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鬼域后山

关酉阳往财务主任办公桌右上角的文具盒呶了呶嘴。大家这才凑过来看，只见文具盒左上方贴着一张很不起眼的白色小胶布，上面写着8264136。愣了许久，李八一疑惑地问：“组长，盗贼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作案，肯定是非常紧张的，怎么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认定这是保险柜的密码呢？因为按常理，如此重要的密码，都是在管理保险柜主人脑子里的嘛，怎么可能写在文具盒上？”关酉阳说：“你为什么不设想一下，这是一个不同凡响的江洋大盗呢？他敢于偷盗戒备森严的堂堂市委机关，动作如此之迅速，又不留痕迹地来去自如，这些还不能证明他就是四案中的那个江洋大盗吗？你们看文具上这数字是七位，如果办公人员写的是电话号码，而Ａ市的电话号是８位，如果是QQ号码，又少了几位。如果是我来作这个案，为什么不可以试一试，就用这个数字开一下保险柜呢，不幸的是真的就被他打开了。”咚一声，财务主任坐在了藤椅上，长叹一口气，破涕为笑：“有道理，感谢这位公安，你为我洗脱了说不清楚的罪名，感谢您。”关酉阳厉声说：“不，你有罪，你把国家的财产当儿戏，极不负责任，至少应该撤消你的职务，调离财务室，因为你不适于干这样重要的工作。”说着，关酉阳表情严肃地带着李八一，冉小妹，走出了市委机关财务室。门口再次碰见保卫科长时，他神秘地把关酉阳拉到了一边，悄悄给关酉阳透露了一个信息：说是前几天邹副市长家被盗了，但邹副市长并没有报案，后来是他的保姆没把住口风，今天早上才透露出来的。关酉阳不露声色地笑着，这位神秘兮兮的保卫科长当然不会知道，关酉阳人还没到A市，陈朴局长已经与他勾通了神秘报警人，以及他报告的邹维国副市长家中巨额财产一事。凭经验，关酉阳当时就认为有可能是入室盗窃者发现的，所以建议A市警方立即找关系，做通邹副市长家保姆的工作。果然不出关酉阳所料，保姆如实向警方坦白了邹副市长隐瞒家中被盗真相。A市公安局也因此顺利完成了市委布置的前期破案任务。下一步破案工作已经由市反贪局介入侦察。正在这时，李八一紧张地凑过来，给他耳语：“组长，刚刚听说，市财政局大楼昨晚也被洗劫了三层楼的办公室，被盗现场与市委机关这边相似，损失上百万人民币。去不去财政局看看。”关酉阳没吱声，沉着脸坐上了警车，思考：一夜之间，两处重要办公楼被窃，显然是一个盗贼所为，因为他在子夜时分洗窃完市委机关后，完全有时间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已打草惊蛇，所以再去财政局大楼狂偷一把。想起陈朴局长给他介绍四案之一的江洋大盗案时就说过：A市蛰伏着一个神出鬼没的江洋大盗，作案手段相当高超，近二十年来，他只是偶尔偷一偷豪门大户，或高官家庭，警方几乎查不到任何线索。而昨天的两起巨额扒窃案的发生，证明了什么？关酉阳在脑子里分析着：如果这几天的神秘盗案窃案，都出自这个江洋大盗之手，那么这个蛰伏近二十年的大盗为什么不怕暴露大举做案，他是急着需要大笔的钱吗？这大笔的钱他用来做什么？他还有其它什么目的？与四案中的其他案情有没有内在的联系？想到这里，耳边又响起了父亲关沧海从北京打给他的电话：如此超凡脱俗的盗窃技能，非某个人莫属。老爸为什么让一个死去的人复活，并且称之为侦破四案的谜眼……想着，关酉阳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靥。李八一开着警车，问：“组长，我们往哪走？”关酉阳说：“财政局就没必要去了。”接着问李八一追查甘筋筋的工作进行得怎样了？李八一说：“甘筋筋已经消失，下落不明，我们几乎查遍了他以前常去的那些地方，都没有踪迹。我们布控了某几个重要场所，还有当地派出所和联防队配合协助，只要看见甘筋筋出现，立即抓人。”关酉阳点了点头，说：“八一，你带几个刑警，白天多休息，晚上辛苦一下，便衣扮成出租车司机，专开黑旗岩那段出租车司机被杀的河段，看能不能遇上那个没面鬼出来杀人。冉小妹继续带领一班人马，搜集我要的那些资料，注意不能漏过任何细节，必要时外调搜集。