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妹妹你在哪里

第二天，慧子高高兴兴和妹妹去百货公司，用政府发的几十元安家费，买一些下乡的生活用品。为了节约钱，慧子从东门走到西门，一路讨价还价，又去了正北门贸易市场，转了大半天，慧子还没舍得出手买。美子都走得不耐烦了，嘟着嘴：“姐呀，我的脚都走痛了，快点买嘛，我想回家了。”慧子想再走两家，就说：“美子，我们就只有这么点钱，姐要买价格便宜实用的，多走几家嘛，你已经十三岁，再过几年就是大姑娘了，要懂事。”美子不想走了，她想起爸爸在的时候，总是什么都将就她，从不吵她，就想哭。慧子说：“美子，爸爸在的时候给你说了的呀，叫你一定要听姐姐的话，你都忘记了吗？”一说起爸爸，两姐妹都不由自主地哭起来了。哭过，慧子擦了擦泪，说：“美子你不想走就坐在百货公司门口的凳子上等我嘛，不要乱走唷，我买好就出来找你。”美子点头，就在凳子上坐下来。慧子又走了一阵，终于在一家处理商品店买好了一床被套和两个枕头，心满意足出来找妹妹。看见百货公司门前的凳子上空荡荡的。她急忙问门前的服务员：“刚才坐在凳子上那个女孩呢？”服务员说：“刚才来了个男子，给女孩说是你爸爸以前的同事，女孩一听他说爸爸，就呜呜地哭着要爸爸。那男子给她说，你姐姐从前面的门出去了，她叫你赶快到前门去找她。我看见女孩就跟着那男子到前门去了。”慧子飞快地跑到前门，四顾，哪有妹妹的影子。“美子……美子……美子……”慧子声嘶力竭叫喊起来。百货公司里人来人往，热闹喧腾。她急冲冲穿过人流又跑回后门，不见妹妹，再跑回前门，一连跑了几个来回，仍然不见妹妹的影子。慧子惊慌了，她赶紧通知同学们来帮她找妹妹。最先跑来的是江浩志，他气喘吁吁，汗流满面，一脸责怪看着慧子。因为之前他告诫过慧子：爸爸死后，美子还没有从悲伤绝望中完全走出来，是不能离开她半步的。慧子悔恨得说不出话来。紧跟着陈朴、关沧海，还有些同学都来了。于是，东南西北门的百货公司和贸易市场里，到处是呼喊美子妹妹的声音。天擦黑的时候，他们筋疲力尽在百货公司大门口会合。江浩志心急如焚，他已找遍了贸易市场的所有进出门，包括市场里面的每一个角落。关沧海说，他找了附近的码头、公交车站，长途汽车站……陈朴说，他找了文化局小院及慧子家附近，还邀了些其他班的同学帮忙，他们现在还在火车站堵人。焦急、恐惧、紧张了一天的慧子，哇一声哭出声来。关沧海说：“赶紧报案。”他们急冲冲走进附近的江北路派出所。值班民警听完他们的陈述，不紧不慢说了一句：“很可能是遇上人贩子了。”一群同学都吓得说不出话。值班民警接着给他们介绍：“近年来，人贩子团伙经常来A市拐走儿童和妇女，然后把他们卖到偏远山区，人烟稀少的地方。儿童主要是男孩，卖给那些需要儿子的人。妇女主要卖给那些讨不到老婆的男人当女人。比如山西、陕西、河南、新疆、凉山、沿海一带……波及了大半个中国的边远地区……”民警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咚一声，慧子已坐在了地上，脸青面黑，眼睛发直。陈朴赶快上前扶住她，慧子才没有往后倒下去。就是在这一刻，陈朴下了决心，以后当警察抓人贩子。江浩志颤抖着声音，问民警：“那……怎么办呢？”民警说：“只有尽力找，没有特殊的办法，A市交通四通八达，很难堵截。人贩子往往是团伙作案，有的负责物色人，尤其是长得漂亮一点的女性，对他们获利更大。找到人后或哄骗，或强行绑架。有的负责接应，有的负责转送，很可能当天就离开了A市，也可能暂时藏匿市内或乡下，待风声过后再行转运。你们可以留下资料给我们建档，比如失踪者家属的住址、姓名、联系方式；失踪者的姓名、照片等，一有消息，马上会通知家属。我这就联系有关派出所，治安人员，注意封堵。你们也可以多联系一些人继续找，三天以后没有信息，那就只有等待了。”三天后，十几个同学失望地会集在慧子的家里。慧子嘶哑着声音哭泣：“爸爸托付给我的妹妹丢了，爸爸最放心不下的妹妹没有了，我对不起爸爸，我要去死，你们不要拦我，我要去死……”关沧海严肃地说：“司马慧子，我警告你，如果你去死了才是真正对不起你爸爸，如果你还是你爸爸的女儿，还记得你爸爸的重托，就必须活下来，还要老老实实活下来，等你的妹妹回来，美子妹妹肯定还存在的，有一天她会回来。”