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笨狐狸和翡翠千年前……繁花盛开的绿野中,晴空万里,草绿花香,凉风徐徐,天空偶有孤鸿经过啼叫。纤细柔软的手指拈来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中,全身衣冠胜雪的夙逸恣意地躺在一个温暖厚实的胸膛上,咬着狗尾巴草,望着天上的孤鸿,用手指比划出它的大小,轻轻低喃:“如果能像鸟儿一样翱翔万里,自由自在,该多好……”身下的人忽然翻身而过,将他牢牢地压在身下,黑发黑袍,容貌英气逼人,冷酷俊逸。邢天绝刮过他的鼻尖,调侃笑道:“怎么?你也想像孤鸿一样?”细嫩的臂膀环过邢天绝的脖间,夙逸的声音轻柔动听:“如果有你在身旁,就不变孤鸿了,变比翼鸟。”额上烙下一记轻吻,他微笑:“笨狐狸,除非你下辈子投胎当鸟,否则这辈子,你就只能是我的笨狐狸。”说完,他开始细抚夙逸的脸颊。轻轻的抚弄带来一阵惹心的痒意,身下的人笑得极甜。“天绝,你说妖和人在一起,会有幸福吗?”“其它人或许不会,但我和你,就一定会,一定会幸福。”邢天绝俊逸的眉间蓄满柔情,他俯身,吻上夙逸,含着他的双唇,细细舔舐。单手从夙逸柔滑的颈间摩挲着,到他的衣领处,直到他的腰上,接下他的腰带,然后趁着身下人还在低喘之际,伸入他的衣内一下子触到了他滚烫的皮肤。“嗯……”细细的脖颈往后微仰,腰上的手掌一直在肆意摩挲着他的皮肤,一阵阵若有似无的酥麻感从腰下攀上脊骨,慢慢蔓延至夙逸的大脑中。咬着夙逸的耳垂,邢天绝用舌尖挑逗着他的耳根,耳廓,直到颈项,直到胸膛。察觉到夙逸**的昂扬滚烫的挺起了头,邢天绝却不疾不徐,有意逗弄一样,不断亲吻,不断爱抚,却就是不碰他腰下最需要安慰的地方。夙逸扁起嘴,佯装生气地瞪着他,赌气地说:“以后不让你碰了!”邢天绝邪佞地扯开一抹笑容,轻轻挑起夙逸散落在额上那抹银白色的发丝,他戏谑地问道:“到底是你贪吃一点,还是我贪吃一点?”身下的人忽然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吻了一下他的鼻尖,媚惑地扬起睫毛,柔声笑道:“我承认是我贪吃……可是,我想吃的只有你一人而已……”他的笑容宛若拥有颠倒众生的力量……邢天绝朗笑着宠溺地将他拥在怀里,然后开始解开夙逸的衣裳,单薄的白袍被轻易地解下……就在解下白袍时,夙逸腰间别着的那两块晶莹通透的双鱼翡翠玉佩露了出来,敲合在一起发出一阵动听清脆的铃叮声。倘若是在之前,那两块碍事的玉佩早已被刑天绝丢到一旁了。但此刻,这种动听的声音,却不得不引起了邢天绝的注意。他解下那两块玉佩,吊在手上好奇地睨着身下的男人,戏笑着说:“我一直觉得这两块玉佩敲击出来的声音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它们到底是什么?”夙逸接过那两块玉佩,媚眼一勾:“我就是用它们来勾引你的……”“哦?”“其实,这两块玉佩是我们狐妖族的宝物,只有狐王才有资格拥有。它……是用上一任千年狐王的心血加上仙人的宝玉炼制而成,而那个狐王,就是我的父亲……”夙逸一双妩媚的双眸忽然黯了黯,语气变得沉重无奈,“如果说它们是什么的话,无非就是你们凡人口中的能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但是,妖界的所有妖精们都想得到它们,始终为它争夺不休,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它拥有穿越未来过去的力量。”“穿越未来过去的力量?”邢天绝蹙眉。“两块翡翠,加上一颗千年狐妖的妖灵,三者结合在一起,配合上百年难遇的天狗食日,就能发挥它的力量,开启时空之门,穿越时光。”“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两块翡翠岂能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倘若真的如此,那岂不是你就成了所有妖精所觊觎的猎物。你现在是千年狐王,更佩戴着这两块翡翠。如果得到你,取出你的妖灵,那不就真能穿越时空了吗?”邢天绝玩味地朗声笑了起来。听着他的笑声,夙逸一脸柔情忽然间变得黯淡苍白。他苦涩地笑了笑:“所以……你才会遇到我……若不是我被其它妖族追杀所伤,若不是我误打误撞带着伤闯入树林,你也不会遇到我。我的名字是你帮我取的不是吗?夙逸,一生一世都在逃逸,我躲避着追捕,杀戮,宿命,为的就是一份安宁。”邢天绝怔了怔,看着夙逸那双黯淡的媚眸,他的心……忽然痛了痛……将夙逸紧紧地拥在怀内,邢天绝动容地在他耳边低喃:“我一定会给你你想要的安宁,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生生世世,永不相离!”他一气之下,忽然起身,夺过夙逸手中的翡翠,恨恨道:“倘若这两块玉佩就是让你痛苦千年的罪魁祸首,那我就将它们销毁!”