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菲茹把电话换到另一只手道:那倒不用,我跟她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也不是来向我寻仇的,我怀疑她们家可能出事了,因为她的穿着非常朴素而且还是很旧的衣服。胡瑜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说道:你看着办吧,如果她确实需要帮助的话,能伸手就伸手吧。陈菲茹笑道:没问题,记得保持手机畅通,万一我真有事找你呢。挂下了电话,胡瑜立即购买了当天下午的高铁票,三人坐上高铁,前往刘天明的故乡清市东山镇。真正到东山镇时,已经晚上六点,正是万家灯火之时,东山镇是清市东郊,这里主要是农产品批发为主,镇上最高级的宾馆也不带什么星,不好意思,我乡下很穷。刘天明有点难为情地说道。没的事儿,睡个觉,有什么关系许欣不以为然,当初跟胡瑜的师父出门,天天睡地上,也就这么过来了。胡瑜也笑了笑,表示不介意。第二天,许欣醒来时,胡瑜早就穿戴整齐,要准备出门了,见许欣爬坐起来,胡瑜对他说道:我先到楼下吃早餐,你弄好也赶快下来。许欣下楼一眼看到胡瑜正在旁边的小吃店吃油条和馄饨,走了过去说道:我们是早上就去吗胡瑜点头道:吃完就走,天明说他十分钟内赶过来。许欣好奇地问道:他昨晚住哪儿的胡瑜咬了一口油条答道:他睡老屋,说是今晚让我们也过去。许欣点了点头,点了跟胡瑜相同的一份早餐草草吃完,就见刘天明快步走了过来,与二人打招呼道:不好意思,你们久等了啊胡瑜站起身道:不早不晚,刚好我们吃完早餐。刘天明赶紧将早餐钱付掉,然后便说:从这儿步行十五分钟,就能到我家老宅,有点破旧,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如果不想住,就胡瑜摇了摇头,说道:我说过要去现场,哪怕是坟地,我也能睡得着。胡瑜的话让刘天明心里有点小小的震惊,胡瑜看上去是清贵的高冷范儿,很难想象他能搭个小床睡在坟地里。不过,刘天明并没有说出来,他只是安静地带着胡瑜和许欣往自己童年住过的地方走去。这屋子西头,就是我奶奶住的地方,这边是我父母的地方,他们去世后,这屋子就过到我名下了。刘天明指着一栋两层楼的建筑说道:我工作在德昌,每年也就清明和春节过来住住,有时候春节也不见得会过来,我单身嘛,所以春节我一般都值班。胡瑜仰起头,细细观望两层楼的建筑,这栋楼的中间是楼梯,一楼两边两有两间房,楼上也是如此,二楼的楼梯走上去,还有半层,那里也有两间房,刘天明说这是当地建屋特有的,两间房,是为客房,专门给来访的客人居住。将二人绕过两层楼的建筑,后院还有一个单间,吱呀一声推开门,屋内很阴暗,一股长年无人的旧尘夹着腐味扑面而来,这里是我家的储物间,一般用来放杂七杂八的东西,我妈就是在这里刘天明没有再说下去,胡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抚,同时将感官完全放大,如果真有泉下有灵,当然还能在这里留有一丝气息。许欣与胡瑜交换了下眼神,很明显,这里确实有一股似有似无的女人气息,幽怨至极,忽听站在旁边的刘天明说道:我妈去世没几天,我们附近的人就说我家闹鬼,然后这屋子也就没人敢进来,闹鬼许欣挑了下眉头。胡瑜问道:有人亲眼见到过不清楚,我那时才几岁,不明白大人说的是些什么意思,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母亲去世了。刘天明的话调虽然没有什么起伏,但胡瑜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到一丝沉甸甸的悲痛。刘天明又说道:我先带你们去屋里把东西放下再说。三人上了楼,刘天明说道:被褥什么的,我已经托邻居帮忙晒过了,都是干净的,新的胡瑜将包放在床尾,又问道:你父亲是在哪里遇到意外的呢清市的市郊,离这儿开车的话,得要近一个小时。刘天明说道:我有去过案发现场,那个人也坐了牢,他说是我父亲突然跑出来,象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一样,连一只鞋都跑掉了。胡瑜惊讶地问道:连鞋都跑掉了刘天明点头道:是啊,以前我从没怀疑过,但现在却突然的胡瑜低下头思虑着,白天可能没什么用,要夜间才知道。入夜,胡瑜来到这间漆黑的小屋,月光并不明亮,微微透了些光在这屋子里,胡瑜屏气找了个地方坐下,不一会儿,屋内游移的气息渐渐聚拢,成为了一个虚虚的白影。唉一声若有若无,长长的叹息传入耳膜,接着便是压抑着痛哭的女人轻泣,似乎有道不尽的委屈,全部含在那凄婉的哭声里。睁开眼,一个三十来岁妇人的面孔便映入眼帘,青白色的脸,憔悴而灰败,眼睛里没有一点光彩,只有绝望到极致的麻木,似乎还能感觉到一丝不为人知的愧疚这妇人漫无目的地在屋内飘来飘去,胡瑜能听到她一边抽泣,一边低低诉说着什么,一忽儿一声轻叹,最终越飘越高,定于一个位置便不再动弹,长长的裙子随风轻轻飘动,裙子下伸出两只脚,脚尖直直垂着。胡瑜目光略微望上,那妇人的头略勾,眼睛的瞳孔却往上翻,眼眶鼓得很大,嘴巴略微张开,月光透进来,端端照在那女人的脸上,那青白的脸更有一点阴阴的蓝色,而那对眼睛,正直视着胡瑜。胡瑜一动不动,任由冰凉的空气在屋内流淌着,好一会儿,那妇人才从半空中往窗外飘去,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