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美国佐治亚州的亚特兰大，时间3月16日11点35分。一架波音707喷气运输机腾空而起，这是一架隶属于美国疾病控中心（简称CDC）的专用飞机，机上载有二十多名人员，他们是CDC派往爱丁堡的特别调查组和随行的几个美国主要媒体的记者。亚特兰大除了有举世闻名的肯尼迪太空中心，还有一个令世人恐惧的病毒大本营CDC，即美国疾病控制中心。在亚特兰大的克利福顿路上，有一处由十五栋大型建筑组成的，戒备森严的区域，这里就是美国疾病控中心的总部所在，是美国研究、控制和消灭各类严重疾病的权威机构。CDC直接关系着美国人的生命安全，甚至在全球也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这里是地球上戒备最严格的机构之一，疾病控中心的安保系统相对于肯尼迪太空中心有过之而无不及，安全措施异常严格。凡来访的人员和车辆，都要接受彻底检查，以确保供研究使用的各种病毒安全无恙，同时防止别有用心的人盗走机密性资料。CDC对整个区域内的十五栋大楼进行了编号，从1号排到15号，各栋楼都有各自不同的用途。7号建筑最突出，只要有疫情出现，采集来的疾病研究样本首先会被送到这里，随后在这栋楼内确定病毒的性质。占星家“智者先知”遇害后的当天晚上，从他身上采集到病毒样本就被连夜送进了7号楼里。15号大楼是中心防卫最严密的一栋楼，它独立矗立在一个并不显眼的角落，在这栋连蚊子都飞不进去的大楼里，保存着各种病毒检体和死于传染病病人的身体组织，中心的各类化验也在这里进行。这栋大楼只有一个出入口，楼内实行24小时严密监控，走廊内都装有移动感应器，可以捕捉到大楼内任何活动的物体。内部工作人员进出都要一张特别制作的磁卡，否则任何人包括美国总统也别想进入楼内。15号楼内保存的各种病毒根据毒性被划分成不同等级，然后分别在不同的实验室进行专门研究。第四实验室隐藏在大楼最深处，工作人员习惯称这里为“热区”。许多已经灭绝的，曾引发全球性恐慌的可怕病毒样本，包括埃博拉病毒和刚果出血热病毒等等都被保存在这里，因此15号楼也是世界上防卫最严的实验室。这里的工作人员，不管是谁，进出前后全身都要先进行一次化学消毒，再进行全身淋浴。CDC实行军事化管理，中心的高级管理人员都是军方人士，CDC的员工总人数约为八千多人，常驻亚特兰大总部的员工约有1600名，其他人员分布在美国其他地方。中心有一百多名顶级科学家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开赴全球各地。如果世界上某一国家或地区突然爆发难以控制的传染病，CDC的专家在接到命令后，48小时内就可以赶到现场，展开研究工作。自从一周前，纽约西港的那位占星家被害后，西港镇爆发了新型流感病毒，整个CDC的工作人员立刻进入了最高戒备状态，组织了四组人员赶往纽约，每一组都配备医生、护士、急救专家和三十多位传染病专家。并且48小时内在美国和世界各地组织起一支由七千多位医护专家组成的队伍，准备随时应对恶化的形势。两天后香港也出现了类似的案件，CDC立刻派出了一个特别调查组前往香港。两个小时前CDC又接到爱丁堡也出现了类似情况，弗拉德.史蒂文斯博士主动请缨，要求带一个调查小组前往爱丁堡进去调查研究。弗拉德.史蒂文斯博士是中心15号楼内第五实验室的负责人，主要研究对象是具有极度抗药性的新型病毒。随着人类抗生素的滥用，某些特殊的病毒已经进化为“极度抗药性的新型病毒”，病毒一旦具有抗药性，进化为超级病毒那么就很难被杀死，就会对人类形成非常严重的威胁，这也是科学家们最担心的事情。CDC有五架专属飞机，其中有两架是波音707，这是与空军一号同属一个机型的飞机，属于是远程喷气式运输机，可以横渡大西洋。飞机上配备有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和病毒检测仪器，飞机随时都处于待飞状态，以应对任何可能爆发的传染病和生化袭击。所以当史蒂文斯博士带领调查组登上飞机后，很快就起飞了。起飞一个小时候，随行的CNN有线电视、华盛顿邮报等媒体的记者开始在飞机上的小型会议室内采访史蒂文斯博士。蒂文斯博士年富力强，只有四十多岁，这个年龄能在藏龙卧虎的CDC里负责一个实验室的确不容易，因为CDC总部有不少是世界传染病研究领域的顶级科学家。例如安东尼.