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暴打黑大汉

　一此刻的A市公安局，关酉阳已来到了局长陈朴办公室门口，正要敲门，里面传出来陈朴的声音：“门没锁，我晓得你要来。”关酉阳一推，门开了，见陈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已经冲好了两杯即溶咖啡，茶几上还放着米花糖和糕点之类。陈朴示意关酉阳在旁边沙发坐下，喝咖啡吃糕点，接着严厉地说：“你这小子，到A市就没睡过完整的觉吧，你看看什么时间了，不要仗着你年轻身体好，哪能连续熬夜不睡觉。你是关沧海和冉香香的宝贝，是我们公安部刑侦系统的宝贝，当然也是我们A市公安局四案组的宝贝。把你累垮了怎么交待，我可担当不起。酉阳我先说断，下不为例，案子要破，觉还是要睡讪。你要了解些什么，问吧，全力支持四案组的工作，我老老实实答记者问。”关酉阳直奔主题：“陈叔，我想了解你和司马美子的故事。”陈朴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早有准备，半晌，他诉说起二十年前的那些往事：………一九八0年秋，陈朴告别锤炼了五年的东海舰队海军陆战队。那蓝蓝的海水，黄黄的沙滩，绿绿的椰林，就像穿着的这身蓝白绿相间的作训服 ，在他的人生中刻下了永远值得回忆的印痕。不过，他还是归心似箭，因为他挂念着远在西藏服役的初恋情人慧子。五年没看见过她了，尽管有书信往来，尽管司马慧子并没有确认与他的恋爱关系，但秉性老实的陈朴是一直把她当恋人来思念的。他觉得慧子也应该退役了，他多么想和慧子一起回到A市，开始另一段新的生话。他从汕头乘轮船到了厦门，接着乘公交车到了厦门火车站，准备坐火车直达A市。陈朴兴奋地下了公交车，往火车站剪票口走。他腰杆挺直，步履骄健，昂首挺胸，浑身像有使不完的劲。这是五年海军陆战队摸爬滚打，近身格斗，抢占滩头阵地等厉练出来的。尽管已拆去了帽微领章，但这身英气逼人的陆战作训服，仍然吸引着不少路人敬慕的目光。陈朴走至剪票口附近，发现有人在吵闹，定睛看，只见五六个气势汹汹的男子，正在追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女子一边跑一边呼叫：“救命呀……救命呀……”跑在前面的一个黑大汉很快便逮住了女子，然后抓着她的乱发，扭过女子的脸，就是一顿噼噼啪啪的耳光，嘴里粗暴地骂着：“你跑，老子打死你臭婆娘。”说着举起拳头，就要砸下去。过路的人大声呼喊：“不准打人……不准打人……”“快叫警察，抓打人凶手……”和黑大汉一起追女子的几个男子就对呼喊的群众说，是他的老婆。“老婆更不能乱打噻。”“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就是给你狗日的些打的吗？”“抓他龟孙子到派出所去解决。”黑大汉仍然抓着女子的头发不放，回过头怒吼：“老子的女人，想打就打，关你们屁事。”“你的女人？你的私有财产吗？这是新社会，打人犯法。”“狗日的一个黑牛屎男人，丑八怪，还要打女人。”“那个妹子，你怎么会嫁给这个坏蛋嘛，赶快给他狗日的离婚。”黑大汉似乎被过路群众打抱不平激怒，抓住女子又是一耳光打过去，女子的嘴角立即流出来鲜红的血液。过路的人怒吼起来了，全都围了过来，尽管人越围越多，怒吼声越来越大，但是始终没有人敢冲上去，制止凶神恶煞的打人凶手黑大汉。这时陈朴走拢。大家一看，他虽然没有帽微领章，但那一身崭新的海军作训服，让愤怒的群众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快点，解放军同志，抓打人凶手。”陈朴放下行李就冲过去，一伸手抓住黑大汉衣领，另一支手指着黑大汉鼻子，怒吼：“手松开。”这时，被打的女子抬起头，只见那张乱发之中的脸庞尽管憔悴苍白，嘴角还流着鲜血，但是凄美无比。陈朴一下子死了一样石化了，眼睛瞪得就要滚落出来。后来陈朴说，这是他一生中最惊心动魄的一瞬间。此刻，围观的路人们也看清了这张多么年轻美丽的脸，于是犹如火上烧油，群情激愤：“天哪！这么漂亮个女娃娃，怎么会嫁给这么个丑八怪黑牛屎嘛，还要打人家。”