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番缠绵之后，许静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的惬意满足，他接过女人递过来的红酒，轻呷了一口了，说道，“小霞，安宁消失了……”“我知道啊，我收到你的信息了，” 小霞懒洋洋地坐在他的身边，脸上还带着疯狂后的潮红，她靠在他的肩膀上，手里轻摇着杯中的红酒。“我是说，安宁的尸体在太平间消失了，就只怕，属于我们的安宁恐怕也要因此消失了……”“什么？你是说……” 小霞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一脸惊讶地看着许静深，“是的，你猜的没错，警察来找我，通知我停放在中心医院太平间里的林安宁的尸体……失踪了”小霞吓得打了一个哆嗦，手里的酒杯一晃，里面的红酒漾了出来，洒在她的裙子上，鲜艳的红色在灯光下显得那样的刺眼，像是一朵朵绽开的红色的血花……许静深突然心里没来由的烦躁起来，他把酒杯放在茶几上，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瓶，托在手里，那是一个只有几公分大小的瓶子，里面装着一些透明的**，“这，这个是什么？” 小霞莫名地对那瓶**产生了恐惧，怯生生地问道，“这个是本来让我的生活彻底安宁下来的东西……” 许静深目不转睛地看着它，自言自语道，“可现在，它却是让我没有一刻安宁……”明辉无精打采地坐在保安室的监视器前，不停地切换着各个监控镜头。虽然单位出于人文关怀，在他出了那件诡异的太平间遇袭事件后，放他两天假好好休养，但自从他被警察喊去做了笔录以后，却主动销假，要求回来继续值班，领导很高兴有这么一个觉悟高的员工，特意当着其他保安的面点名表扬了明辉，还给了五百块精神补偿费，引来了不少的嫉妒的眼光。可明辉自己清楚，他这是为了心安，毕竟自己在海天酒店兼职的消息一旦被公布，那就是鸡飞蛋打的下场。经历了半天的提心吊胆，医院方面一点没提兼职的事情，看来警察真的替他做了保密，可，就在他暗自庆幸的时候，却又在值班室见到了祁伟，按照祁大队长的说法，这是给他一个冲击良好市民的机会，配合他们对太平间再进行一次现场勘查，那鬼地方他死活也不想再进去，就被祁伟要求进监控室来查看是否有其他可用的同一时段的监控录像。“该死！还真不给我回复信息了，忘恩负义！”明辉拿起手机看了一下，然后恼羞成怒地又把它扔到了身后的**，忽然，他的目光被其中一个监控器上出现的影响吸引住了。那个是急诊室和太平间之间的通道监视器，此刻一个模糊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的在通道里通过，看着方向应该是走向太平间，明辉揉了揉眼睛，调整了一下监控器，让镜头对准那个身影，可因为这个监视器是很老的型号，没有夜视和高清的功能，任凭明辉怎么调整焦距，还是无法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明辉懊恼地放弃了努力，嘴里却嘀咕着，“这个身形，看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小霞看着许静深，印象中这个男人还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露出如此焦虑和疲惫的表情，她忍着内心的不安，再次靠近他，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却察觉到入手处都是一片冰凉，细看下，她才发现许静深的脖颈和后背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层的冷汗，“静深，到底是什么事？你左一个安宁，右一个安宁的，你在担心什么？”许静深握住小霞的小手，手心处传来的柔弱和温度让他的心稍微平静了下来，他把小瓶放到桌子上，然后转头看向小霞，灯光下，小霞的脸色有些苍白，许是被刚才许静深吓到了，他抬手想要去抚摸她的脸，手却停在了半空中，他凝视着她的眼睛，这双眼，怎么好像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见过？“静深，你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不对么？”“啊，没，没什么，可能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搞得我精神有些恍惚吧，” 许静深晃了晃头，停滞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尴尬地收了回来，放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也许是想多了吧，小霞如此的特别，怎么会有其他人跟她一样呢。