桑切，埃博拉病毒疫苗就是首先由他研制出来的，还有首先发现艾滋病由性行为传染的科学家桂南也在这里，由此可见蒂文斯博士具有过人的才能。一头金发，外形俊朗的蒂文斯博士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一个科学家，好像是演艺界的明星。此时他正坐在宽大的皮转椅里向记者们夸夸其谈，蒂文斯博士讲话的时候喜欢不时挥舞着胳膊，仿佛是在**演说。最惹人注目的是他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和无名指上戴着的蓝色钻戒，仅这两件小玩意的价值应该有数百万美元，华尔街上的顶级富豪也不过如此。“博士，有媒体透露这次是一种新型的流感病毒，您能介绍一下这种病毒的情况吗？”一位女记者率先向史蒂文斯博士提出问题。“我们检验分析了从西港提取的病毒，的确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新病毒。人类香港型流感(H3N2)病毒与北美猪型流感(H1N1)病毒，再加上禽流感病毒，进化为两年前在美国发生的三种混合型猪流感病毒。这三种混合型猪流感病毒与北美猪型流感(H1N2)病毒，加上人类流感病毒，融合进化为这次我们发现的新型病毒。”史蒂文斯博士的话音刚落，一位记者就急忙说：“博士，您讲得太专业了，普通人都听不明白，您能不能简单地讲一下新病毒是如何产生的？”“病毒没有细胞结构，它的分裂是核酸先分袭，然后蛋白质外壳也分裂，这有点象细菌，病毒的复制总是以自身的基因为模板，但有时复制也会出错，比如某个基因片断复制出现残缺，或结构出现变化，就生成了新病毒。”CNN电台的记者觉得还是问其它问题，因为只要问病毒这方面的问题，博士的回答都很专业，“蒂文斯博士，听说您接到任务不到半个小时就登上了这架飞机，你们的行动异常迅速，军队也不过如此。”“你说的不错，在行动上CDC都按军事化的标准来要求，因为时间对疫情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我们的任务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展开科学研究，最大限度地减少感染人数，控制病毒传播……”华盛顿邮报的记者提出的问题有点尖锐，“博士，类似这样的跨国行动需要耗费大量经费，这些都是纳税人的钱，您觉得这样做值得么？做好美国本土的防卫是不是更有意义？”“病毒防疫没有国界，如果不到其他国家把病毒消灭在外，一旦病毒传染到美国，我们的人民就会在本土遭遇疾病侵袭，到那个时候再采取措施，损失可就大了，也不再是钱的问题了。”说话的时候史蒂文斯博士流露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女记者接着问：“博士，您是负责研究‘极度抗药性病毒’的专家，面对新型病毒的人类是否已经站在危险的边缘？”“形势的确越来越严峻，疾病不仅不会从地球上消失，在将来甚至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难对付，现在新型病毒会不时出现在某一个地区，所以防疫越来难。我们能做的就是尽职尽责，将灾害降到最低程度。”史蒂文斯博士的慷慨陈词激起了记者们的共鸣，不过有一位记者一直面无表情静静地听着大家的提问，这时他忽然提出了一个问题，“史蒂文斯博士，一直以来有媒体说艾滋病是从实验室里出来的，早在1986年，在第八次不结盟国家首脑会议期间，两位前**德国的性病专家的研究报告《艾滋病的性质和来源》中就暗示，美国是艾滋病毒的发源地。报告中指出，‘艾滋病的发生时期恰好是美国迪特里克堡生物实验室的运转时期。’您对这个问题如何看？另外已经有人怀疑近来出现的新病毒也与某个实验室有关，您对这个猜测是否认同？”脸上一直堆满笑容的博士听到这个问题后，脸色忽然沉下来，冷冷地回答，“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一个有正义感的记者应该多关注正面的东西，对这些小道消息绝对不能听信。”说到这里，博士挥挥手示意采访结束，对记者们说：“好了，就谈到这里，我要开始工作了，到达目的地前必须把准备工作做好。”几个记者都惊讶史蒂文斯博士态度的转变，见博士下了逐客令，几个人都默默地退出小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