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圣女陈绮云

　第一百二十五章　圣女陈绮云当向高扭过头去看叫他的人时，吓得一下子就低下了头，脸红到了脖子根。他不敢看她，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她穿的什么衣服，他知道她是班上最漂亮的女生，还是01班的班长。之前他偷偷地看她，她是男生们追求的偶象，她叫陈绮云。向高红着脸，埋着头，结结巴巴说：“我……一会去……我……还不怎么饿呢……”陈绮云走近他的课桌。向高闻到了一种少女身上的体香，他似乎觉得有一位圣女来到了他的身边。他激动紧张得手上的画笔都在颤抖起来。陈绮云说：“你这么喜欢画画呀？以后可以考A市美术学院。”说着就偏过头来看他画的画。向高更加紧张了，内心里咚咚狂跳着，他使劲把头埋在胸前。这时，陈绮云拿起了他的画，仔细看。接着又从他的木头书包里拿出了一迭画，一页一页翻着看，里面有老师的画像，有同学的画像，还有学校的花园、教室等等。那迭画的中间，有一张用正规画纸画的画，上面画的是一位少女，画得很美，长长的眼睫毛，亮汪汪的眼睛，圆圆的脸儿，头上扎着蝴蝶结，身上穿着飘逸的长裙。陈绮云问：“向高同学，这个美丽的少女你是画的谁呀？”向高结结巴巴，半天没说清楚陈绮云的问话。这时，陈绮云发现在画的右下角写了行字：圣女，后面是一串拼音。陈绮云拼了一下，竟然是自己的名字。正要说什么。教室门口拥进来吃完饭的同学们，嘻嘻哈哈笑着，说着。有人喊：“农民娃儿，还不去吃饭呀，再不去只有吃残汤剩饭了哟。”向高这才把笔和画放进木头书包里，起身往食堂猛跑。其实他早在上第三节课时，就已经饥肠咕噜。这时，饿极的向高飞也似地跑到了食堂，学生们都已经吃过饭走了，饭堂里空荡荡的。这是他等到的最佳时机，因为此刻食堂师傅还没来得及打扫饭桌。向高像贼一样四处瞅了瞅，立马冲了进去，迅速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特大号塑料饭盆，将桌上同学们吃过的剩菜剩饭倒入盒内，手脚非常麻利。桌上的饭菜倒完了，饭盒便装满了，他用手掌盖在饭上使劲下压，直到实在压不下去了，才抱着沉甸甸的饭盒，像一只偷油的老鼠溜出来，钻进食堂旁边的高梁地里，坐下，狼吞虎咽吃饭盒里的菜饭，哽得他直伸脖子。很快，他吃完了饭盒里不下一斤米的饭菜后，才满意地打着饱嗝，从容不迫走出来，舔嘴舔嘴地慢悠悠走进食堂，见食堂工作人员开始打扫饭桌，就笑着打招呼：“师傅，你们做的饭菜真好吃，我吃得好饱哟。”师傅们听见学生夸奖饭菜做得好吃，当然高兴，哈哈笑着说：“难怪桌上都没有什么剩菜剩饭了，吃得这么干净，得叫校长好好表扬一下二中的同学们节约粮食。现在的娃娃呀，不晓得农民种庄稼的辛苦，随意倒掉饭菜。”向高说：“师傅说得对，节约光荣，浪费可耻，农民种粮食好辛苦嘛，日晒雨淋的，农民自己都吃不饱。”说着，一边大口喝着免费供应的清汤，又将浮在汤上的油星用汤瓢合拢在一起，盛在饭盒里，很香地喝进肚里。回教室的时候，平时向高不敢走教室正门进去，因为他怕看见同学轻视他的眼睛，所以都是走教室的后门进去。这样可以避开那些目光，离自己最后一非过道上的座位也近一些。不过他今天打算从正门进教室，除了吃饱了食堂的剩菜剩饭浑身有了底气之外，就是陈绮云对他的关心，极大地提升了他的自信心，更重要的是陈绮云是坐在第五排的，从正门进去，他想看一眼那张圣女的脸。向高埋着头走进了教室，快到第五排的时候，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陈绮云。那张圣女的脸就对他温和地笑了一下。向高的脸又一下子红到了脖根，心里咚咚狂跳，他想笑，但没有笑得出来，赶紧走到他的座位。坐下后，就一直没止住心跳。还好这是一节政治课，他根本没有心思听讲，就埋下头画画，画了整整一节课，他才发现自己画的画全是有关陈绮云的。画的她的头发，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笑容，她坐在第五排听课的背影等等。