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两个脑子的人

老先生说：“孩子，你不认为你这样的找法很笨拙吗？”“是的，我打一阵工找一阵，很慢很慢。先生，我想用最快速度找到美子，以免她吃更多的苦。”老先生说：“你靠的是你个人的力量找人，中国如此大的地域，实在如大海捞针，踏破铁鞋也无处觅。”“那该怎么找，先生？”老先生说：“利用黑道，利用无处不有的扒道找人。”江浩志怔了一下，如茅塞顿开，豁然开朗：美子是黑道上的人贩子拐走的，如果通过黑道上的这些人打听美子下落，肯定比任何渠道都更便捷奏效。而要达到这个目的，必先进入扒道。这时他才明白了老先生刚才的那些话。为了找到美子，他立马做出了加入扒道的决定。想着，江浩志卟嗵跪下：“师傅，请受弟子一拜，感谢师傅指点迷津。”………关酉阳推演到这里，突然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他打开门，是妹妹冉小妹，手里端着牛奶、鸡蛋、面包等早餐。“哥，又熬了通宵？”关酉阳打着哈欠说没有。“还不老实，你看都快七点钟了，六点我起床看见你的灯还是亮着的。我警告你，以后12点之前必须睡觉，到时间我要来拉匣熄灯，早上七点起床我给你打早餐来。妈妈打了电话给我，接着嫂子也给我打了越洋电话，哦对了，还有侄儿小阳，她们都叫我好好管教你，负责你的饮食起居。不要把关大公子给累垮了。”关酉阳岔开话题，指着桌上的案卷，说：“小妹，侦察这样的案子挺有意思。老爸确实厉害，叫我抓住这个同行们从不会去考虑的死人，做为四案的重要切入点，太精明了。”“怎么，渐入佳境了？”关酉阳兴奋地说：“体验生活，透析人生。我喜欢一边看案情，一边联想人物的故事、思想、情感，以及他关联的各种社会背景与家庭关系等，其实那些破案线索往往就隐藏在里面。”“老哥，这是你与刑侦同行们最大的不一样之处，因为你别有用心，你想以后写侦破小说是吧？这种别有用心不仅帮助你破了案子，还积累了大量的素材。”“哈哈，知我者，老妹也。是的，有些案子本身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故事，甚至是不用虚构加工的小说题材。我感觉到A市的四案，就是一个这样的典型。”这时冉小妹已给他放好了洗脸水，又把牙膏挤在牙刷上，督促哥哥洗脸漱口，然后说：“老哥，难道你还不晓得，老爸一直在为实现你的别有用心暗助你。比如眼下的四案，老爸一再强调要你翻历史老帐，弄清楚四案核心人物的来龙去脉，要求你比别人想得深些，厚些，广些，当然这是侦察四案的本身需要，但是也包含着老爸希望你实现作家目标的良苦用心，因为你可以从中获取好多好多的素材嘛。”“感谢老爸的良苦用心。”冉小妹说：“老哥，你干嘛客气，你是他的儿子呀。爸爸说，就是因为你从小爱看侦破小说，才让你干刑侦的，妈妈至到今天都坚决不同意。一门父女三刑侦，这对于一个仅四口人的家庭来说，确实有点超负荷。如果你能弄出几本像模像样的探案大书来，就皆大欢喜了。”这时，关酉阳已洗漱完毕，坐在桌上吃早餐，一边和妹妹说话：“小妹，你觉得中国世面上出的这些公安题材的小说怎么样？”冉小妹说：“别提了，越看越没兴趣读小说了，要么逻辑混乱，不合实际，要么故事平淡简单，又写得罗嗦拖沓，一看就想睡觉；要么写得太硬，只是给读者讲完了一个案件的始末，干巴巴的，哪像小说嘛。主要原因是这些所谓的作家们缺少扎实的文学功底，又急于求成想赚钱，害了读者，害了文学。其他题材的小说也好不了哪去，所以好多读者都打麻将去了。在中国，是不是那批文学功底扎实的作家年龄大了江郎才尽？或挣了钱不想动笔了？”