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梅花袖箭

　第八十八章　梅花袖箭　这夜，鬼域后山石洞里，江浩志和司马高原紧张地注视着洞口处。此刻，洞外那恐怖的脚步声显得非常急促而厚重，由远至近，似乎并不止于大拿和蝰蛇两个人的脚步声。至洞口，恐怖的脚步声嘎然而止，他们似乎停下来在观察洞内的情况，做着冲进来的准备。二人屏住呼吸，极度紧张地相持了一会，洞外的于大拿和蝰蛇并没有端着枪冲进来。司马高原突然顿悟，他闪出洞壁，对着洞口外摁亮强光手电，只见雪亮的光束中，照见了洞口外一张长满黑毛的长脸。与此同时，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吼，震得石洞都在颤动。司马高原大声叫着：“是野猪王，是野猪王……”江浩志也松了口气，说：“一头大野猪，肯定是它觅食回来，发现我们占了它的窝，很愤怒，又怕这堆篝火，不敢进洞来报复我们。”司马高原断定就是上次遇上后与他过招的野猪王，说：“大叔，我认识它，满身长毛，大得不得了，体重至少在1500斤以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野猪？”江浩志说：“我在后山见过它的脚印，体重应该不下这个数。你忘记了你外公司马江南在那篇散文里写过的：后山野猪大如象，蛇如桶……”司马高原对着洞口外虎视眈眈的野猪王，温和友善地说：“野猪王，对不起，借住一晚，天亮就把窝还给你，谢谢了。”洞外的野猪王不知是听懂了司马高原友好的话，还是无奈那堆熊熊燃烧的篝火，默默地走开了。他们这才放心地在篝火后面坐下来，开始吃干粮。吃着吃着，司马高原禁不住又流起了眼泪，他想起伪装成金疯子的江浩志狗一样钻入桌下，捡食客扔的骨头啃，忍受任人欺辱打骂的那些场景。江浩志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说：“你这孩子心肠软，不过很好，心肠软的男人富于同情和爱心。给你说了的嘛，只要女儿花花安全长大，我内心里是快活的。你看当初我人不人鬼不鬼回A市找到美子，她就一点不嫌弃我这个丑八怪，和我恩爱，又给我生下了女儿花花，美子真好……”这使司马高原更加感动，一个本该有着大好前程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遭了这么大的罪，吃了这么多的苦，没有一点点怨言，反而全是感恩的思想，这是为什么？爱情有毒！以前他看过不少爱得死去活来的小说，总是怀疑会这样吗？遇上梅朵后，他才开始相信会这样的。也许上帝在创造人类的时候，就将爱情这种特殊的感觉注入了某个基因，这个基因没有被触发的时候，人的情感世界是平常的，这个基因一旦触发，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都是可能发生的。吃过干粮，他们开始讨论天明后营救梅朵的行动。“大叔，你总得有武器呀？”江浩志从褴褛的衣袖里抖出来一根圆圆的铜管。司马高原好奇地将铜管拿在手上观看。这是根光滑古朴，不足一尺长的紫色铜管，上有触发机关，内有力道很猛的弹簧，管口有六个圆孔，呈梅花形状排例。他知道这是藏在袖内的中国古代暗器，叫梅花袖箭，装箭六枝，可连续发射，百步之内致人死命。可是，面对几个手持现代名枪的凶悍罪犯，这暗器能对付得了吗？司马高原的目光里明显流露着怀疑。江浩志自然看出了他的怀疑，非常自信地说：“这管梅花袖箭不同于一般的袖箭，你看箭杆箭头及发射机关都很持别，比一般袖箭威力更猛，射程更远，准头更足，并且有血性，有灵性，是师傅东方一夫传承给我的。”司马高原惊奇地问：“东方一夫，早在公安部学习时，就听说过这个奇人东方一夫的名字。大叔，这是怎么回事？”江浩志深情地说：“孩子你还很年轻，可能有些老公安才知道，师傅东方一夫是一个神一样的江湖奇人，还是你外公司马江南的知音大哥。解放初他们在西藏阿里冈仁波齐邂逅，协助你外公完成了小说《象雄痕迹》的构思。”司马高原更加惊奇，急着听下文。江浩志说：“师傅在临终前告诉我，这管梅花袖箭是他的师傅玄空山人传承给他的，叮嘱我一定要保存好，爱护好这管代代传承下来的袖箭。