小霞轻叹了一声，默默地将他的头放到自己怀里，用手轻轻地在上面按压起来，气氛一时有些沉闷，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当……当……当……”墙上的壁钟敲响了九下，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向壁钟，许静深叹了口气，轻声说道，“霞，别怕，我会处理好这个事情的，这段时间，你自己要注意安全，不要随意跟陌生人接触……”“嗯，我知道，静深，你……” 小霞欲言又止，“没关系，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许静深鼓励道，“你真的确定，她，已经死了么？” 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气，小霞终于颤抖着问出了在心里埋藏了很深的问题，话刚说出口，她却又像是很怕听到那个已知的答案，一头倒在了许静深的怀里。“当然……确定，“ 许静深犹豫了一下，继而肯定了语气，”我特意等了十分钟后再打电话报的120，从市中心医院到我的别墅，车程最快也要四十分钟左右……“霞，” 许静深顿了一下，双手扶住小霞的肩膀，两眼看着她，“你是在担心她……没死？”“哦，不，不是，我只是……心里很不安，”小霞低下头呢喃道，“从那晚接到你的信息开始，我的心就一直突突地跳个不停，今晚再听到她又消失了，我……”“不会的，不会的，我试过了她的脉搏，确实已经停止了，更何况，中心医院的医生也是当场下了死亡通知书了，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相信我！”许静深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斩钉截铁地说道，让她安心，似乎也是给他自己那颗浮躁的心一个暗示，对，安宁确实已经死了，失踪的只是她的尸体，而不是，活人！“喂，张局……，是的，我们还在中心医院的现场，现在正在对太平间进行痕迹鉴定……”祁伟边接通了张明的手机，张明要求他每隔一个小时就汇报一下进展，这已经是第四个了，祁伟显得有些沮丧，现场干净的就像是刚刚装修完，连半枚指纹都没发现，勘查小队就差掘地三尺了，可张明还是不肯让他们撤回去，所有人只好硬着头皮待在现场，眼巴巴地看着祁伟，祁伟有些恼火，一边打着手势让他们继续，一边为了躲开那些吃人的目光，走到了太平间外侧的一条看起来不太常用的长廊里，这里显然没有屋里亮堂，两根日光灯眼看就要寿终正寝，还在苟延残喘着发挥余光，只是那些灯光也只能让长廊不太黑而已。祁伟皱了皱眉头，印象中，太平间的走廊也是亮如白昼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昏暗，他转身看了一下来路，才发现自己在无意间竟然走错了方向，对面那条灯火通明的才是，他的人还有些在那里拍照呢，那自己现在所站的这条长廊是怎么回事？他举着电话，慢慢走回长廊和太平间之间的铁门，看着地上的划痕，看出来铁门是刚被打开不久，上面隐约有两道交叉痕迹比较明显，因为铁门显得有些陈旧，大部分的门漆都龟裂了，在交叉的痕迹上面，他似乎看到了一些纸的碎片，出于职业本能，他对这扇门产生了兴趣，“祁伟，你有听我在说话吗！？”电话里传来了张明的吼声，祁伟这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观察铁门而忘记了自己正在和张明通着电话，他连忙回应道，“是的，张局，太平间里的一切物品都没有异常，门窗，柜子，包括一应摆放的物品，都没有……，只是有一点可疑的地方，太平间里的摄像头，似乎被人掰过……”“我们跟保安确认过，这里的摄像头，从案发当天开始，就无法正常的通过电子遥控来控制转向，他们没在意，我们过来看的时候发现是摄像头下面的轴承有了损坏，”“对……，对，是人为掰过造成的……，好的，我会拍照，好，好的，那我结束现场后，立刻回局里当面向你汇报！”挂掉电话，祁伟长吁了一口气，这个张局的作风果然名不虚传，看样子那个他为了案子可以几天不合眼的传闻倒是真的，这拼命的尽头，他们这些年轻人都有点吃不消了，还好张明那边松口了，今晚倒是可以收队了。他连忙进屋去安排了几个人对自己刚刚在电话里说明的几个地方进行拍照取证，然后又拿着一只电筒，带着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的成虎返身来到了刚刚的铁门前，他用电筒照着门上的痕迹，头也不回地说道，“把这个拍下来！”成虎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乖乖地上前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冲着正仔细观察痕迹上的碎纸屑和门锁的祁伟抱怨，“我说伟哥，这张局都放我们走了，你怎么还这么多事啊，不会是喜欢上这里的气氛了吧……”祁伟闻言立刻站直了身子，转过来就照着成虎的脑袋来了一下，瞪着眼睛数落道，“你懂个屁，这个案子到现在都没一点线索，这是不是明着告诉张局说我们无能！还有，你再那么叫我，小心我让你从今往后都伟不起来！”说完，他的眼睛死死地盯在成虎的下身，吓得成虎赶紧双手护住重要部位，连连求饶，“别，别啊，师傅，我不叫了还不成么……，我这还没女朋友呢……”“那就闭上你的鸟嘴，赶紧去给我问问这个长廊是怎么回事，看样子是已经废弃了很久，为什么是打开的？”成虎一溜烟的跑了，生怕在气头上的祁伟接下来会对自己做什么，而祁伟压根就没把心思放在成虎身上，他继续顺着电筒的光来检查铁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