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集 嬴政的病

“秦川博士，现在是您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小红在等待秦川给出答案，毕竟请这洋和尚价钱不菲，只能心里默念希望物有所值吧。秦川看了半天，终于胸有成竹地开口说道：“这画上的男人是秦始皇。”秦川话一出口，小红一声惊叹、五月楞住了、大鳄则噗嗤一声没憋住，干脆哈哈大笑起来。秦川没有理他，继续说道：“关于秦始皇当时所穿服饰的描述有许多记载，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语气平稳，却逻辑清晰严谨果断。大鳄首先是个不信神佛的直人，更别提他这个所谓权威了，嚷嚷着胡说：“扯淡，秦始皇咋说也是一代枭雄，大秦帝国的最高领袖，咋会长成介个奶奶样。”的确，画面中的男子胸背佝偻，形容猥琐，目突爆精，隐约可见不祥之气，哪像个千古伟人的样子。“你错了，鄂先生。伟人未必皆高大威武，拿破仑，邓小平都是身量不及普通水准的人，却并没有影响他们的高瞻远瞩。”秦川并未介意，依然风度翩翩地说道：“《史记·秦始皇本纪》中记载了秦国纵横家尉缭子评说秦始皇的一段话：“秦王（秦始皇）为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居约易出人下，得志亦轻食人。”你们中国有一位家喻户晓的大学者，曾经就据此做出过科学推断，他认为，秦始皇在和精神上都有明显的缺陷。他说尉缭所说的前四项都是生理上的残疾，特别是“挚鸟膺”，众所周知，现今医学上称为鸡胸，是软骨病的一种特征；“蜂准”应该说是马鞍鼻，“豺声”是表明有气管炎。这位学者，就是郭沫若老先生。虽然臆测古人，尚值得商榷，但郭老先生精通医学又善考证，所以他的推断是有一定科学依据的。”郭沫若还说“长目”疑当为“马目”。繁体的“长”、“马”两字极相似，大概是后人的笔录之误。“马目”是形容秦始皇的眼球突出。秦始皇幼时是一个非常可怜的孩子，他父亲在赵国作人质时和一位歌妓生下了他。后来他和他的歌妓母亲滞留在赵国，受尽了欺侮。再加上他有天生的生理缺陷，受人们的轻视是无疑的。秦始皇13岁登上王位后，有一次他的母亲和姘夫密谋，说“王（秦始皇）即薨，以子为后”。可见秦始皇少年时代身体状况非常差，年纪轻轻就有人预言他要早死。郭沫若进一步推断说，像秦始皇这样身体既不健康，又遭人欺侮，受人轻视、长期心理压抑，精神发展自难正常。为了图谋报复，要建立自己的威严，很容易地发展向残忍的一路。结果秦始皇的发展果然是朝向这一条路上来了。尉缭说的“少恩而虎狼心”，正是这种精神发展的必然结果。“当然，郭老的推测也不可全信，我也曾请教过几位当代的医学专家，发现了许多疑点，似乎嬴政所患的疾病并不简单，而是一种更复杂的怪病。但历史上真实的秦始皇确实是个十分专横的暴君，心理扭曲的推断还是符合逻辑的。不过以他如此暴戾乖张的性情，幸未沦为昏君，反倒胸怀伟略，最终成就了古代帝王少见的伟大事业，也自有他值得钦佩的地方。”秦川盖棺定论般做出了他对秦始皇的个人评价。其他三人却百思不得其解，陷入了更深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