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同夫妇庆幸总算安安静静吃完了一顿饭,收拾完碗筷,柳扶风哄着孩子吃奶,黄同点燃一支烟,打开电脑,准备就近二日的事情写一点日志,这事情毕竟太离奇古怪,也算有一点价值。黄同顺手打开邮箱。这时黄同开机后的习惯性动作。黄同发现有新邮件。这也许是天下最不可思议的一个邮件了!但见界面上一条茜素红的内裤逐渐幻化成一粒粒血珠,血珠逐渐幻化成一粒粒血色的文字,触目惊心,内容如下:无边恨未老,新愁却已添,愁恨不绝如缕,不堪言如烟。他年花柳Lang子,鹰犬云行乡里,横刀双飞燕!二十年牢笼,八千日愁怨!古槐月,惹西风,送秋寒,一夜风云,血光沉沉锁深院。尽日但闻鬼哭,终岁荒草滋蔓,幽寂半百年!人间多少事,欲说还止言!黄同叹息一声,但闻有如泣如诉的歌声响起,显然是和这邮件一起发过来的,但闻那歌唱道:人间幽怨,惟多情难言,十八年相知,一朝离散!此去更有恨,阴阳路断,空梦中旧时,相见欢,不忍醒,怨檐下紫燕,不知情为何物,尽日呢喃!这歌声听来本就催人泪下,一遍一遍萦绕于耳边,黄同不觉惊惧,只想起人生无常,短短几十年而已,小小人生,竟难免许多凄苦,许多不如意,使得多少人抱恨终生,饮恨九泉,竟是何苦何苦!不觉悲从中来,潸然泪下,直至嚎啕大哭!柳扶风闻得丈夫大哭,大惊,奔来看时,但见黄同呆坐与桌前,张着嘴,但哭不言。柳扶风大惊,不知所措,搂着丈夫,问道:“怎么了?怎么了?”黄同只道一声:“想哭!”柳扶风见着没事,也不多问,抱着孩子,却不敢去睡,只是打开电视,任电视随便响着,只顾哄着孩子。黄同想起缠了自己多日的女鬼,原本应是一个冤魂,一个吊死在树上的冤魂,看其来信之意,应是一个不幸的女性,死于非命,生前命途多舛,死后怨气难消。黄同也不顾许多,回复了一个邮件如下:生也是怨,死也是怨,这许多年过去,你留下的还是这许多怨气,何苦!不如忘却,不如忘却,用些时间,去想一些光明的事,看一些光明的景色!光明的景色,空阔,博大,须有一颗光明的心去体会,学着去爱!光明的心即是一个世界,可容下一切世界!黄同把这份信回复到yuan10000000@xx。的邮箱。黄同心下猜测那个所谓yuan10000000应是千万颗怨恨的心!黄同心下十分好奇,对这个女鬼的好奇已经超越了恐惧,或者竟不是好奇,而是其他别的心。反正黄同产生了强烈的交流,他想知道这个女鬼的一切!而这个邮件一发出去,马上就收到一个新邮件,竟然来自yuan10000000,不过这份邮件已经没有附加任何恐惧的信息,是正常的铅色字,内容如下:世间多少男子女人,已经死于那条燃烧着的茜素红内裤下了,你是一个庸俗污浊的男人,原本也是该死的,但你的心下也有着无所畏惧,光明磊落的品性,看来是个汉子!你恐惧到最后的一声大吼,着实令我吃惊,也佩服!你可知道,阴阳路断,阴阳各有所司,唯有我等孤魂野鬼,无拘无束,才可彷徨于阴阳两界,回想阳世孤苦哀怨,无奈阴间清冷寂寒,便摄得一些魂魄过来,与我等作伴。无奈多为贪婪好色之徒,不可交!只落得清冷!昨夜托你之梦,实有其事,但古井之金,万万不可轻动!贪念此物者,必定死无全尸!黄同略惊,立即回复两个字:“为何?”立即就有新邮件过来,道:“赵老爷,赵玳琪在此物上下过毒咒,我已经把好多贪念者都引向此物,皆已被赵老爷弄得死无全尸,来到大宅,成了无头破肚,或者缺臂少腿的厉鬼了!你曾贪恋花柳,且惊扰与我,我原本要置你于死地,却在此时发现了你的真性情,且放你一马,万不可动此妄念,枉送性命……黄同回复:“我不动便是!只是有个疑问万望解答!黄同半生已过,原本不相信鬼神之事,今日得见,惊异不小,敢问另一世界到底存在于何处?”立刻有回复道:“存在于有所存之处,无处不在,即在你的心间!意念所到,即有鬼生!”又道:“心灵世界,原本就有阴司,正常死亡者,即是阳寿已尽,有勾魂使者自会勾去其魂魄,喝孟婆汤,过奈何桥,忘却阳世一切之事!待到罚恶赏善的因果报应结束,自会按罪恶大小,托与不同人等、兽类,转到阳世。而我等死于非命者,阳寿未尽,阴司不会来使者勾魂,身已死,魂自然飘荡于阴阳之间,自此无人管制,直至百年后魂飞魄散,消失于无形!无所寄托!无所寄托……”黄同看着凄凉,不觉泪下,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却又一个新邮件,道:“莫哭,莫哭!自此我将归去,不再缠着你!教你的朋友回去吧,莫要叫道士前来,我会归去的!以后好好活着,好自为之!保重……”黄同自言自语:“我不是为你哭的!我,我是……”黄同一时语塞,心下却道:“我到底是为谁哭的?”黄同觉着莫名其妙,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恐惧之感,只是看着那女鬼的邮件,尤其那凄凉的“无所寄托,无所寄托……”还有那绝望的:“我将归去,我将归去……”黄同想起那女鬼将连一个魂魄都会散去,不复存在,而一切又不是她自己所能控制,想到人生在世,许多的不尽人意之事和仅有的一次生命也将匆匆过去,至于下世,已经与今生没有多大的关联了,心下生出许多的凄凉、无奈、甚至留恋,不对,应该是很多说不出的感觉……但见柳扶风抱着孩子已经躺在沙发上安然睡着了,黄同将他们安排在**,自顾坐于沙发上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