看着邢天绝为自己愤愤然的举动,夙逸眸光一柔,无奈地轻笑道:“没用的,只要我还在,它们就不会消失。”他接回自己的翡翠,将它们握在手里,苦涩轻声道:“我的妖灵能抑制着他们的力量,所以它们只能与我在一起。如果我死了,它们就无法重聚在一起。相当于说,翡翠如果失去我的灵力控制,落到其它妖精或者人类的手里,两块翡翠就绝对不能重聚在一起,否则就会出现互斥的反应,强则可导致翡翠碎裂尽毁……”“如此说来,你才是开启翡翠力量的钥匙,除非你死或者离开你,翡翠才会失去作用,甚至出现互斥的情况。所以,你才迫不得已成为所有人争夺的目标,因为只要抢到你,就相当于同时拥有了妖灵和翡翠!”邢天绝心中一凛。“天绝,你知道吗?我曾经尝试过很多办法来脱离翡翠对我的束缚,我曾经任性地将翡翠丢弃,不管它们是否落到谁的手里,不管它们的下场如何,我都不愿意去理。但是都没有用,不管我将它们舍弃在哪里,它们最终还是会回到我的手里。这就是宿命……因为其中,有我们家族血脉相承的心血……”………………一段长长的故事讲完,邢天绝收回望着天际的目光,掸了掸衣袖,疲惫道:“事情就是如此,你们都听明白了吗?”他转身,幽幽地望向**的两人。就在这时,一直静坐在床边的邢佑脸色惨白,浑身是血地忽然昏过去,直接“砰”的一声栽倒在钟涵的身上。钟涵忽然拔高音调歇斯底里地惊呼:“队长听晕了!!!”………………“嘶!”辛辣的草药刺激着裂开的伤口,邢佑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放心,还死不了。”邢天绝熟稔地重新将邢佑的伤口重新包扎完毕之后,拍了拍双掌,大功告成。钟涵硬邦邦地躺在**,担忧地看着在床边捣鼓的两人,有些纳闷地说:“队长,听故事听得失血过多昏过去的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你让我大开眼界了!”邢佑一记怒瞪抛过去,虚弱地骂:“闭嘴!”邢天绝笑了笑,问:“怎么样?都听明白了吗?翡翠的故事,你们现在都清楚了吧?”邢佑刚想点头回答,没想到钟涵很有兴致地在**高呼:“没听明白!”“是吗?那我再讲一遍!”邢天绝清了清喉咙,当真打算重新把翡翠的事情重讲一遍。邢佑急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族长,我都听明白了!”“是吗?”邢天绝眉眼一弯,然后慢慢地起身,“既然该说的事我都说了,那么你们就好自为之吧!时候不早了,你们早些歇息!”待邢天绝离开之后,邢佑和钟涵彼此陷入了一阵安静的沉默中。钟涵躺在**,一直在回忆邢天绝说的那个故事。他若有所思地望了邢佑的背影一眼,静默了许久,他才忍不住问道:“队长,族长的意思你懂么?”“……”邢佑背对着他,默不吭声。钟涵的目光落在邢佑的背部上,健壮的背部泛着淡淡的蜜色的光泽,换上了新的纱布,宛若还是无法遮掩在他伤口周遭开始乌青发肿的痕迹。他想伸手去碰碰邢佑的背,但他的四肢被刑天绝固定得死死的,一丝也动弹不得,只剩下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还有一张能说话的嘴,邢天绝甚至连他的鼻子也封住了,分明就是要让他憋死。呃……貌似自己不用呼吸……想到这里,钟涵忍不住嘟囔:“族长说我从楼上摔下来的时候,我全身都骨折了。队长,如果不是有翡翠的话,估计我现在应该早就躺在太平间了吧?”“……”邢末依旧沉默地背对着他。“队长,你受打击了吗?是不是因为我们身体都有翡翠的原因,你……不想靠近我了?”想了想,他又极力安慰道,“不是说只要两块翡翠别碰在一块不就行了吗?两块翡翠之间不是还隔着我们的身体吗?不会互斥的,队长,你不要担心!”“……”“队长?队长?你不要不理我啊,我……”钟涵的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邢佑的身体整个歪歪斜斜地从床沿边栽倒在钟涵的身上,活活地压住了钟涵的胸口。钟涵着急吃惊地大呼:“队长,队长你怎么了?!”当他以为邢佑的身体又出了什么事情,慌得不知所措差点想大叫救命时,忽然听到了一声声微弱的呼噜声……他怔了怔,然后视线往下望。邢佑后脑上的发丝凌乱成一团,他的呼吸平均安稳,躺在钟涵的胸口上,仿佛沉沉地睡去了一般没有动弹。他的手无意中搭在钟涵的手臂上,好看的指尖无意识地颤了颤,然后平静地舒展开……睡着了吧?钟涵呆滞了一会儿,忽然漾开一抹微笑……队长,很累了吧?好好睡,没事,钟涵在这里呢,好好睡……………………夜色寂静美好,月光如水,好像好久,好久都没有过过这么安静的一个夜晚了。窗外的夜莺扑腾扑腾着翅膀落在窗棂上,邢天绝站在窗边,稍稍抬起手,他温柔地抚上夜莺的小脑袋。夜莺一双圆碌碌的眼睛精灵灵地转,脑袋不安分地动来动去,然后又扑腾扑腾地飞走了。手臂僵在半空中,他眺望着鸟儿飞去的方向,眼眶湿润红透,声音沙哑哀戚……“笨狐狸……你到底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