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蛮子洞

“是的，孩子你很聪明。那是三年后的事了，我家先祖是在梅家坡千步梯上卖鱼，遇上于教头的。显然，安顺突围出来的百余名溃兵就剩下他们两人了，二人抱头痛哭。毕了，于教头才说，他跳下河谷时，在波浪滔天中误入了一个能进不能出的洞穴，洞穴里四通八达，机关暗道遍布，还随处可见奇形怪状的青铜器物，显然是古人设置的，于教头给这个洞穴取名蛮子洞。”“意思就是蛮子住的洞穴？”江浩志说：“是的，于教头出生在中原南阳，古代把长江以南的大片山地称为南蛮，生活在这一带的人叫蛮子。而A市地处南蛮地域巴国的首都，巴人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以住山洞为主，也称洞穴民族，所以，他把这个巴人居住过的山洞取名蛮子洞还是名符其实的。最后也不知道于教头是怎么找到蛮子洞出口的，当时他丝毫没有透露蛮子洞的具体位置和进出口，并且严肃警告我家先祖务必保守秘密。所以至到今天，世界上恐怕只有于家和我家知道鬼域后山有个蛮子洞。”“大叔，后山遍地是洞穴，你就相信于教头说的蛮子洞有宝呢？”江浩志说：“听我父亲说，民国时期有场大灾荒，于家断粮许多日。于大拿祖父就去当铺卖了只青铜碗救急，当时并没有人认为这只古碗有多大价值。后来几经辗转，据说古碗流落到了南京一个文物鉴定专家手里，他当即断定古碗至少有三千年历史，碗上刻有极具价值的巴人图语，尤其是碗底的虎头图案极具说服力。专家由此认为此碗是两千多年前，最后一个巴王用过的碗。于是大惊，四处查找古碗的出处。正值抗日战争年代，兵荒马乱，如何觅得出处。据说这只巴王用过的古碗，最终被日本人强行掠去。这些传闻被于家人知道后，才明白了自家老祖于教头发现的蛮子洞，很可能就是全世界都在寻找的，巴人失踪之谜那个巴王洞穴。但是于家人严守着秘密，绝不外传半点蛮子洞的信息。我推断这只古碗，是当年于教头在蛮子洞里寻找出口时舀水喝，顺便带出来的。”司马高原疑感地说：“日本人尽管抢走了古碗，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古碗的出处，怎么会找到A市后山来了呢？”江浩志摆着头：“不知道，这个谜于家人肯定也不会知道，恐怕全世界都不会知道，只有日本人心知肚明，他们做事从来都是非常隐秘的。孩子，你是当代中国的侦破奇才，你应该能推断出整个故事的脉络来了。”司马高原感慨万千说：“大叔，我是这样认为的：当年于教头把进出蛮子洞的方式只告诉了他的家人，得以一代一代秘传下来。而于大拿是在被A市警方追得走投无路之时，才想到藏匿后山蛮子洞的。他按照于家老祖的秘传，冒险找到了蛮子洞，并且也找到了蛮子洞的出口，只是与他的老祖一样，并没有找到巴王藏宝的洞中秘（洞）。但是他已经明白了这个洞穴就是巴王洞穴，对中国历史文化及考古的价值和份量。当五个日本人来到后山科考时，起初于大拿并没有理会，直到日本人暴露出要涉入巴王洞穴盗宝迹象时，他才起了杀心：一是五个日本人威胁到了他的安全；二是于大拿在民族（矛）盾上与我们一样同仇敌愾：他认为祖先留给我们的东西，日本人你凭什么要来染指，撞在老子枪口上了，不杀白不杀。于是一场鬼域后山的抗日战争打响了。尽管五个日本人都经过特训，个个身手不凡，并装备有最先进的现代兵器，但是在后山这种错综复杂的地域内有力使不出。而于大拿对地形地物了如指掌，加之武功高强，更善长于家武术和独门暗器鬼头飞镖，与日本人周旋起来辗转自如，游刃有余。他声东击西，时而突然出现，时而无影无踪，时而暗施飞镖，时而手枪射击，将晕头转向的日本人一个一个宰杀至尽。至于他们高度腐烂的尸体为何在倒水河出现，可能是于大拿杀死他们后将尸体踢下了河谷，也可能那场屠杀是在洞内或水中展开的，尸体顺流而下进入了地下阴河。”说着，司马高原拿出来几枚弹壳，说：“大叔，这是上次我追踪你时，在血河边捡到的，这是日本生产的子弹壳和中国生产的子弹壳，证明于大拿和五个日本人那场搏杀就在血河附近。”江浩志伸着大姆指：“推断正确，你侦查得很仔细。”此刻，司马高原无比欣慰与释然，困扰他的后山特大涉外杀人案，竟然以这种方式揭晓了。“浩志大叔，我有个还没完全想明白的问题。”江浩志说：“是日本人为什么突然中止追究杀人凶手呢？”司马高原惊讶地说：“对，知我者大叔也。”