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节：小城故事（15）

现在，李启复真是什么都不能发泄出来了。他望着在病**哭成泪人的伊凌子，心里像千万根针扎一样难受。绑匪拿走了赎金，却最终还是没有放过他们的女儿。李启复想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们，这些年来，他很少和小城X里的人有什么交涉，女儿那么小又怎么可能开罪于人呢？这件不幸的事情发生和小城X的警局办事不力也有关系，在凌子和绑匪交涉的那段时间，负责监视的警察竟然睡着了。李启复为这件事情感到愤怒，可是再愤怒却早就无济于事了。这一年对于这个家庭而言是个痛苦的年份，对于警官于智而言也是同样一个痛苦的一年。虽然，这件事和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他却感到内疚，毕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毕竟，如果他们警方能够重视一点，也许就是有可能避免的。可是，最后的结局却变成这样子了。这个结局他曾经也预料过，但却从来没想过它会真的来到。好在这个死去的女孩的父母并没有对他们强加追究，所以，只是玩忽职守的那个警员被迫离职，于智并没有受到什么过重的惩罚。但是，于智考虑的却不单只是这些方面，这个案子，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没有这么简单。照理说绑匪收了赎金之后，就应该放人了，可是为什么那个孩子还是被杀死了呢？还有就是为什么要中途变卦了呢？这些他一直都想不明白，但却又总是觉得事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事情发生后的三天后，于智去参加了这个女孩子的葬礼。这一天对于他来说是个黑白的一天，再也没有其它别的什么色彩。同时，他又为女孩的父母没有拒绝他入场，而感到欣慰。但，更多的，他感受到的是痛苦、悲伤。就像在场的大多数人一样。葬礼这天是阴天，于智现在回忆起来，所记得的除了那黑白两种颜色外，还有那密集的黑伞，阴沉昏暗的天空。所记得的还有，那个穿着一身黑衣，却没有打伞的表情悲伤到极致的男孩。整个葬礼过程中，他是唯一一个全程都沉浸在悲伤的雨幕中的人。于智的视线从一开捕捉到他，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了，是无法离开。这么悲伤的神情，于智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的悲伤里似乎隐藏了很多东西，似乎不仅仅是为这个女孩的离去，似乎更深更深……男孩一直静静地伫立在雨幕中，视线一直注视着女孩的遗像。他似乎注意到了于智的存在，但是他的表情却依旧没有任何改变，依旧是悲伤到极致的表情。于智是知道这个男孩的。这个男孩子就是那个一连这么多天一直在这个女孩生前所住的门外张望的孩子，他们还都是十几岁，对于于智而言他们都还是孩子，可是，这个孩子，于智总觉得他的身上隐匿了太多的秘密。但是，究竟是不是他想多了，他却也不知道。葬礼过后，这件事情也就慢慢淡去了，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那个男孩，于智也再也没有见到过了。又是一个漫无边际的黑夜，男生顾颜的手指在敲打完最后一句“那个男孩，于智再也没有见到过了”，终于，他停下了这几天一直不停飞舞着的白皙修长的手指。这个故事，他终于写完了——然后长吁一口气，闭上眼睛，安静地躺倒在**，慢慢进入了梦乡……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