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秉坚和他的小组成员们,连夜进行了案件剖析,他们一致得出了如下结论:(一)酒井敏夫的遇害,不仅给警方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和不利影响外,也同时使得案情变得更加复杂。(二)根据,目前所掌握的四起案件的材料,基本认定:除一起,也就是八七年和平饭店日本企业家酒井光一遇害一案,为章一木的养父章秋生所为;余者三起均为章一木本人所为,或者均有章一木的参与。(三)这四起案件均有相同之处,除了都是被一把旧斧头所伤外,那就是:他们的面部表情都显得出奇的平静和坦然。就好像他们知道自己该死,而从容赴死一样,似乎把死当成了一种解脱。然而,相比之下,这四起又略有不同,那就是刚刚发生的酒井敏夫这一起。章一木本与酒井敏夫有过师生之宜,而且感情颇深。因此,在下手时不免有些感情纠葛,或许是于心不忍,比起吉野和滕川来,很明显是手下留了情了,从而也导致了酒井敏夫没有当场死亡,还向两名研究生说出了凶手的名字(章一木)后,才毙命。尽管我们目前还不清楚:章一木的施案动机究竟是什么,但已基本确定:章一木,是一个及其危险和凶残的案犯,各成员务必采取极端措施,如不能使其归案,则就地枪决。(四)根据,日本警方的通报:吉野早、藤川、酒井光一都是二战老兵,而且就在门头沟斋堂附近的村子杀过人,只是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却也可以作为一条,当年遇难者的后代,进行报复性杀人的动机加以考虑;而酒井敏夫很显然要比上述三人的年龄小得多,他是否也参加过二战;是否到过中国,还有待进一步证实;(五)同为一个姓氏的酒井光一和酒井敏夫,究竟有没有特别的血缘关系?是否也参加过侵华战争?以及是否杀过人?在甚么时间?甚么地点?等等。这些,还要等即将来京的日本探案高手大竹平一郎先生,到京后,再一起协查侦办。(六)尽管酒井敏夫这条线索断了,但作为案件的主要嫌疑人章一木,究竟与六十年前的那场战争,有着什么样的不解之缘哪?这一点十分重要,也许正是揭开这些重重迷雾的关键。鉴于此,下一步的重点工作,将移向斋堂。赵秉坚一边听着小组会议的总结性报告,一边捏着一张陈斌绘制的章一木和他养父章秋生的年表,心里反复掂量着,这几起案件的发生时间。他突然意识到,这最后一起与上述三起在发案的时间上是不同的,上述三起均是在十二月十三日,而酒井敏夫这一起却不是;由此他又联想到,他给陈斌说的那句话:“就像玩儿电子游戏一样,章一木在不断的升级。如果,这一考虑成立,那么以后章一木不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去杀人了吗?他究竟是个什么古怪的东西?自己以往办过多少离奇案件,还从未遇到这么棘手的!且不论他的杀人动机如何?就这三起血案而言:他难道有特异功能吗?或者真的有种神秘力量附体了?又怎么解释一九八一年他们父子神秘失踪?后又突然出现?而这之后他的养父的年龄似乎没有多大变化,更奇特的是,他又一次在车祸中起死回生,并莫名其妙地杀了与他毫无瓜葛的日本企业家酒井光一;而章一木本人,则由一个呆傻木讷的孩子,一跃成为当时轰动一时的神童,八岁保送上大学,二十几岁就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电子集团公司、举足轻重的人物。这简直不可思议!而这不可思议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玄机哪?想到这儿,他预感到一种更加可怕的危机,正悄悄地袭来。他想到那天,就在章一木冲出精神病院的时候,他朝他开过一枪,凭他的经验和那一滴血,他肯定打中了章一木的要害;而在他的家里,他与陈斌同时开了枪,皆中要害,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出来作案,这充分说明:章一木根本就不怕中枪了!除此之外,他的下一个目标又是谁哪?就在他苦苦思索,而不得其解的当口,众人都把目光一起投向了他。他不得抬起头,看了看大伙儿,起身说道:“我完全同意大伙儿对案情的分析和判断,以及下一步的主要工作方向。我建议整理一下,就这样报上去,并通报给日本警方。”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只有一点要求,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全力缉捕章一木!同时通知特警、巡警、交警、武警等各警种全力配合!并保护好日本在京办事机构,旅游团体等!绝不能让血案再度发生!”“是!”大伙答应一声,起身散去。此时,天已经大亮了。他招手把陈斌叫住,问:“大竹平一郎先生的飞机几时能到?”“八点四十的航班,到首都机场,大概是中午十二点左右!”陈斌回答。“这个大竹平一郎先生会讲汉语吗?”他又问。“据说是个中国通!”陈斌回答。赵秉坚笑了笑没再说甚么。“睡会吧!四个小时后我来叫你。”陈斌说完就出去了。赵秉坚走到窗前,此时窗外晨曦乍现,天空中呈现出一种鬼魅而神秘的蓝紫色。就在这蓝紫色的大背景中,所有建筑物上,都被蒙上了一层神秘而虚幻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