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吸热,狗日的晏不道给季子墨穿的是黑色袍子。季子墨感觉身子就像置放在蒸笼之上,热气腾腾,汗如雨下。他很想把车窗打开,让风透进来凉快凉快,可又怕引起晏不道的怀疑。开车的司机驾驶技术不错,轻松自如行驶在在盘山路上。近日好像下了一场雨,把路上山峰上的尘土冲刷的很干净,一路上都是**的嶙峋怪石,使车子无比颠簸。季子墨从窗口眯眼外看,崎岖的山道,弯弯曲曲就像带子时而朝上,时而朝下,车子就像一只甲壳虫慢吞吞的在带子上移动。在阴沉沉的天空下,齐腰深的蒿草比比皆是,望一眼满眼尽是枯黄。车子继续行驶到一片稍微平坦的地面,有一些小草房出现在视线中。这些小草房久无人住,显得破落荒凉,有的留下残壁,有的也许是被狂风揭走了屋顶,四面泥土墙壁斑驳脱落,在风雨摧残下逐渐萎缩下塌。快到枫林镇了。季子墨心情很沉重,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又怎么开始去寻找康敏,还有就是,怎么才能摆脱晏不道的眼线。而且,根据刚才做的那个梦,他还知道并不是因为远离季家老宅,诅咒就会放弃对他的迫害,反而之在鬼月月圆之夜,再没有化解掉诅咒的话,他将是季家老宅最后一个守护幽灵。季子墨很是不甘,三大家族,偏偏他们季家被诅咒定义为守护幽灵的继承者。为什么不是康道士,晏师难道就因为爷爷是帮忙倒卖墓穴中得来的古董吗所承受的罪责跟诅咒更严重一些那把岛国匕首也是一个难以解答的谜团。爷爷认识岛国人或者是岛国人看中老爷子的古董,来了季家老宅,然后跟所有人那样被害死在季家老宅那么,岛国人是怎么跟爷爷认识的,又是怎么来的季家老宅季子墨头想痛了,干脆闭眼不去想。能不去想吗康敏的下落还是未知数,她跟他认识就那么几天。早知道要来寻找她,倒不如当初统一行动,把她喊一起。可这事不能怪我季子墨无情,哥在外面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季家。该死的陈思明,那么有钱怎么就没有空调车车里隐隐传来晏不道沉睡打鼾的声音。闷热中,季子墨感觉头昏沉沉的,眼皮也不受控制的想闭上,他对自己说别睡觉,别睡觉,可是就是睡着了。季子墨救我,季子墨救我,季子墨康敏。季子墨被梦中的喊声惊醒,失声出口。前面的晏不道还有司机都齐看向他,他不动声色,目视前方,一脸冷酷,就像错的是他们,我没有做什么,你们看毛线。晏不道狐疑的凝视了一下黑色帽兜中这张冷酷的脸,低声跟司机嘀咕一句什么,然后没有其他表示。季子墨暗自松口气的同时,看车窗外天已经黑下来了,四周的景物跟天地混淆在一起,模糊得没有了轮廓。他们所在的位置在一条安静,死寂般的街道上。街道两旁的房屋,断垣残壁,一地的落叶在风的带动下,纷纷扬起继而缓缓落下。折腾一天一夜,终于到达传闻中,堪比丰都鬼城的枫林镇。前面就是枫林镇唯一的医疗站。季子墨还记得曾经在这里无意间碰到两偷腥男女,看医疗站目前的状况,这对男女料定已经没有在这里了。他披着黑色袍子,跟在晏不道的身后,进了医院。在季子墨的猜想中,医院好歹应该有人在的。因为他那个时候离开,医疗站还在运营中。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进入医院时,看见的除了脏污的地面,还有锈迹斑斑的门锁,墙壁上斑斑点点不知道是发霉的斑点,还是血点,居然没有看见一个活物。晏不道首先选择了一间办公室,进去后,看屋子里到处都是灰尘。装模作样,掐指一算,大手一挥对其他人说:今天不宜继续行驶,今晚上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明天日上三竿再去阴拗村。为什么要选择日上三竿季子墨好像懂那么一点,一般在平日里日上三竿是一天之中,刚刚起步的最佳时期,稍后就是一天之中阳气最鼎盛的阶段。晏不道想要在日上三竿动身去阴拗村,在午后寻找宝藏,然后想要在天黑之前撤离。晏不道是想要把枫林镇医疗站作为据点,再有条不紊的寻找宝藏。他吩咐其他人按部就班,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有季子墨,好酒好菜的款待,饭后安心休息,别的不用操心。有人从车里拿出来熟食,有酒,有罐头,还有八宝粥等。两辆车停靠在医疗站院坝里,其中一辆车就是季子墨的。他一边吃一边琢磨,怎么才能取到自己的车,然后去寻找康敏。晏不道很狡猾,他对季子墨好像不太放心,却又有点畏惧他。