江浩志说：“证明日本人在这之前，已经摸清了藏有巴人千古之谜的巴王洞穴不在长江三峡，而是在A市的鬼域后山，就是蛮子洞。并且很可能他们不止一次来过后山找蛮子洞了。而中国方面除了于大拿还无人知晓这一绝秘。你想，如果那案子追查下去，被中国警察弄清了日本人想盗宝蛮子洞的真相，从而引起中方的注意采取措施，比如封山，严禁外国人入A市后山科考等等。精明狡猾的日本人能做这种傻事吗？所以他们悬崖勒马叫停追凶，是为获得千古之谜巴王洞穴从长计议，不打草惊蛇。这是推论之一。”司马高原激动地说：“推论之二是日本人还没有盗走蛮子洞里的国宝，应该是他们还没有找到蛮子洞的具体位置，更不知道蛮子洞进出口了。”江浩志接着说：“推论之三是日本人一定会卷土重来，并且很可能盗宝成功。”司马高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好险……江浩志接着说：“目前世界上只有三个人知道日本人要盗宝蛮子洞的阴谋，一个是于大拿，还有就是你和我。如果我们三个人都拼光了，受益的是日本人，他们可以无数次从容不迫潜入后山勘察，至到盗走国宝为止。”司马高原说：“大叔，我知道你的意思是需要我们其中一人，赶快把这个信息传达给政府有关部门，立即采取措施，防止日本人的阴谋得逞，保住国宝。其实我已经把这个信息透露给了你的老同学，陈朴局长。但是我觉得没有用，我们首先是要找到巴王洞穴的具体位置，才可能保护好这个洞穴，不然，后山如此大的地域，不可能把整个后山都围起来吧。如果日本人率先知道了洞穴位置，他们同样会盗宝成功的。”江浩志斩钉切铁说：“对了，孩子，这就是你要完成的那项使命。这三个人中必须要有一个人活着出去，我和于大拿迟早要了断仇恨，必将会两败俱亡，何况既使我们向政府传达这一信息，能相信两个罪大恶极的逃犯的话吗？所以，这个人必须是堂堂警察的你。孩子，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活着出后山？难道你不认为这项使命何等重要吗？”司马高原点着头：“当然，国家民族的利益肯定高于一切。大叔，我知道了，你化装成蛇巴老人侦察后山十几年，肯定摸清了蛮子洞的底细？”“我只是搞清了蛮子洞的位置和大致的入洞方式。”司马高原急忙说：“蛮子洞在哪？怎么进去？大叔快告诉我。”江浩志摆着头：“我暂时是不会告诉你的，你急也没有用。”“大叔，这是为什么呀？”“因为你是一个有责任感的，勇敢无畏的警察，你会为抓捕于大拿勇往直前进入蛮子洞。”司马高原着急地说：“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致的，有什么不好吗？”江浩志说：“不好，因为太危险，蛮子洞做为当年巴王藏宝的洞穴，绝不会是一般的洞穴，很可能就是有进无出的棺材，加之荷枪实弹的于大拿守在洞里顽抗，进去后基本上没有了生还的希望。你忘记了你必须好好活下去的其一其二其三？忘记了你肩负的使命？这就是我暂时不会告诉你的理由，我绝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的。还有一个理由是有些细节我还需要验证。”“那你什么时候告诉我呢？”“该告诉你的时候会告诉你。比如在我和于大拿鱼死网破之前，我会用某种方式暗示，让你知道蛮子洞的准确位置和入洞方式。这样避免了你的生命危险，又达到了目的。”司马高原不满地说：“大叔，你太神秘了，我至今想不明白你到底会怎么做？”江浩志说：“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司马高原还要争执，江浩志打断了他的话，说：“时间不早了，赶紧睡觉，养精蓄锐，天明有一场恶战。”说着，江浩志像一个老父亲照顾儿子似地，找来些干草铺在地上，一边叫司马高原在草上面赶紧睡几小时，一边把篝火烧得更旺。司马高原顺从地躺下后，强制自已睡去，但一想起梅朵还在罪犯手里生死未卜，就难受得无法入眠。不知什么时候，他终于迷迷糊糊睡去，却又听见洞外似乎下起了雨，吹起了大风，一会又听见似乎是浩志大叔在伤心地哭泣，至到听见隐隐约约传来的歌声，他才蓦地坐了起来，惊问：“浩志大叔，你听，外面好像有人在唱歌，还是一个女人在唱。”（待叙　第九十章　夜半歌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