陈朴说：“慧子，沧海说得对，如果哪一天美子妹妹回来了，看不见姐姐，她会怎么办？慧子你要冷静，绝不能干傻事。”慧子停止了哭闹，但一想到年仅十三岁的妹妹被拐骗到了偏僻的大山区，卖到一个陌生的丑男人的家里，为他做事，被他打骂，被他**，为他生儿育女，柔弱的妹妹怎么承受得了？她还这么小。如果爸爸知道他的幺女这样了，不知会心疼成什么样子。慧子心如刀绞，痛不欲生。从此，慧子的人生没有了开心的欢笑……这时，江浩志突然走进来，他背着一个背包，穿着一件补疤的工作服，提着一个网篼，向慧子要了美子的照片。大家都默默地看着他，知道他要做什么。关沧海沉痛地说：“浩志，三天后我们就要下乡当知青了，我们四个人，住一个吊脚楼知青屋。”陈朴说：“浩志，这样行吗，我们想想其他的办法吧……”慧子不停地哭泣着。江浩志一声不吭，铁青着脸，转身就走了。大家都呆呆地看着他瘦削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之中。没有人去拉住他，因为拉也拉不住。从此，江浩志走上了一条浪迹天涯，寻找美子妹妹的不归之路；从此，他引发了太多爱恨情仇，血影刀光的故事……　三慧子讲到这里，已泣不成声。正在这时，刑警李八一打来电话，向关酉阳报告：“组长，约三个小时前，A市市委机关大楼办公室被窃，据说窃案非常奇特，盗贼洗窃了四层楼，盗窃手段很不一般。陈朴局长为了我们专心破四案，没有通知四案组。组长，我们去不去看看？”关酉阳吃了一惊，昨天才接到两起窃案：一起是Ａ市正阳摩配厂老板来公安局报的案，说他和一个保镖一起，在银行提了一百伍十万买豪车的钱，到了提车处打开包，才发现钱不见了，一直就没有想明白是在哪里丢的钱。另一起是暴发户南山娱（乐）城老板来报的案，说是他揣了八十万元人民币，驱车去存银行，在银行大门口被扒手摸了包，损失惨重。此时，关酉阳立马想到了一个人，就是爸爸点醒的那个“死人”，于是对李八一说：“这样的窃案与众不同，当然要去看看。”天刚蒙蒙亮，关酉阳带着李八一、冉小妹，驱车来到市委办公楼。只见周围已围了不少群众，他们听见围观群众在幸灾乐祸议论：“活该，都是些灰色收入。”“哈哈，公务员油水大，贼娃子眼睛盯着的，我们那些破单位，办公室门开起都没有人偷。”“怎么会把钱放在办公室嘛，这些公务员的钱用不完似的。”“这你就不懂呀，这是人家的私房钱，放在办公室用来打麻将。”“用来约会情人吃饭的……”“用来养二奶的。”关酉阳三人进入被盗现场。市委机关保卫科长听说关酉阳是公安部派来的，立即给他汇报，说：“昨夜被盗约四十万元人民币，公务员私人损失约20余万，不过这是保守数字，应该不止这个数，因为钱反正也找不回来了，可能大多数被盗的公务员都没有说实话。”保卫科长推断是内贼，理由是门锁基本上没有损坏，还关得好好的，办公桌抽屉是用起子撬开的。最有力的证据是财务室保险柜被打开了，盗贼把准备周末搞活动发奖金的20万元现金掳空，如果不是内贼，怎么会晓得保险柜密码？于是关酉阳径直走进了财务室。这时，局刑警队长王凯带着人已勘查完现场，摆着头给关酉阳说：“基本上没发现罪犯的痕迹，只在进门处有一双三五九厂出的军用胶鞋印迹，应该是42码的鞋，目前尚不能确定是不是盗贼留下的鞋印。最奇怪的是保险柜里面的二十万元现金不翼而飞。这让财务室主任已脱不了干系，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才知道开保险柜的密码。”关酉阳没有说话，只是在财务室里四处观察。过了一会，关酉阳突然转身，对着愁眉苦脸，瘫坐一边的财务室主任说：“保险柜的密码是8264136。”财务室主任吓得从藤椅上跳了起来，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恐怖地看着关酉阳，许久才说出话来：“你……你怎么会……知道密码。”（待叙第二十六章　神秘神奇的鬼域后山）（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