我呢，去听陈朴局长讲故事。下午晚饭前我们再碰头开四案会。”说着，关酉阳默默地笑了。冉小妹疑惑地看着哥哥。关酉阳就问：“老妹，这几天司马高原在干嘛呢？”李八一说：“他在学画画和爬山。”关酉阳说：“这小子，也太悠闲了，他爬的哪里的山？”李八一说：“Ａ市后山呀，司马高原这个人呀，太喜欢那些危险刺激的野山野水了，他是在西藏墨脱的大森林里长大的嘛。”关酉阳却震动了一下，沉吟了一会，脸上再次露出笑靥，他回想着老爸在四案组成立会上，特别强调的日本科考组被杀案可能掩藏着阴谋。在这个节骨眼上，司马高原去后山爬山，目的显然不只是为爱好和探险。这小子，看来是抢先一步了。至于A市的后山无人区，他当然知道这块地域的怪异凶险。尽管他从没进入过后山，但是还在学生时代，他就曾读过司马高原的外公，已故作家司马江南综合了地方志上的资料及当地传说，写成的纪实散文《神秘神奇的A市后山》，他至今还想得起其中有这样的描写：………在A市之南，沿着滚滚的长江，绵延起伏着数十座大大小小的山峦，自古以来便称为南山，而南山又分前山和后山，前山紧挨A市主城，面向长江，山势平缓，植被丰茂，是A市市民们周末度假，健身徒步的最好去处。而后山，与温和的前山相距仅二十八公里，其地质地貌竟然险恶得让人匪夷所思。这里我们把地平线比做大海，后山酷似一头巨大无比的鲸鱼，它突然冲出了海面。所以从前山望过去，巨鲸的头部，也就是后山的巅端蛇头岭，要高出前山的制高点数倍，海拔达2633米。这在A市数百公里范围内属擎天一柱。而后山的最低点，也就是巨鲸的尾端下陷地平线呈负海拔达184，66米。据考证，后山这块地域在2000多年前并不是这个样子，这里曾是古代巴国蛇巴人的主要聚居之地。后来由于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造成地表下陷，大山隆起，底部被挤压成了极不规则的喀斯特地貌，几乎把整个后山地域都切割成了悬岩断壁，高峡深壑，遍布暗道阴河，奇洞怪石……传说地震当年，至少有十万蛇巴人瞬间在这里被吞噬殆尽，因此A市后山又被称为鬼域后山，附近山民就曾亲眼目睹过群鬼闹天空的恐怖场面。所以，千百年来鬼域后山一直处于无人区，野兽横行，林深草重，瘴气弥漫。上世纪二十年代曾有英国探险家史蒂夫、劳伦；三十年代又有日本探险家古藤小野；中国解放前夕还有苏联探险家斯米扬洛夫等，深入鬼域后山洞穴探险，但均有去无回，尸骨无收………………这时冉小妹看见哥哥面露笑靥，开着玩笑：“好呀，你们两个中（国）公安系统的刑侦双子星，一个号称京城第一捕快，一个誉为超级警察。一个画画爬山，一个要听故事，非常时期多悠闲哟。”这时关酉阳笑出声来。冉小妹吃惊，说：“老哥，这是你到Ａ市以后，我第一次听见你这样笑。”关酉阳的笑声，确实让四案组成员李八一和冉小妹感到了一种欣慰，因为他们觉得，错综复杂的四案是不是被组长抓住了什么要害。关酉阳却岔开了话题：“你莫说，其实我也是很喜欢那些神神秘秘的大自然，比如司马高原出生的西藏墨脱，那是地球上最后一块秘境，那里有世界上最高最深最急最长最险峻的雅鲁藏布江大峡谷，那里有仅次于珠穆朗玛峰高度的南迦巴瓦雪山，那里有浩瀚的原始大森林，那里还有至今没有解读的香巴拉……只是太忙了没有时间去体验。八一，小妹，等破了Ａ市的四案，我们也去驴行一回西藏墨脱线，你们知道中国有十大驴行线路吗？”李八一说：“我在特种兵训练营时就知道了：第一条是西藏墨脱线。第二条是西藏珠峰线。第三条是重庆长江三峡线。第四条是西藏阿里的冈仁波齐线。第五条是四川稻城亚丁线。第六条是四川长坪沟穿越毕棚沟线。第七条是古长城徒步线。第八条是四川虎跳峡徒步线。第九条是新疆喀纳斯线。第十条是桂林漓江徒步线。”关酉阳说：“你看，西藏墨脱线是排在中国十大驴行线第一的哦，证明难度最大，到时叫司马高原当向导。”立即引来冉小妹和李八一的欢呼。“好呀，老哥，说话要算话，不准失言唷。哇，去天上的西藏，神奇的地方穿越原始森林，去寻找消逝的香巴拉，好过瘾哟……”李八一叫喊着：“好呀，小妹姐姐，我们跟着组长走，好歹我们经过特训，不可能走不赢那些驴友吧。”说着话，警车已驶至A市公安局大门。（待叙　第二十七章　五具腐尸）（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