并不长,但对于他来说却是意义重大的。他终于解开了最后的一些疑惑,虽然结果还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的。应该是很出乎他的意料的,不过到现在为止,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了,人皮面具的研究工作是那些人的事情,也已经和他完全没有关系了。顾颜长吁了一口气,他是真的以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就是事情的真相了。但,显然,谜团之外未必就大白的真相,谜团之外更是谍影重重。敲击键盘的声音又开始连续了起来,时轻时重,像一首童年的歌谣,轻轻吟唱着一些模糊的词句。时间轴再次翻转到小城X,这个故事还才刚刚有了一个开头。炎热在小城X依旧没有半分的消减,对于李启复和伊凌子两个人说这个季节的小城X带给他们的不仅仅是一种燥热的感觉。今年的小城在他们的眼里、心底似乎更加的燥热了,虽然这些天以来家里的空调温度是调得低得不能再低了,可是他们心中的焦躁和恐慌却似荒原上的野草一样狂躁的滋生着,无休无止。一千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而且还是要现金。他们真的是不知道歹徒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约定好了又突然变卦了,难道是他或者是他们发现了那些该死的警察?李启复不知道应该怎么想了,一回到家,他立刻将一箱子的现金扔到一旁,用力地扯下自己的领带,瘫坐在沙发上。钱算什么,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还不好吗,就算让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好不好呢?我的条件只有一个,只要你能放过我的女儿就好了。这条件难道还不够吗?还是说你要的根本就不是钱呢?妻子伊凌子依旧在一旁哭泣地不停,这一声一声致命的啼哭声更加地加深了李启复内心的焦躁不安,他一时控制不住,朝一旁的妻子大吼道:“哭什么哭,你就知道哭,现在小芯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你哭了有什么用啊!”李启复这一声大吼,伊凌子倒在一旁哭得更厉害了,她现在有纵般委屈也是有口说不出,她担心小芯的程度丝毫不会比他少,只是现在她能怎么样呢,面对这样的情况,她已经完全错失了手脚,只能用哭泣来减轻一点点内心那如火苗般窜起的恐慌。李启复从鼻子里长哼出一口气,他已经无力再应付眼前恐慌的妻子了,虽然知道自己这样说她不对,但,话已出口,想收也收不会来了。长叹一口气,李启复从沙发上站立起来,他没有再看妻子一眼,只是向一旁的小保姆说:“来电话了立即叫我。”声音里满是疲惫,这个在事业上如此成功的男人如今却是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从前的意气风发已经变成了现在两鬓的白发、嘴角旁忘记剔去的胡渣。一切都是因为这件事,如果女儿伊凌子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他也真的是无颜活在这个世上了。李启复慢慢地走向通向二楼的楼梯,脚下的鞋子似乎有千斤之重,左手扶着楼梯栏杆,拖着无比沉重的身躯一步一步地向楼梯上前行,在上到第七层阶梯的时候,这个已经疲惫到极限的男人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地动山摇的感觉。脚下一时不受控制,脑海里一片空白,眼看着就要从楼梯上摔下来,李启复一时反应过来,手要命的抓紧了旁边的木栏杆。伴随着李启复抓住栏杆的同一时刻,伊凌子在下面惊吓地失声尖叫了起来。当她刚好抬头的那一秒,正好捕捉到了李启复险些从楼梯上摔下来的画面。那一刻,伊凌子真得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口鼻,尖叫声还是止不住的弥漫了出来,响彻在这个空洞的房子里,被墙壁一层有一层的反射,越来越强烈。但一秒钟之后,伊凌子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在这惊险的一刻,丈夫最后还是幸运地抓住了最后的一颗稻草,伊凌子长长地呼出了一口。她赶紧跑到已经从楼梯上爬起来了的丈夫跟前,虽然他没有严重的骨质伤害,但是在抓住楼梯的同一时刻,膝盖还是被楼梯给擦伤了,细密的血丝从膝盖处破了皮之后暴露出来的毛细血管中间慢慢地沁了出来,就像用红线在白布上做女工的整个过程,随着针线一针一针地穿进穿出,如血丝般细密鲜艳的红线就开始在白布上沁出一个个诡异的图案。她看着呆坐在楼梯中间,脸上万分憔悴的丈夫,此刻的他目光是呆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思维好像已经飘到了无穷远处。伊凌子不想打扰他,她只是赶紧叫喊着小保姆赶快将跌打损伤的膏药拿过来。伊凌子擦干眼角最后一滴泪水,坐在了呆滞在一旁的丈夫面前,她紧紧地握着他的右手试图给他一丝安慰,可是丈夫仍旧没有一丝一点的反应。伊凌子静静地注视着丈夫,她突然发现他那曾经满头浓密的黑发此时此刻不知怎的已经白去了一大半,头发已经很长了,前面的头发散乱地搭在了额头前面,紧贴着因为紧张而沁出的汗水。伊凌子的目光慢慢地从丈夫的头发向下移动,她竟然从来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丈夫眼角已经满是皱纹了,那如沟壑般纵横的鱼尾纹像一根根刺一样直扎进了伊凌子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