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谈判开始一头黑发随风飘动舞起。赤黑色的衣袂凌冽地在风中舞动,猎猎作响。面对木屋外几十余士兵拔刀对峙的阵仗,他那双深沉漆黑的眸底,没有一丝畏惧。“我来找今天被你们捉过来的那个人!”他简言意赅地直接朗声道出了自己的来意。“知道这屋里面的人是谁吗?不想死的话就赶紧离开这里!”领头的侍卫勇猛地握紧了手里的刀横在自己身前怒声威胁道。“我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什么身份,我只知道,你们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抓错了人,就必须放了他!”“大胆!你是从哪里来的无名小卒,竟敢出言不善?来人啊!把他给我抓起来!”“慢!”领头侍卫即刻大声喝令了一声,四面八方的侍卫们立即听令,正打算一窝蜂冲上去之时,屋内忽然传来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为之一惊,听出说话人的声音之后,所有人仿佛心有灵犀般赶紧往小屋的门口汇聚而去,井然有序地排成两列。此时,小木屋的门被人从里面缓缓地打开了。明亮的烛光从逐渐打开的门缝中倾泻而出,骤然明亮。在那鹅黄色温暖的光芒中,前后走出了两名男子。一名身穿华服,头戴尊贵的黄金玉冠。另一名容貌秀雅,一身紫衣飘然淡薄如突降凡尘的谪仙。当见到从那片光芒中款款走出的两人时,他的心里霍然一惊。难以置信地打量着那两人的脸孔,他的内心五味杂陈,暗涌翻腾。邢末和司徒凡?居然会是他们两个人?!在此刻,末祯也是同时在打量着这来人的容貌。来人一身凛然的赤黑色衣衫,鲜少见到的利落的短发,还有那张看起来犹如覆满千年寒冰般的冷峻的脸庞。他眯着眼睛,捉摸不清地盯着来人,在与那人的那双眼眸互相对上之时,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一样。“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末祯倨傲地挺得笔直,双手背到身后,朗声问道。邢佑的脑海里百转千回,虽然尤为震惊邢末和司徒凡的出现,但是这毕竟不是现代,因为穿越时空的关系,因此所有的人的前世今生全部混乱地搅成一团,难辨真假。在不确定那两个人的身份的时候,邢佑不敢掉以轻心。眼底的惊愕也是瞬间就隐去。他带着一种强硬的语气,郑重其事地回答道:“我叫邢佑,我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找回今天中午被你们在市集抓走的那个孩子而已!”末祯一笑,带着些微傲视一切的口吻,说:“来这里要人,难道你就不怕掉脑袋吗?”“哼!怕的话就不会来了!况且,你们抓错了人,自然有必须放人的道理!”邢佑无所畏惧地往前跨了一步。单单只是那一步而已,所有的侍卫已经有所动静,纷纷戒备地高举起了手里的刀对准邢佑所站的方向。末祯睥睨了他一眼,道:“朕要抓谁,就抓谁,岂有抓错的道理?这全天下,整个江山,都是朕做主。朕放不放人,也是由朕说了算,试问小兄弟又如何主宰朕的决定呢?”口口声声地说着“朕”这个字,即便是白痴,都能听得出来,这是皇上才会用的词汇。难道在这个时空里,邢末的前世就是当今皇上?呵!太恶搞了吧!邢佑轻轻蹙眉,语气低沉冷然:“这么说你就是不肯放人是吗?难道当今皇上就能胡乱地抓人,任意妄为吗?”听到邢佑的出言不逊,末祯身后一直安静地站立着的颜思凡即刻擅自往前一步,对着他冷声喝了一句:“大胆!竟敢对当今天子无礼!”“当今天子?哼!”邢佑嘲弄地冷笑了一声,“当今天子如果可以逞性妄为,不明是非,不谙情理便将一个无辜百姓捉走,试问这是不是一个明君所为?如果要捉走无辜百姓,就必定有一个充分的理由,但是,邢佑想听听皇上捉人的理由,到底服不服众,服不服我!”说起文绉绉的话语,邢佑在和邢天绝接触了二十多年里,已经练就得游刃有余,自然说的抑扬顿挫,有条有理。末祯顿了顿,颜思凡无法忍受有人对皇上大不敬,正想冲过去教训他的时候,忽然被末祯的手臂挡住了。末祯一脸从容地让用一个手势示意颜思凡切勿冲动,然后深吸了口气,严肃地说:“那好,既然那个孩子是无辜的,朕自然会放了他。但是经过朕的调查,朕发现这个孩子来历不明,并不是我们大祀江山的子民。通常没有关外入城者记录就随意入关者,被发现后都必须交由官府审查。就凭这一点,朕就足以将那个孩子关进牢里,直到调查清楚他的身份和来意之后,才能放人。”邢佑振振有词,末祯也不甘示弱,有条不紊地道出了他不肯放人的理由。邢佑的拳头一紧。“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人?”直接忽略掉一大堆文绉绉的对话,邢佑直奔主题重点。