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直奔后山

一梅二嫂说：“我们如获至宝，当即买下，顺便问老农是在哪儿采到的提篮花？老农说是在鬼域后山采的，是悬岩绝壁上的石头缝里长出来的花。老农还给了我们一种红颜色的草药，叫什么赤练子，嘱咐我们一定要和在提篮花里一起熬，孩子吃了效果会更好。我们太感谢老农了，想到他这么大年纪了还去鬼域后山采药，想多给他一点钱。我说老人家你等一等，转身进屋取钱。等我拿着钱出来时，老农就没影了。那天晚上，我和我老公梅老二都觉得有点奇怪，老农和我们素不相识，他怎么知道朵朵的病需要提篮花？莫非老农是朵朵的亲生爸爸？但是一想怎么可能，朵朵貌若天仙，老农又老又丑。当晚我们还是按照老农说的方法熬药，朵朵喝了，第二天朵朵的病就好转了，太神奇了。”关酉阳急切地问：“你还记不记得老农的模样？”梅二嫂回忆着，过了一会说：“老农穿双草鞋，戴顶破帽，脚上全是泥巴，又老又丑，脸上胡子八叉的，看起很不顺眼。”“梅朵知道这些吗？”梅二嫂说：“不知道，我们不敢给孩子讲，怕吓着她，我们也不希望孩子知道这些，让孩子永远当我们是她的亲生父母，我们也把孩子当亲生女儿。”这时，为了协助公安尽快找到女儿，为人老实的梅二嫂透露，两天前的深夜，桌上放了一笔全家人一辈子也用不完的巨款，但她不便说出巨款的具体数目。关酉阳也没强迫她说，只是脑子里立马想起前一阵，A市连续被盗的政府机关办公室和豪门大户。显然是一个慷慨赴死之前的父亲，为女儿未来攒足的生活费用。关酉阳给梅二嫂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如孩子的生世暂时不宜说出去，如一旦发现可疑迹象要马上报警，可以直接找他。毕了，和冉小妹，李八一急匆匆走出来，这时已是子夜时分了。豆花馆内外人山人海，仍然聚集着寻找梅朵未果，陆续回来的梅家坡的群众。人人都在心情焦急的唉声叹气，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梅朵此时仍未回归，这意味着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三人匆匆地上了警车，往市公安局急驰。　二司马高原从关酉阳四案组办公室出来时，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今天看见神秘微笑的宝马女郎后，就开始这样，甚至有些心里发紧。这时天已经很晚了，他踏上公交车，默默地回到了家里。慧子打开门，用责备的眼光看着儿子：“你看你，每天都这么晚回家，当初就不该让你干刑侦的。”阿妈把饭菜已经做好，放在了桌上。司马高原坐上饭桌，拿起碗就埋头吃起来，慧子就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吃饭，她没说话，怕噎住儿子。直到吃得有些饱了，司马高原才说：“阿妈，便衣警察这工作嘛，可能就像你以前当知青在生产队干农活，有农忙农闲季节，案子来了就像农忙季节，哈哈……等把四案破了，我带你去旅游，去墨脱，去阿里，去冈仁波齐，或者去爬A市的南山，吃农家饭，锻炼身体。”慧子笑起来，摆着头说：“等你有空太不容易了。上次关沧海来A市，我们三个老知青一起吃饭，我看陈朴说起四案就焦头烂额的，把这个老实人头发都焦白了很多，其实我看着也挺心疼的。关沧海就不一样，嘻嘻哈哈挺乐观，他相信他的两个得意门生，说什么双子星座都在这里，不可能破不了四案。沧海性格豁达，智慧过人。陈朴天性老实厚道，为人总是替别人做想，他干工作肯定就是兢兢业业，拼命三郎那种，这个四案都要把他压垮了。”司马高原说：“阿妈，陈朴叔叔对你一直都很有情意，他和很多男人不一样，是个爱情上的死脑筋，你们都奔六的人了，你还要守着我过一辈子呀？这对你不公平，阿妈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司马慧子吃惊地看着儿子，半天才说：“你千万不要在陈朴那里提这些，他在等你小姨，我也在等你小姨。”司马高原刚要说什么，还是打住了。在他掌握的案情中，小姨司马美子早就不存在了，但是陈朴和阿妈根本就不会相信。只有让陈朴的等待，让阿妈的亲情延续到四案揭晓那一天了。人生对这两个老同学老情人太残酷了，美丽聪慧的阿妈早就应该有个与儿子不一样的男人爱他疼她。但是阿妈总是在等待，如果阿妈还在等待冈仁波齐那个似人似神的人，他觉得太不现实，太虚无漂渺了。 他认为阿妈最好的归属，就是和陈朴叔叔在一起。“儿子，这个四案能破吗？”