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的语气很笃定,同时一双充满童真的眼睛望向郭校长。熊孩子很瘦,瘦得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郭盛平觉得前段时间的台风杜鹃没把这孩子吹走,算是他走运了。在熊孩子晶亮的目光下,郭校长低下头说道:前主人已经移民了,他说如果有人问起他,就告诉那个人:槐花开的时候去找槐花。胡瑜和远进都愣了,完全不懂这句话的涵义,但熊孩子却躬了身,谢谢郭校长三人辞别郭盛平后,回到家中,许欣还在睡懒觉,胡瑜则收拾出行的东西,黄远进走上前道:胡瑜,你确定这次一个人去吗不啊,我陪着去的,学校的假都请好了熊孩子一本正经地说道。胡瑜拎着一个旅行包下楼来说道:阿傍,你就不用带东西了吧,要带什么的,到江市直接买就行了,那儿是省会。熊孩子点点头,又说道:高铁要六小时,你准备让个小孩子没有零食就乖乖坐这么长时间吗我的身体总还是小孩啊胡瑜呆了呆,熊孩子说得没错,他再怎么是成人思想,身体还是小孩子,这时候的小孩最重要的就是口腹之欲,好吧,等下到永安百货买点火车上吃的。黄远进看着他俩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自己却一点也帮不上忙,不由得叹了口气。坐上开往江市的高铁,同为北省的两大城市,却一个在最南端,一个在最北端。坐下来后,胡瑜松了口气,见熊孩子乖乖的靠窗坐着,望着车厢外面,胡瑜将一大袋东西放在他面前说道:开吃吧德昌是始发站,车厢里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熊孩子把一袋旺旺雪饼交给胡瑜,示意他打开,胡瑜干脆把所有的包装都给他打开。卡嚓卡嚓,熊孩子咬着松脆的雪饼,喝着酸奶,对胡瑜说道:那个楼的屋主,不是移民,而是再找宿主,槐花开的时候,他就满百日,能认出我了。不知道为什么,胡瑜总觉得熊孩子的出现,颠覆了他平时对地府的认知,当然,他在修习时,也是知道阴阳二界能互通有无,但是,象熊孩子这样,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孩子出现,胡瑜依然有些接受无能。熊孩子的声音打破了胡瑜的胡思乱想:接魂使的眼睛,应该有所长进,你这次到江市是否顺利,他有跟你说吗什么也没说,我到江市会不顺利吗胡瑜惊讶地望着熊孩子,卦不算己,所以他无法预测到此次江市之行的情况。熊孩子清澈见底的眼睛定定落在胡瑜身上,会有危险,生命危险。胡瑜眨了眨眼睛,对熊孩子的话,胡瑜百分百相信,不管有什么样的危险,我都没什么好怕的,死了,我就陪我奶奶去,活着,还跟我爷爷在一起。熊孩子默然,以他的清冷性格,不太将生与死放在心上,但胡瑜能看这么淡,是不是与九天玄门的教义也有关就不得而知了。高铁的速度超过200km,每过隧道,胡瑜都觉得耳朵有感觉,但旁边的熊孩子却一直在吃吃吃,垃圾都扔过两回了,这孩子嘴巴没停过。瓜子香烟八宝粥,啤酒花生扑克牌牛肉干,来,脚收一下列车员推着小车出售零嘴了,胡瑜扬了扬手,来罐啤酒好咧列车员递过来一罐,胡瑜接过来放在椅子上站起身从裤兜里掏钱,啪一声,熊孩子拉开了啤酒罐,咕嘟咕嘟就喝了好几口,列车员在一旁看得眼角嘴角都跟着抽抽,七岁左右的小屁孩儿就跟个大老爷们儿似的喝啤酒,这大人当的,呵呵再拿一罐胡瑜抽出一张五十递了过去,列车员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从车子里又抽出一罐递给他。烤鸡了啊,刚出炉的啊那边又有列车员卖吃食儿了,熊孩子推了推胡瑜,去弄一个,我饿了弄两个吧,晚上不吃饭了胡瑜咧咧嘴,站起身去买了两只烤鸡,火车中途到站,上来了不少人,车厢里一下子就有三分之二的座位被占。从背包中扯出几只一次性手套递给熊孩子,呃你会随身带着这个胡瑜点点头:我常年随着爷爷出诊,经常会遇到需要戴手套处理的时候,所以,随身带一次性手套和胶手套,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戴上手套,熊孩子扯下一只鸡翅开啃,味道不错,如果有点椒盐就更好了。胡瑜没好气地看着熊孩子:看不出,你还挺挑我真的看见了后排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提高,嘘你嚷嚷什么一个嘶哑的声音低声喝止了他。年哥,据说金秀她死的时候穿的是件大红色的衣服,我看到的,也是大红色的衣服,她肯定是回来找我了胡扯,我跟大光都在场,为啥没看到是啊,金秀怎么死的,我跟年哥都知道,又不是你的错小林啊,龚家我们得罪不起,你千万别再招惹他们了年哥,大光,我就是觉得金秀回来找我了,她肯定是想让我救她小林,你是这些天没睡好,心思太重了先睡一觉,别的事,回头再说。胡瑜和熊孩子视线交汇了一下,对话题并不感兴趣,但他们提到了龚家,不由得让他们竖起了耳朵。后面的三人安静了下来,胡瑜也静下心来吃他的烤鸡。按照他们所说的,那个叫金秀的人已经不在世,并且还是穿着红衣服死去的,民间有种说法,死时着红衣,容易成为厉鬼,真是如此么胡瑜的眼睛瞄向熊孩子,别看我,先把你的晚餐解决了再说再有两小时,就到江市了胡瑜嚼着鸡肉说道。江市,北省省会,与德昌相比,江市规模更大,人口更多,但总产值却与德昌不相上下,这是因江市并非新兴城市,是有历史的城区。江市一把手,这两年狠抓改革,大力发展经济,因此江市的经开区,吸引外资和投资的规模也是可圈可点,只是这样一个霓虹闪烁,车水马龙的一线大城,背地里,也有这样的那样的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