他安置好钟玉澈之后,便一路马不停蹄地追踪,中途连停下来喝一口水的时间都没有,目的也只是为了能尽快救出钟涵而已。末祯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抛下一句:“你进来,朕有话问你。”说罢,他随即转身走进了小木屋。………………四周仍旧有无数个全副武装的侍卫密不透风地严密把守着。明亮的屋内,空气中蜡烛的味道不断往外扩散漫溢,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来自于颜思凡身上的淡香,轻薄好闻。钟涵全身虚软地倚靠着墙壁半坐在地上,面无血色,依旧沉沉地昏迷着。邢佑半跪在他身侧,用拇指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脸庞,温暖细腻的触感至少还可以告诉他,钟涵还活着,至少还是毫发无伤地活着。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之后,邢佑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一瞬间变得锐利,如芒般的目光骤然扭头朝坐在凳子上一脸好整以暇的末祯直射而去。“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虽然钟涵是毫发无伤,但他此刻昏迷不醒也是一个事实。邢佑最恨别人动他的人,偏偏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邢末都好像一条贪婪的巨蛇一样始终咬着钟涵死死不放。“他只是一时受不住惊吓晕倒而已,并无大碍!”末祯的手臂怠惰地往桌上一搭,然后漫不经心地叫唤道,“你过来。”邢佑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这里,莽撞不得,随时分分钟都有可能落得个乱刀砍死的下场。于是,他只好顺从着末祯的命令,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末祯面前,傲然地挺直胸膛,面无表情地瞅着坐在凳子上的末祯。此刻的姿势,才是开朝以来对天子最最大不敬的姿势。哪有人敢没有得到皇上的允许就站在皇上的面前,还要皇上仰头去注视他的道理。颜思凡眸底暗藏杀意,念头一动,他便一瞬间移动到邢佑的身后,抬起脚又想像方才对待钟涵一样想逼迫邢佑下跪。哪知,邢佑的反应比他还快,带着一脸从容不迫的表情,他缓缓往身侧一闪,竟躲过了颜思凡踢过来的脚。颜思凡的眼底划过一抹吃惊,这到底是什么人?武功竟如此高深莫测,连他的瞬间移动都能轻易地躲开甚至,不着痕迹……邢佑丝毫没有在意颜思凡此刻的感情,他冷着眼,看着末祯,沉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肯放了那个孩子?”末祯讶异的神情随着邢佑的问话而渐渐隐去,他阴恻恻地勾唇,问:“你们是什么人?”眉头一蹙,邢佑冲口而出反问一句:“我们长得像怪物?”末祯失笑,道:“那也不是,只是,你如果不直接说清楚你们的身份的话,可是没命离开这里的。”邢佑的双手垂在身侧,身体挺得僵硬笔直。他难以否认,眼前这个自称皇上的男人,不仅是他的容貌,就连那种似笑非笑地森冷笑容,都和邢末如出一辙,神肖酷似。见邢佑沉默着,末祯也只好循序渐进,按照一般的问话流程,先一步一步开口问道:“你们是哪里人氏?家住何处?”“我和这个孩子不是你们这里的人。”邢佑想也没想就断言道。末祯眉梢一挑,继续问:“你说的这里,是指我这片国土,还是……”“这个世界。”末祯神色稍变,即刻投去一记眼神给颜思凡。颜思凡即刻会意,接着问道:“我在那个孩子的脑子里摄取到一些记忆,里面所有的事件经过,包括你们所在的世界,人类的装束,各种令人称奇的东西物品。那些,都是你们国家的?”“是。”邢佑没有望颜思凡一样,一双冷瞳紧紧地盯着前方,谁都没看。他对于颜思凡的说辞没有半分诧异,因为这不足为奇。倘若颜思凡就是千年前的司徒凡的话,他所拥有的妖术技能应该和千年后没什么多大的两样。所以,如果说他现在的念力已然炉火纯青的话,那么千年后,念力这项技能对他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完成。“所以,以我的推测,你们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虽然对你们那个世界很好奇,但是我更在意的是,为何在他的记忆力,会有我和皇上的存在?甚至连军机大臣魏亦,新状元郎祝容影的存在都有?”魏亦?祝容影?难道就是喂猪二人组的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