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压抑很久的那种呕吐的**再也忍不住了,喉咙一酸胃里的东西就顺着往外喷。好在我还是有点控制力,呕吐物没吐出多少,又让我硬生生的给咽下去了。夏夏这次弄得防毒面具质量真的没的说,密封效果不是一般好,我这下巴处都是吐出的东西,还带着热气,防毒面具里面更是已经充斥这一股股的酸味了。我身前的这个人还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人,因为他身体已经被这种紫黑色的虫子层层的覆盖,只能看到一个大体的人形,人形大体是一个双腿极度弯曲,腰腹下收,两只手捂在他的胸前,看起来是在死前受了极大的折磨。我刚刚就是被这个“人”弯曲的双腿绊倒了。他的双腿可能因为刚才和我相撞的原因,弯曲双腿的小腿竟然断裂了,外层就像糊上的浆纸一样碎开,露出了里面黑漆漆的骨头,还有他腿内无数向外蠕动的紫黑色虫子。因为这个人的全身都被虫子覆盖,也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更无法判断他的死亡时间。只能看到一个个紫黑色的虫子,一只接着一只的从他已经被密集覆盖的身上爬出来,而且他的断腿处,不断的又一片又一片的虫子向外蠕动,好像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成了一个巨大的虫卵。我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只觉得前面的绳子在拉着我走,夕羽惠这时也回头看向了我,因为这时我防毒面具外面是零星蠕动的虫子,里面还有刚才呕吐出来的东西,所以视线不是特别的清晰,也看不清夕羽惠的表情,估计是问我出了什么情况。我也不再耽误,强忍恶心从地上站了起来,使自己远离那个“虫人”。绳索的拉力很大,我还没站稳,就又拉着我向前走去。老头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我在心里奇怪的自问道。我向前张望,也看不到老头的身影,只能看到夕羽惠身前有枝叶在摇动。我脑海中不断在回放刚才那个“虫人”的样子,心里一直在琢磨,这个人是怎么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虫卵?看到那个人的身形依旧保持着人性,如果死去时间很久的话,身体内那种紫黑色的虫子应该会不断的增加,最后导致虫子冲破他的身体,使他的身体再无人性。所以从身形依旧保持人性来看,和个人应该死去的时间并不久。这个人可能是和爷爷一起的人吗?还有现在我们身上这种奇怪的紫黑色虫子,现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胁,只是不断的在我们身上蠕动而已。可是看到刚才那个被虫子完全侵蚀的人,我再也不能对这些虫子淡定了。搞不好用不了多久,我们几个就可能步那个人的后尘。老头让我们把自己裹好,看来用意是非常的明显,就是让我们皮肤避开和这里面除空气以外的任何接触。他提防的或许就是这种紫黑色的虫子。我一面紧紧盯着前面的夕羽惠,生怕她突然之间举手给我憋气的信号,一面时不时的向四周张望,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我们四周还是郁郁葱葱的茂盛草木,这里并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坐标,也不知道老头闭着眼是怎么给我们领路的。我们身上的这种紫黑色虫子,起初我以为是周围树上或者是草上依附的小虫,可是我在周围的草木身上并没有发现一只这种奇怪的虫子。不过倒是在脚下,这种虫子的数量多到空铺,几乎是覆盖了整个地面,有些地方甚至还形成了一堆堆的虫堆,众多的虫子聚成一堆,不停的在各自的身上蠕动。如果是虫子是从地底出来的,那么不断掉落在我们身上的这些虫子又怎么解释?难不成这里的天空中在下“虫雨”?我现在已经不敢再看自己身上的虫子有多少了,我抬头看到前面夕羽惠身上的虫子,已经把她整个人都包起来了。和我刚刚在地上看到的那个人样子差不多,只是夕羽惠可以自由活动罢了。看到夕羽惠身上虫子的覆盖程度,我就能联想到自己身上的样子了。因为右手要不时地擦去防毒面具上面的虫子,以保住较为清晰的视野,所以我们几个人右手都比左手粗了好几圈,上面沾满了无数这种紫黑色的虫子。就在这个时候,绳索突然一把拉力,把我使劲向前拉着,我看到前面的夕羽惠已经跑了起来,于是我也赶紧撒腿跟在她的身后。哪知前面的老头跑的速度越来越快,我跑起来已经开始有些喘了。防毒面具里面的呕吐物散发出的酸味,本来就让我难以忍受,现在跑动起来嘴巴大口大口的呼气,呼入的全都是这种酸溜溜的气体,让人煞是恶心。绳索的牵引力也是越来越大,几乎是在“带”着我跑,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该不会是老头遭遇了什么意外,在前面带着我们跑的东西可能并不是老头!想到这里我心里一紧,毕竟从进到恶魔谷之后,就没有看到过老头,他要是真有什么不测,那我们只能认栽了。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身前的夕羽惠,突然突然回头看了看我,举起了她遍布虫子的右臂,我看到后立即屏住呼吸,然后迅速举起了自己的右臂。遂回头看向了身后的大凯和风干鸡,二人也都举起右臂示意接到了口令。看到大家都得令,我便听从老头之前的吩咐,立刻也把自己的眼睛紧闭。老头在前面领路,这时也已经放慢了步伐。我们从跑步前进,又变回了匀速的步行。视觉、听觉暂时没有了,有的只能感觉到那种紫黑色的虫子,还在不停的在我身上蠕动。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我已经渐渐的有些顶不住了,感觉自己的肺部越来越沉,屏住呼吸的意志也一点点的削弱。我还在焦急的等着老头给我们口令。此时我忽然想,我们带着防毒面具,根本听不到老头的声音。一会儿就是老头说话了,也不可能听见。难不住就这样自己把自己憋死?想到这,我很想张开眼看看是怎么个情况,可是想到当时老头严肃叮嘱我们的话,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是带着防毒面具,可是这东西,老头也说了在这里可能没用,虽然只是“可能”,但是我也不想去尝试那样的危险。我们当初带这个面具,只是为了避免像老头一样把自己头滑稽的包裹起来,再说毕竟这个防毒面具还可以滤过些许有毒气体,可是还是抵挡不住气体的进入。结合进入恶魔谷后的所见,这里致命的东西往往都是不起眼的,这空气之中还不一定隐藏着什么东西,也不能确定这里的气体穿透力有多强,防毒面具对于有些特殊气体也是无计可施,例如让人闻风丧胆的氯钡镉—13气体。万一吸入这里的空气之后,后果可能要比死还难受。我还是强行的忍着,但是估计自己也忍不了多久了。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氧气。以前听说人要是自己憋气自杀,是不会成功的。因为到了极点后,大脑会条件反射使你鼻腔、口腔打开强烈呼吸。我想我的大脑现在随时可能到达极点。这时我们突然停了下来,牵引的绳索也没有了刚才的拉力。难道是老头不知道路了?我在心里火急火燎,如果我再这样憋下去,我真就坚持不住了。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我的防毒面具不知被谁摘了下来,然后有人伸出手把我的嘴巴捏开,一股清新的氧气顺着我的口腔就滑进了肺部,我睁开眼睛开始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我看到夕羽惠站在我的对面,风干鸡和大凯站在另外一侧,而那个老头此时已经坐在地上休息了。“你们怎么没人通知我可以摘面具啊?”我没好气的问道。大凯告诉我,前面的人都已经停下来了,说明这里就是安全的地方了,当然可以摘面具了。还说我连点基本常识都没有。我也懒得和大凯在争论这件事。我一边蹲着身子大口呼吸这来之不易的氧气,一边回头望向我们刚才过来时的路,只见身后的那段路上,居然腾起了一层层深绿色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