总是客客气气的说话,还跟他套近乎。孩子,你相信义父吗黑色帽兜罩住季子墨冷酷的面庞,他假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高姿态,大力咀嚼食物,小口小口抿酒。对晏不道的问话,处于漠视状态。这就是季晓峰的本性,冷酷孤傲,没有人性。晏不道心中疑虑消除,干巴巴的笑一下,习惯的捋了一把山羊胡须,起身亲昵的拍打一下季子墨的肩头说:慢慢吃,别噎着。然后冲其他人使眼色,一起走了出去。空荡荡的屋子里就剩下季子墨跟那堆食物。季子墨背对门,知道妖道就在门口,他保持原有的姿势,继续大吃特吃。宽大的袍子袖筒,可以藏很多东西,比如食物。要是能溜出去,取走车子,那么寻找康敏就不是难事,带上这些食物说不定有用处。医疗站里没有一个人,臭烘烘的味道熏得死人。嗡嗡嗡飞旋在空间的苍蝇,蚊虫,嗅闻到新鲜血液,几乎是倾巢而出。站在门口把守的人,把脸都打肿了,那蚊虫还是不断的飞来。晏不道不知从那找来一种可以薰蚊虫的草药,点燃,整个医疗站烟雾缭绕,蚊虫死了一大片,不消半盏茶的功夫,地面上就黑压压的躺了一层吸血蚊虫。起风了,医疗站门口几颗枫树簌簌的响。地上残留的车轮印记,在风的破坏下,变得粗劣,酷似一条巨型爬虫爬的痕迹。枫林镇如同死掉,没有一丁点生气。要不是风刮动植物发出响声,他们就像来到外太空,与世隔绝了。医疗站其他设施还保存完好,有电,有水,只是那水有一股子腥臭味。车里的人包括季子墨都饮用车里自带的水,没有谁去尝自来水管里的水。医疗站有不少窗,有没有关上的,在风拂动中传来渗人的哐啷声音。哐啷~哐啷一下一下抨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晏不道不动声色,让手下一名叫做矮墩的去看看。矮墩怕鬼出了名,在晏不道面前不能表现出懦弱的一面,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李少兵的手下倒是有几个胆大的,好像是从事见不得光职业的。见不得光职业有很多,其中有贩毒,盗墓,偷窃,抢劫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好人学好人,也就是这个理。晏不道手下都是陈思明指定的酒囊饭袋,没有什么真本事。除了驾驶技术比较过硬,其他一无是处。话说矮墩极不情愿的去查看传来响声的地方,走在空荡荡的过道上,阴风阵阵,寒气嗖嗖钻脖子。夏季末,怎么可能这么冷他缩缩脖子,暗自猜测此间会不会有鬼什么的作祟。想法冒出来,在白惨惨的灯光下,嗖~很快飘过去一霎白影。疑心是自己眼花,他站定在原地,使劲的揉揉眼睛,再次定睛看,又没有异常了。一定是眼花看走眼了。矮墩自我安慰继续朝前走,病房里也有窗口,有窗口的地方就有可能没有关窗,才会发出响声,他对过道中的每一间病房都查看一下。病房有数字,他挨个的看,比对,避免重复查看耽误时间。特么的风尘仆仆赶来,都还没有休息一下,就喊老子来查看,死妖道矮墩骂骂咧咧抱怨,还是得认真的检查,检查了好几间病房,都没有发现窗口敞开的情况。最后他听见哐啷的声音就在左边,距离他不远,应该就在前面。矮墩谨慎小心的朝前走,心里默念阿弥陀佛大吉大利。最后站定在014病房门口,门是虚掩的,从门里传来哐啷哐啷的响声,终于找到了。矮墩喜不自胜的一步跨进去。跨进去的他不由得一愣,病房里有病人,还有一位护士,他们对闯入者好像无视。他不好意思的冲他们笑笑,点头哈腰跑咚咚的去到窗口,手拉住不停摇晃的窗户关上,一下子僵住。他想起刚才进医院里所看见的情景,按道理这所医疗站已经荒废了,怎么可能还有病人跟护士在。想到这一点,他一下子呆住,一股子寒意蹭蹭的从脚脖子嗖地爬上后脖颈,一路凉到心。如果不是人,就是鬼矮墩回头,护士跟病人都不见了。嗨嗨,一定是眼花,刚才看走眼了。矮墩抱着侥幸的心理,自欺欺人道。就想快步跑出病房,就在他跑向门口时,那门呼地一下砰重重的关上了。病房里消失的病人跟护士又再次出现。病人瘦骨嶙峋,苟延残喘,在他的咽喉处有一道血口子。护士正一汤勺一汤勺的喂东西进那个口子里。呼哧呼哧~矮墩紧张了,空气也稀薄那样出气不匀中。他忙乱中,捏住门把手,想一下子拉开。门,纹风不动,就像焊死那样。矮墩恐慌不已,再胆战心惊的看护士跟病人。这一看,他惊呆。病**空空如也,忽然想起什么,他猛然回身,护士跟病人僵直一脸诡笑正看着他。本書源自看書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