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走后,大竹平一郎朝那条走廊的深处望了望,忽然,一股微风不知从何处袭来,他的头发随之飘动了一下,心头一紧,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顿时袭遍全身,他下意识地抚了抚衣领。这时,医生果真拿来了四个病例,来到大竹跟前。“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大竹平一郎客气地说道。“没关系!请吧大竹先生!”医生说完,头前带路。大竹平一郎紧跟在他的身后,越接近那条楼道的尽头,恐惧感也就愈加强烈。他们首先来到401室,透过铁门上的小窗户,第一位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干瘪的老妇人,她在房间里来回度着步,几根稀疏的白发,在头顶上诡异的跳动。大竹平一郎一见她,自己的头发也几乎要竖了起来。医生碰了碰他介绍说:“此人姓名不详,年龄不详,大概是战争遗孀,属精神病类的‘精神分裂症’,无亲属……”大竹一边听一边看,那老妇人也发现了窗口外面的大竹平一郎,突然嚎叫一声,冷不丁扑了过来,扒在小窗口上,冲大竹平一郎哭喊道:“平田君,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等的好苦,这下好了,战争是不是结束了?”大竹平一郎吓了一跳,但未作停留,又随着医生,来到了402室。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大竹平一郎看到一位身体强壮的老人,盘腿坐在**,双手一刻不停地比划着刺杀动作,而嘴里却一语不发。医生介绍说:“此人名叫松井勇夫,参加过支那战争,回国后得病至今,属精神病类的‘强迫心理症’,无亲属……”“无法停下来吗?”大竹平一郎盯着那老人问。“是的,如果不去管他,他会永远这样动下去!”医生道。大竹平一郎默默地点头。他们又来到了403室,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大竹平一郎看见一位精神极度紧张,动作近乎夸张的老人,卷缩在墙角里,似乎一阵风,都能把他吓死。医生介绍说:“此人姓名不详,年龄不详,参加过支那战争,回国后得病至今,属精神病类的‘焦虑症’,无亲属……”“他究竟怕什么?”大竹平一郎问。“什么都怕!”医生回答。他们又来到了404室。大竹平一郎看到一个四方大脸,浓眉毛,满头白发的老人,一动不动地斜坐在床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医生介绍说:“此人姓名不详,年龄不详,参加过支那战争,回国后得病至今,属精神病类的‘抑郁躁狂症’,无亲属……”“他就这样坐着吗?”大竹平一郎问。“是的!如果不去管他,他会永远这样坐下去,永远这样想下去,一动也不动,而且,谁也不会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真是个幸福的人!”大竹平一郎一听这句话,心里不由地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