周末，住读的同学基本上都要回家。向高走到中药店，给娘抓中药。这个药店的营业员已把他认熟了，知道这孩子每周末都要来抓两付治疗唠病的中药。原来向婆婆是每周给足了儿子生活费的，但是向高将钱节约来给娘抓了中药，他的手上只剩下了每天够买三个二两馒头的钱粮。他的计划是早餐吃一个馒头，晚餐吃两个馒头。中午就去食堂捡剩菜剩饭吃，如果手脚快，他还可以把多余的饭菜捏成饭团，留下来补贴晚餐和早餐的不足，这样可以节约更多的钱给娘抓中药。由于向高每天捡剩菜剩饭吃的时候，都神不知鬼不觉做得十分隐蔽。所以，二中几乎所有的师生，一直都不知道他在捡同学的剩菜剩饭吃。A市二中到向家坡村大约有接近二十华里地，向高提着中药，步行回到榕树下的黄泥屋时 已经天黑了。还没走近屋，向高便一连声叫着：“娘…娘…娘……”娘在黄泥屋里答应他。向高愉快地走进屋，母子俩免不了一番亲热。接下来，向高就去给娘熬中药。向婆婆则埋头清理侧耳根，一边笑着问：“高高，你每周都给娘抓中药，学校又给你评了助学金吗。”向高说：“娘，我这回考了个全班第一名，二中的老师真好，给我评了特等助学金呢，这几周的生活费娘就不用给我了。”这自然是向高在说假话骗他的娘，他的数理化成绩，在班上实际上是倒数第一名，在全年级也只能排这个位置。在转入名校A市二中之前，向高在向家坡那边的五里乡中学已经读初中三年级了。为了让学习基础本身就差的向高到二中后成绩能跟得上，降了两级从初一开始读。尽管这样，向高的成绩仍然跟不上，据说向高在小学期间就留过级的。所以他的实际年龄应该比班上的同学要大至少五岁。由于向高入二中是在老校长的推荐下，出于对唐山大地震孤儿的关爱特召的，学校对他的成绩也没有什么要求。但是向高的绘画，在进入二中以后，突然显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独特和奇幻，让二中的美术教师们目瞪口呆，大加赞赏，定位向高具有绘画天才的特质。所以，他数理化成绩差是没有关系的，读完高中后，可以直接被A市美术学院特召入校。而不知隐情的向婆婆自然高兴得不得了，打着哈哈唠叨：“名校就是名校，我儿子到了名校读书，成绩一下子就提上去了，每个月都得到奖学金，哈哈……我儿子读书得行，娘苦点累点都高兴。”向高说：“娘，我高中毕业后考A市的美术学院，以后画画挣很多钱，在城里买房，把我娘接到城里享福，再不用挖侧耳根卖了。”“要的要的，高高，到那时你给娘找个媳妇，生个胖娃娃，娘好带孙孙，哈哈，这一辈子就算没有白活了。”说到未来找媳妇，向高就会情不自禁想到陈绮云，但这是不可能的，就像那句俗话说的，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日做梦。但是他又禁不住时常这样想。有时一闲下来，脑子里全是陈绮云那张圣女一样白净温和的脸。而不知为什么，只要一想到陈绮云，脑子里就会神奇地灵感喷发，就有一种特别想绘画的冲动。这就是进入二中以后，向高突然显现出绘画天才特质的主要原因。忙完，都很累了，母子俩在泥屋里呼呼睡去。第二天天不亮，向高便背着一大背侧耳根，踩着石板路，走十几里山路来到A市背街菜市场，和娘一起卖侧耳根。卖完侧耳根，又赶快返回向家坡，和娘一起在田边土角一根一根挖侧耳根。晚上，娘清理侧耳根，向高就做家务事，他想利用这天周日时间，尽量把家务事做完，给娘减轻些劳累。周一的凌晨，天还没有亮，向高又背着侧耳根，和娘一起急匆匆走进背街菜市场后，才咚咚咚跑进二中上课。一天午后，向高躲在高梁地里吃完剩菜剩饭后，满意地打着饱嗝，钻出来，低着头擦嘴巴上的油，跨过土坎正要往回教室那条小路走，突然看见面前有一双绣花的布鞋。他吃了一惊，视线顺着绣花的布鞋向上看，他吓坏了，是圣女陈绮云，温和地看着他。向高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根，心里想着完了，捡剩菜剩饭吃是不是被陈绮云看见了。他尴尬极了，恨不得钻到地缝里立即消失。（待叙　第一百二十六章　嫩苞林智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