司马高原说：“能破，只是难度很大，跨越了几代人的矛盾，甚至国际矛盾。哦，对了阿妈，上次我带你去梅家坡吃豆花饭，你看见那个金疯子没有。”司马慧子说：“看见的呀，又丑又脏，还在唱济公和尚主题歌。你和梅朵出去了一会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他在我桌子下面捡别人扔在桌下的骨头啃，看见都想呕吐，我不敢多看他一眼，怕做恶梦。”司马高原说：“但是梅朵就看得惯他，一点都不嫌他又丑又脏。我和她在向高老师画室画完画，我送她回家路上，她每次都要买点零食回去给金疯子吃，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发现有一种特别不一样的神情。阿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司马慧子说：“那是梅朵妹妹心地好，同情这个可怜的疯老头吧。”“除了同情，我觉得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情，一种只有血缘关系才会有的那种神情。”慧子吃惊地看着儿子：“这怎么可能，貌若天仙的梅朵妹妹，怎么可能和又脏又丑的金疯子有血缘亲情？儿子你是在说胡话吧。”“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正说到这里，司马高原的手机响了。是向高老师打来的电话，他万分着急地对他说了梅朵失踪的信息。司马高原脸色陡变，难怪下午以来，总是神情不安心发紧。他赶紧关了手机，扭过身，没敢给阿妈说梅朵失踪，只是故做轻松说：“阿妈，是陈朴局长找我，要我去一趟，可能是要我办什么事。放心，阿妈，四案快要破了，到时我们去西藏旅游，把陈朴叔叔也叫上。”说着话，人已经打开门消失了，阿妈在叫喊着什么他也听不见了。司马高原心急火燎出家门后，已来不及去局里开出警车，他立即坐上了一辆出租车，说了一声：“师傅，到鬼域后山，赶快。”连他自已都诧异：为什么毫不犹豫就直奔后山？是那根不同寻常的神经在暗示？他很清楚，全市都在挖地三尺搜捕蝰蛇，他能藏身处唯后山莫属。敏锐的感觉在告诉他，这个国际职业杀手蝰蛇，与贩毒团伙头子于大拿有关联。尤其是这些天来他发现梅朵和金疯子在一起时，那种只有血缘关系才会有的天然的亲情，让案情在他的脑子里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而梅朵突然失踪，四案的内核已豁然明朗了。此刻，他的脑子里飞快地回忆着与梅朵分手时，那个搭载梅朵的中年出租车司机，这个司机应该是蝰蛇化装的。紧随而来的宝马女郎，这个疑似黑蝙蝠的女郎，与梅朵失踪有没有关联，她会在四案中扮演角色吗？正想着，出租车突然停下，已到了南山密林里的机耕道，本来前面还可以开一大段路，进入鬼域后山距离就更近了。但司机坚决不往前开了，他颤颤抖抖说：“兄弟，天黑了，我怕，干这行的司机不明不白都死了六个了，昨天又有一个的士哥们失踪，多半又被杀死了，唉，保命要紧，你给我再多钱，我也不敢开了，你下车吧。”。司马高原只好下车，在暗夜之中借着月光，朝后山心急如焚一路飞奔，好在平时经常爬山厉练，加之路途熟悉，很快便接近了后山的边缘。他气喘吁吁停下来，一个巨大的难题摆在了司马高原面前，该从哪个位置进入后山，才能追踪到蝰蛇挟持梅朵走的路线呢？后山地域辽阔，蝰蛇会选择从什么地方进入呢？他四处观察，犹豫不决，正在纳闷，只见溶溶的月光之下，密林深处有条黑影一闪而逝。是野猪，野狼，云豹，还是其他动物？此刻正是后山的野兽们出来觅食的时候。就在这时，司马高原忽觉一阵疾风由头顶直灌下来。他敏捷地侧身一个驴打滚，站起来的时候，只见一只恍若秃鹫的巨大动物，扑在他刚才站立的地上。瞬间，那秃鹫轰然飞起，扑向他的面门，翅下竟然伸出了一只脚来，砸击他的心窝。司马高原连忙向后一仰，秃鹫便从他身上扑空过去。但与此同时，秃鹫双脚齐出，反身朝着司马高原背心蹬来。司马高原侧滚翻避开，当他一个鲤鱼打挺站稳身子时，不知怎么回事，秃鹫已经飞到了他的身后，旋即双翅合围，夹击司马高原两耳。司马高原身子一矮，触到了秃鹫热烘烘的胸脯，他就势双肘向后击去，秃鹫嗖地再次腾空。借此机会，司马高原如风车一般，斜刺里旋到了圈外。几招狠手过后，尽管月黑风高，司马高原那双非同常人的“毒眼睛”已清楚地认出，过招者非秃鹫，他是这个世界上梅朵失踪后最着急的一个人。（待叙　第八十五章　金疯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