“要是她的父母晓得才心疼哟。”“解放军同志，赶快出手呀，我们给你做证，见义勇为，打死狗日的黑牛屎男人！”但是陈朴没有动手，他死死地盯住那张乱发中的脸，很久，突然一声惊叫：“美子，你是司马美子！”女子也突然瞪大了眼晴，看着陈朴。“美子，我是你姐姐司马慧子的同学陈朴，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哟。八年了，唉呀，你跑到哪里去了嘛……”美子哇一声大哭起来，那哭声里包含了太多太多难以言诉的苦痛与屈辱。哭得围观的路人心酸长叹，哭得陈朴悲愤填胸。他想起美子失踪后，从此郁郁寡欢的慧子，想起至今仍在寻找美子的江浩志，想起美子的爸爸临死也放心不下女儿的心酸情景……此时犹如洪水决堤般的怒火，根本无法阻止。尽管黑大汉牛高马大比陈朴高了半个脑袋，但是经历了五个年头部队训练的陈朴，身手已不同寻常。他只一个简单的擒拿动作，手腕一抬，便拆开了黑大汉抓住美子的手，跟着就是一炮捶冲过去，正中黑大汉面门，顿时把黑大汉打得鼻血长流。陈朴紧接着就是一套组合拳，雨点般砸在黑大汉头上脸上，打得黑大汉倒退着，身子摇摇欲坠。陈朴用尽全力，顺势一脚，朝着黑大汉的肚皮猛蹬出去，黑大汉犹如一包沉重的沙袋，被蹬出五六米开外后，才咚一声砸在地上，死狗一般动弹不得。旁边立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打得好，打得好，解气解气……”这时，与黑大汉一起来的四个男子一起冲了上来，还有拿着短棍和匕首的，吵嚷着要围攻陈朴：“别人管教自己的女人，关你屁相干，女人跑了是要追回来的嘛。”陈朴干脆把背上的小背包也放下来，在海军陆战队训练了五年的拳脚，还从没有对象让他真正实战过。此刻，他要为美子八年来所遭受的蹂蹒与苦痛先出一口恶气，就是犯法也值。于是他主动出击，左一拳，右一脚，招招狠手，不到一分钟，四个男子便被他全部打得口吐鲜血，哎哟连天站立不起来了。这时，一声警笛，警察赶到。在场群众纷纷围着警察，要为陈朴见义勇为作证。警察见陈朴着一身海军陆战服，客气地说：“你是刚从东海舰队复员的吧，请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行吗？”陈朴说：“行，我正要找你们呢。”说着牵起美子的手，心疼地说：“妹妹，你再也不会受欺侮了，我们回A市，你姐姐等着你的。”一到派出所，被陈朴打得满脸血污的黑大汉咚地一声，便跪在了警察面前，一个劲说着就没完：“警察同志，你要为我作主，你要为我做主……。”警察们都听烦了，厉声说：“做什么主嘛，快说。”黑大汉痛哭流涕说：“我花了5000元买的这个女人，她偷偷跑出了渔村，我是来追她回家，请你们让我带她回去，我的5000元钱呀……警察同志你要为我做主……”一位警察一巴掌拍在桌上：“原来你是在人贩子手里买的女人？知法犯法，现在正在打击人贩子，情节严重的要枪毙晓得不，你小心点。”这时，陈朴讲述了美子八年前失踪的情况，还有美子的家庭情况，以及她已经平反昭雪的爸爸司马江南作家。美子在旁边一直呜呜地哭，吓得直打哆嗦。民警们都非常同情美子的遭遇，痛恨屡打不尽的人贩子的恶行。这么柔弱美丽的女孩子，在那个偏僻的渔村，她是怎样与这个凶恶丑陋的渔民度过的八个年头呀！陈朴向他们出示了军（官）证，声明必须带美子回A市，否则赖在派出所不走了。民警立即请示了上级领导，然后又打电话询问陈朴所在部队，接着又再把电话打到了遥远的A市警方，询问美子当年失踪的情况，结果一切属实。民警握着陈朴的手，说：“陈连长，我也在东海舰队服役过，我们相信你，司马美子就由你带回A市，正好给我们节约一笔送她回家的差旅费。”“好好，谢谢。”陈朴悲喜交加说：“走，美子，你从此自由了，我们回A市了。”刚要出门，黑大汉突然暴跳起来，可是他被手铐铐在了桌上，动弹不得，只得愤怒吼道：“这个女人是我的，当兵的，我发誓，决不会放过你，不信走着瞧。”陈朴走过去，对着黑大汉横眉厉眼，狠狠地撂了一句：“你晓不晓得，我想弄死你。”（待叙　第五十章　美子归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