关酉阳哈哈笑起来：“也不能全怪作家没有写好书，你看现在的中国人，十个可能有九个关心的是怎样过得开心，怎样好玩，业余时间都用于娱乐赌博打麻将去了，好多人已经渐渐地没有看书的习惯了。据近年的民意调查，我国平均每个人每年读书的量除了教科书，只有半本书，而日本平均每人每年读书是40本书，一个不读书的民族很让人忧虑。不过，文学就要有老妹你这样尖酸刻薄说实话的读者。现在好多小说，封面很精美，纸张都是上等木材制作的。但一看内容，不是想睡觉，而是愤怒，这是在浪费国家的森林嘛。有些书出版后很可能直接就送到了造纸厂重新打成纸浆。”冉小妹鼓掌点赞：“好样的，老哥能认识到这些，以后你写的书就不会犯这些错。现在你就该抓紧时间利用职业之便，大量阅读收集素材。其实就是我们关氏家族破获的那些奇案悬案大案，就够你写几大本了。但是哥，我警告你，决不允许你像某些所谓作家浪费国家的森林，制造文学垃圾污染新华书店。““放心，你哥这点自知之明是有的，何况还有关氏家族两个尖酸刻薄的读者把关。”“被你说对了，过不了我和老爸的关，你的小说就留给自己欣赏吧，坚决不准你出成书，老老实实做你的刑侦，不要胡思乱想。文学这行道是需要有天份和一辈子付出汗水的，没有这些出什么书嘛。”关酉阳说：“其实要把小说写得有血有肉，有点像我们破案子，除了排查、分析、推理……更要注重当事人的所思所想，情感脉络，以及内因外因等等元素。”冉小妹捶打着哥哥的肩膀，高兴地说：“哥，一个侦探具有了厚实的文学功底，如虎添翼。真没想到我哥人长得五大三粗的，又爱使枪弄棒，文采可一点不比那些所谓的作家们差，是遗传了哪个的基因哟？”“你没听老爷子说吗，他读初中的时候就想当作家，他说是看了她的初恋情人司马慧子爸爸那本《象雄痕迹》受到影响的。但人的爱好兴趣是会改变的，到了高考的时候，老爸对刑事案件的侦破又有了兴趣。”“哥，我发觉你和司马高原破案的思路与方式各有千秋，你是脚踏实地，通过自己的艰辛劳动，着重实际展开调查、分析、推理……就像西医的手术刀，剖析案件像解剖人体，那些血管、神经、器官都实实在在看得见，让人信服。但司马高原除了这些，他还有一种不得了的感觉和意识，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资，有点像特异功能，很玄。也有点像中医的穴位学，看不见摸不着，但能够最后破案抓到罪犯，所以司马高原应该比我哥强一点点。”关酉阳很不服气，说：“妹，说到司马高原你就得意了不是。对了，我这次来A市，除了侦破四案，妈妈还特地交给我一个秘密任务。”“什么秘密任务？”“侦察一个人。”“你要侦察哪个人，神秘兮兮的。”关酉阳一字一顿说：“就是让你得意忘形的司马高原其人。”冉小妹眉毛一挑：“切，你侦察他干嘛，你神经呀？”关酉阳回答：“切，关家的女孩那么好娶呀？那么容易就成为关家的女婿了呀？冉小妹是谁呀？是关氏门中培养出来的才貌双全之警花，是我老妈的亲生女儿，是我的亲妹子。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不侦察清楚，老妈怕你吃亏，我也怕我妹吃亏。给你明说，我对这个未来的妹夫，真还没多少好印象。工作随意，心不在焉，大家为破案忙得脚不离地，他倒悠闲，听说这阵在学美术画画。你晓得的，四案组成立会那天开会，他竟然在睡觉。”冉小妹反驳：“他没有睡觉。”“我亲眼看见的，都睡出梦口水了。”“哥，你不了解他。他从西藏墨脱转来我班读书的时候，和我是同桌。那时我看见他经常上课睡觉，甚至睡得鼾声如雷。一开始大家都指责他，讨厌他，老师更是愤怒地让他在座位上罚站。可是老师一转脚，他又趴在课桌上睡着了。但奇怪的是到了考试，他居然数理化都排全班第一，甚至全校第一。他还参加过全国数学粤赛，并且名列前茅。所以后来大家都习惯成自然，老师也不管他上课睡觉了。”“这是真的？”冉小妹点着头。