抗战期间，师傅用这管袖箭在南京、上海、北京、徐州、西安、太原、长沙、武汉、宜昌……等地的各种不同场所，杀死过168名日本官兵，其中大多数是日本士兵，也有日本特工，有一个中佐，一个大佐，一个联队长，还有一个日本外交官。”司马高原大声叫喊起来：“简直就是一个传奇，了不起的抗日大英雄，杀死一个加强连的鬼子了，怎么从没听说过呢！”江浩志说：“师傅从来不宣扬自已，更不认为自己是了不起的抗日大英雄，他认为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民族危难之际，他只是在尽一个中国人的守土之责而已。我还是在他将这管袖箭传承给我时，才知道他杀死了168个鬼子的，可能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168个鬼子全是用这管袖箭射杀的？”江浩志说：“是的，师傅是在南京大屠杀现场，目睹了日本人比赛杀中国人之后，发誓要为死难同胞报仇开始行动的。师傅精通传统的毒药提炼方法，他在山上采集了十八种毒草，熬制成剧毒药膏，将其涂抹在箭头之上，袖箭只要伤及鬼子皮肉，剧毒立即扩散，数分钟之内毙命。师傅之所以能成功杀死这么多日本军人，除了他武艺高强，聪明智慧，主要因素是他不像其他人轰轰烈烈抗日。他选择个自为阵，独来独往，看准了目标，悄然靠近，一箭射出，眨眼消失，然后立即转移到另一个城市寻找新的目标射杀。由于他杀死的日本兵不是集中在某一个城市或乡村，所以日本人并没有引起重视，甚至连日本特高课，梅机关都不知道有一个地下杀手东方一夫。所以，师傅认为现代枪械固然很好，但响动太大，在暗杀现场并不一定有优势。而袖箭嗖地一声射出，连身边的人都不一定能听见声响，对面的日本人已穿喉而过，倒地死亡。另外，师傅为什么使用这管袖箭暗杀鬼子的原因，是他有着很厚重的民族情结。他认为这是我们中国先民制造的冷兵器，又一代一代传承下来，赋予了我们先祖的灵性与血性，用它来射杀侵略者使他有一种非常强的民族自豪感。如果日本晚几年投降，死在这管袖箭下的日本人绝不会只有168个，会超过一个营，甚至更多。”司马高原肃然起敬，他激动地抚摸着这管古老而英雄的袖箭，突然想到了死在后山的日本五人科考组，其中三人便是死于中国传统暗器。这个神秘凶悍的中国杀手，是不是江浩志在传承师傅东方一夫暗杀鬼子的遗志？事已至此，他单刀直入问：“浩志大叔，死在后山的五个日本人，是不是你杀的？”江浩志摆头否认：“不是，如果撞着我，也会让他们一个一个死在袖箭之下。”“为什么呢大叔？这五个日本人是来后山科考，毕竞不同于战争年代的鬼子兵嘛。”江浩志愤怒地说：“与战争年代的鬼子兵没什么区别，他们一定是来盗窃蛮子洞的宝藏。这个小日本，对中国这块土地，从来就是虎视眈眈，他们抢去掳去的还少吗？连我们祖先留下的东西也要来捞一把。”司马高原异常惊愕，这与向高老师的推断惊人地吻合，如果真是这样，他们是怎么知道日本人的意图的。做为当时案件主要侦破人的自己，包括整个中国官方都不知道这些个中隐情的呀。他冲动地问：“那五个日本人是谁杀的呢？”江浩志毫不犹豫，十分肯定地回答：“于大拿杀的。”“为什么肯定是于大拿杀的？”江浩志说：“这要从满清太平天国说起，那时我家先祖和于大拿家老祖，都是跟随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的大军过来的。当时于家老祖武艺高强，在翼王军中任武术教头传授于家拳，很有名气。后来翼王石达开在贵州安顺场被清军击败，全军覆没。混乱之时，于教头带着一百余名溃兵突围出来，我家先祖就是这群溃兵之一。之后，他们被清军一路追杀，逃到现在的A市鬼域后山时，只剩下三十余人，清军仍然紧追不舍。最后追到一条波浪滔天的乱石河谷，很可能就是今天的血河，无路可逃之下，三十余人全部跳下河谷，淹死殆尽。我家先祖在跳河之时摔下了一条杂草丛生的深沟，躲过了清军追杀，一步一步爬出了后山，最后流落到了A市背街梅家坡，从此隐名埋姓，在长江边以打鱼为生。”司马高原非常感兴趣地说：“后来你家先祖在梅家坡遇上了于家老祖，就是那个武术教官于教头。”（待叙　第八十九章　蛮子洞）（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