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从隔离区出来，需要经过三道严格的消毒才能走出安全门，仅仅是消毒过程就需要二十多分钟。姜无为给思凌打电话的时候，思凌还在最后一个消毒室内，这是一个紫外线消毒室，听到自己的手机响，思凌本能地感到这个电话是无为打来的，这个时间来电话，说明无为很可能有重要发现。尽管消毒时间还未到，思凌用力敲了敲消毒室门口的玻璃窗，示意护士让她出去。思凌从消毒室出来，来不及完全脱下隔离服，打开密封拉链，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来不及看显示屏就接通了电话。接完无为的电话后，冯志成刚好从消毒室出来，思凌急忙压低声音对他说：“你想办法马上再回隔离病房，姜无为在病房的卫生间里等着，你们俩调换一下衣服，让他穿着隔离服出来。大概一个小时后我们会赶回来。”“知道了。”冯志成简单地答应一声准备往回去，思凌又叫住他，“告诉无为，我在医院外的车里等他，让他穿隔离服出去。”冯志成点了一下头，转身朝隔离区的封闭门口走去。思凌来到医院外面，这所传染病医院是一座古老的旧城堡改造而成，矗立在郊外的山坡上，平时来的人很少，大门外的停车场很狭小，只能停放十几辆车。狭小的停车场现在却挤满了各式各样的警车，看得出这里成了爱丁堡最重要的地方。思凌的驾驶的车是一辆新式的捷豹XJ，她在车里等了二十分钟，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把车开到了距离医院大门几米远的地方。警察在医院门口设立了一道临时警戒线，普通人不准随便进入隔离医院了。思凌的捷豹车挡风玻璃后竖着一块特别通行证，所以负责警戒的警察知道她是自己人，所以也不多问。思凌的车停稳没几分钟，一个身穿密封隔离服的人就匆忙从医院大门里出来，然后径直朝捷豹轿车走去。这几个小时进出这个大门的人多数都穿着隔离服，所以执勤警察也不怀疑什么。等姜无为上车后，思凌顾不上说话，发动起车沿着盘山路朝山坡下疾驶而去，他们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赶回来，万一被医院里的人发现调了包就麻烦了。驶离医院后，思凌急忙问：“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姜无为把头从隔离服中露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后说：“你们离开病房后，我就打开笔记本电脑，想查阅些资料，发现我的邮箱里有一封五分钟前收到的电子邮件，你猜是谁发给我的邮件？”“我那能猜得到，别卖关子了，快说是谁发给你的邮件。”思凌一边说一边把车开的飞快，朝市区内驶去。“是谢曼教授发给我的邮件……”无为还未说完，就感觉身体猛然向前一撞，如果不是扣着安全带，无为的头肯定会撞到前面的挡风玻璃上，车后响起车轮摩擦道路发出的刺耳声。“小姐注意驾车安全！”姜无为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刚才思凌只是本能地反应，当她听到是谢曼教授发给无为的邮件后大吃一惊，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无意识地踩了刹车……“你说什么……谢曼教授五分钟前给你发的电子邮件！”思凌瞠目结舌地问。“准确地说是四十五分钟前，从我收到邮件到现在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邮件的内容是什么？”思凌惊讶地问。姜无为指指前面的道路，轻声说：“请开车，我们边走边说。哎，好在是郊区，过往的车辆少，否则非发生追尾不可。”“对不起，这个消息太让我震惊了……”说着话思凌重新启动捷豹，沿着道路的左侧继续向向行驶。在香港待得时间久了，思凌对靠左侧行驶也习惯了。因为电脑还在病房里，姜无为把邮件的内容背诵了一边。思凌听后略一沉思，然后说：“电子邮箱都带有邮件的定时发送功能，谢曼教授很可能在遇害前就预感了什么，或是受到来自某些方面的威胁，因而提前写好了邮件，然后设定了发送时间，假如他没有事情，这封邮件就不会发送出来……”“你的这个解释也说得过去，不过……事情也许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姜无为边沉思边说。“很显然谢曼教授的遇害与这个‘天墓之谜’有关。无为，从来没有听教授提起过天墓之谜吗？”“嗯，从未听教授说过，也未在任何资料中看到过，刚才真的是第一次看到“天墓”这个词，我感觉天墓之谜应该是极为隐秘的东西，所以在弄清楚之前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很显然这也是教授的意思……另外，正如你说的，教授的遇害肯定与这个‘天墓之谜’有关……找到天墓之谜，很可能就知道是什么人杀害的教授，所以我才着急去教授的家。”“教授给你的电子邮件设定了密码，打开密室的门也没有直接告诉你，从这两点就能看出，谢曼教授对这个‘天墓之谜’防卫的非常严密，担心有外人得到天墓之谜的任何信息……”说到这里思凌停顿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随即问：“无为，谢曼教授用玛雅计数法写下的三个数字既然是打开了电子邮件的密码，是不是说明你以前的推断不正确？”姜无为似乎没有听进去思凌的问话，眼睛漫无目标地看着前面，呆呆地没有反应。思凌用手碰了一下无为的胳膊，轻声问：“想什么呢这么入迷，问你话都没有听见。”姜无为一愣，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哦，我在想那封信的最后两句话，教授说这两句话可以帮我打开密室，可以我琢磨不出如何打开密室。”思凌安慰无为，“别急，到了现场也许就会有灵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