“那是为什么呢？”冉小妹说：“后来听一个名医介绍，说是在国外有过这样的人，但至今在医学上没有弄清缘由。只有推测这种人可能有两个脑子，一个脑子工作一个脑子休息，你看见他人虽然在睡觉，其实有一个脑子是醒着的。所以这种人聪明得不得了，工作效率比一般人高很多，因为他始终有一个脑子是在工作着的。我想，司马高原会不会就是这种人呢？”关酉阳不得不吃惊了，怔了好一会，说：“这小子，难怪老爷子这样的刑侦泰斗，都那么重视他，还说司马高原能进入我们的行例，是刑侦界的荣幸，是我国公安战线上的奇才，超级警察。也难怪我如此傲漫聪慧的妹子能爱上他，不是无缘无故的。”冉小妹说：“你没听老爸讲过吗，司马高原的阿妈司马慧子在西藏的婚姻之谜，至今都没有人能破解，司马高原的出身当然就是个传奇了，所以在他身上表现出的某些特质也是谜，比如他的感觉和意识与众不同。嘿嘿，哥，挺有意思的吧。”关酉阳感叹着说：“世界真的很精彩，看来我要对司马高原这个两个脑子的人刮目相看了。”冉小妹得意地说：“司马高原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我们女性最看重的感情专一，他不像有些公子哥儿朝三暮四，见一个爱一个。对那些**满满的小迷妹们，司马高原他就是目不斜视。”“对了，这是老妈要我重点侦察的关键疑点，据说这小子对女性不感兴趣，三十岁了吧，真的就没有女性让他动心？”“哥，真还没有。”“这就有点不对劲了哦，男女相吸是人生的自然规律，正常发育的青春期男子，怎么可能对异性目不斜视？”冉小妹不满地说：“哥，你说得难听，给你说了司马高原是对爱情很专一那种男性，他很不容易对女性动心的。这正是我喜欢他爱他的重要因素之一。”“看来更应该侦察清楚，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生理缺陷？”冉小妹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愤怒地说：“哥，你越说越难听了，我抗议，我不准你这样瞎猜司马高原。”关酉阳也一拍桌子站起来：“切，你这黄毛丫头反了不是，我是奉了妈妈的秘密使命来侦察的。婚姻大事，最终是要生儿育女，过日子的，如果这小子有某方面问题，老妈不同意，我不同意，老爸也会不同意的。我绝不容忍我的亲妹子与一个……”见妹妹气得呼呼喘气，怒目圆睁瞪着他，关酉阳只好把话打住，缓下语气说：“老妹呀，请你理解我们一家人的良苦用心，你为他愤怒，但是请你对我解释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对女性不感兴趣？”冉小妹委屈地说：“哥，你把我逼急了，我给你解释，他不是对女性不感兴趣，哎呀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听不听。”“只要与这件事有关，我听。”“哥，关于你们对司马高原对女性不感兴趣的疑点，其实我早就问过他。”关酉阳急问：“他怎么回答的？”“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给我看了一样东西，讲了一个故事。”“什么故事，快点讲。”“故事名字叫《墨脱森林里的女孩》，是我们在水门汀喝咖啡时他讲给我听的。看的那样东西是一支骨笛，说是用墨脱雪山上的岩鹰腿骨制成的。我吹了一下，那骨笛里吹出来的声音高亢悠远，又带着一种魔幻般的诡异，让人想到在雪山与森林里飞翔的巨鹰。后来，这个故事又被慧子阿姨证实了它的真实性。”（待叙　第三十七章　墨脱森林里的女孩）（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