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远处几辆警车和杀手同时追踪而至。开车目标太大,李翱和小红急忙弃车,飞奔躲进了不远处的一座古老教堂。由于附近是KL城市中心,很快便有大批警察蜂拥赶到。二人一口气攀上教堂塔顶钟楼,屏息俯瞰着警匪双方在脚下展开了一场激烈火拼。哒哒哒忽然,脑后传来一阵巨大的马达轰鸣,李翱猛然回头,看到一架轻型直升机正从身后缓缓升上尖刺般直刺云霄的哥特式塔顶。“快跑,小卿。不,小红。”他话音刚落,三个手持微冲,仿佛骇客帝国里特工的杀手从天而降。他拉起小红闪身躲到钟楼侧面,掏出了从出租车司机手里‘缴获’的小手枪边打边撤。双方武力悬殊,一阵猛烈对射后,小红腿上中了一枪,李翱枪里也只剩下了两颗子弹。对方个个枪法精准,而且善于利用地形互相掩护,还都穿了避弹衣。李翱越打越纳闷,多年部队服役的经验告诉他,这伙匪徒并不简单,从身手和战术配合判断,这更象是一只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为了保存最后一点攻击火力,他不敢贸然开枪,于是和小红很快被对方逼进了死角,形势转眼就要生死立判。“李翱,你快走,不要管我了。记住,公司很快会有人和你取得联系,你要等候下一步指令。你、多保重。”李翱看了她一眼却默不做声,紧盯着从不同角度步步逼近的三名杀手,心里却早打定了主意:管它什么任务,我绝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小红在我面前倒下去,绝不!小红痛苦的脸上露出一丝安慰的笑容。李翱将枪交到左手,右手悄悄摸出了那把断剑,“啊,小红!”只见小红趁他不备,突然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枪,就地一滚冲了出去。李翱瞬间明白,她是打算牺牲自己拼掉对方,这样至少可以有一个人活下来。“傻丫头,快回来。”他当机立断,断剑脱手而出,刚好射中瞄准小红的那个杀手的心窝,而小红也趁机干掉了另外一个。可是胸前却又中了一枪。李翱飞身扑向最后一名杀手想要挡住枪口,就在对方掉转枪口瞄准他的一刹那,倒在地上的小红射出了最后一颗子弹。正中眉心!李翱一声惊叹,好准的枪法。此时,塔下的杀手也开始往塔内冲上来,把下去的退路完全封死。直升机驾驶员见三个杀手都**掉后,正打算逃走。看时机稍纵即逝,李翱抽出断剑狂奔向塔檐,眼看直升机就要飞过塔尖,他飞身一跃堪堪抓住了侧舱门。爬进去制服驾驶员后,胁迫他垂下绳索打算救小红上来。可还是晚了一步,几个匪徒这时已经冲上了塔顶。他一见忙用嘴叼住那柄断剑,攀住绳索向下爬。“小平,你要是敢下来,我马上死在你面前。”只见殷玉红抽出一把防身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咽喉。李翱知道如果他贸然下去,这倔丫头什么都干得出来,他不敢冒这个风险。于是只能无奈地看着飞机离她越飞越远,而她被几个杀手拖了下去。刚飞出没多远,他猛然望见一名杀手扛出了一根芭组卡对准了直升机,慌乱中忙飞身从几十米高的空中跳下一座房顶逃命。几秒钟后,直生机在头顶不远处轰隆一声,炸成了碎片。李翱一路亡命狂奔,穿房越脊逃出了警察和匪徒的视线。刚闪进一条古老的小巷,身后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跟我来,李先生。”李翱回身一看,发现说话之人,竟是他的愈后心理辅导医生‘王厚生’博士。紧接着猛然想起,刚才在茨厂街网咖内,也是这个声音在暗中提醒他和小红从后门逃走。远处刚好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李翱刚刚被保释,这种情况下一旦被警方抓到,恐怕更加百口莫辩,形势复杂不容他多想,于是李翱随王厚生躲进了一间民居。“你是什么人?”“李先生,你不必问我是什么人,你只要知道我是想帮你就好了。”帮我?嘿嘿,看来你好象知道刚才那些追杀我的人是什么底细?“在次厂街暗中开枪的人,看身手象是个忍者中的暗杀高手;而刚才那群追杀你的人,却是整个东南亚最不能得罪的一个社团组织。他们控制这里的地下赌博市场、**集团、任何组织想要在这里走私做毒品生意,也都必须要在他们的‘保护’之下。这些人无恶不做,为了维护地下秩序,甚至拥有一只独立的军队。”怎样才能找到他们?“看来你有他们需要的东西,你不必着急,在没找到你之前你的朋友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王厚生突然看了一眼李翱手中的断剑,有些惊讶地问道:“这把剑颇有来历,或许和刚才的忍者杀手有关。”李翱一直对这把剑摸不着头脑,见有识货的,忙向他请教。“这把刀就是日本有名的妖刀‘村正’”;王厚生接过断刃把玩着说道:“村正只是日本战国时伊势一带铸剑师的称呼,因德川家历代当主多有死于村正刀之下的,因此才有了妖刀之称。你这柄村正,剑身刻有龙纹和妙法莲华经文字,锋利无比,是难得一见的暗杀利器。也是传世的村正刀中最著名的妙法村正。不过它原本应该是一长一短的两柄。”日本武士的确有佩带长短刀的习惯,长刀为太刀主武器,短刀一般只作为备用武器使用。李翱猛然想起,赢海生手上有柄一模一样的日本长刀,难道他和暗杀殷叔的日本忍者有关?而这个王厚生口口声声想帮我,我可不相信马来西亚有如此崇高的雷锋精神,他一定有什么目的?想到这,李翱冷冷地模仿霍达名的语气说道:“我希望我们的谈话是坦诚和高效的,同时也希望你能了解,我的朋友对我极其重要,为了她我可以不惜任何代价,甚至牺牲你的生命。现在,请把你知道的一切如实告诉我,否则。”说罢一把夺过断剑抵住了王厚生胸口。王厚生微微一笑,完全对这把锋利到可以割断金石的宝刀视而不见,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说道:“李翱,现在就象全世界在玩同一盘拼图游戏,因为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不同的图案,所以每个人都迫切想看到其他人的图案。我想,你现在最需要的——是这张。”只见他从怀中似乎漫不经心地掏出一张照片,然后起身走了出去。屋内只剩了李翱一个人独自捧着照片发楞,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那赫然是一张赢小卿行走在山谷间拍摄的照片,而她肩膀上绑缚着绷带,分明是她在遭遇野蛮部落袭击时负伤,由自己亲手包扎的那道伤口。赢小卿还活着!他抓起桌上那只王厚生留给他的手机,匆忙赶回了临时落脚的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