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下班,我还在琢磨血迹的事呢,另外顺带着,闹鬼的事也没弄明白呢。我想到一个人。别看姜绍炎才报到一天,我对他印象却非常好,总觉得他是有大智慧的人。我心说既然家里的疑点让自己这么蛋疼了,何不找他述说一下呢我也听说了,姜绍炎晚上不去旅店,依旧在那小会议室过夜。我掐着时间,等七点多钟的时候,走到小会议室前,敲门而入。姜绍炎没睡觉,盘着腿坐在椅子上,会议桌上摆满了小食品,蛋糕喜之郎这类的,他吃的挺来劲。看到我时,他还吮了吮手指,指着小食品问我吃不吃我算被这老哥打败了,摇摇头谢绝了好意,心说他一个老爷们,年纪不小了,咋还好这口呢姜绍炎似乎猜出我心所想,他望着小食品很珍惜的说,小冷啊,如果一个人数周或者数月都只能以土豆白菜为食,甚至要吃山间野菜与虫子,等他回到城市了,才会发现这里的食物有多棒。你懂么我估计他是在说自己呢,我不想跟他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只是点点头,并没接话。姜绍炎也不吃了,招呼我坐到他旁边,又问我这么晚找他,是不是有事我有点纠结,心说告诉不告诉他呢但他用目光引导我几次,我最后心一横,全盘说了出来。姜绍炎听得很仔细,等我说完了,他闷头寻思一会哈哈笑了,故意往我身边凑了凑,一把勾住我肩膀。这时候的姜绍炎,没把我当下属。他把脑袋靠在椅子上,望着我很随意的说,既然床单上的血迹是你的,这就不算是疑点了,灯开关老化时,跳电也很正常,至于窗户无缘无故开了啥的,我之前也遇到过,或许是赶上寸劲的巧合了,又或者你让自己多放松一下,就应该好了。他说的放松字眼提醒我了,我们警队有个哥们,有次追个连环凶杀案,就因为压力太大,晚上梦游,当着他老婆面,夜里去厨房烧水。我心说难道自己太紧张,昨天梦游开窗户了但不至于,我从小到大也没梦游过啊姜绍炎又在一旁给我提醒,说我睡觉是不是不老实这我承认,说白了自己睡得淘气,经常早晨一睁眼睛,发现脑袋靠着床尾呢。我又被姜绍炎说的,觉得自己真有可能梦游了。姜绍炎拍拍我肩膀,说不必为这点小事害怕,赶紧回家休息吧,过一阵忙起来,就没机会睡那么好的床了。我看他说的这么肯定,心里诧异,我过阵能怎么忙再说忙起来跟回家睡觉有冲突么姜绍炎不跟我多聊了,又继续吃小零食,还哼着歌,我心说得了,不耽误这个吃货的时间了,我起身告辞,走出小会议室。虽然我一时间看开了,但还想缓一晚上,今天就又在警局凑合一夜了。这一夜是没啥事,等第二天早晨六点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案子来了。法医刘哥死了。当时是姜绍炎给我打的电话,他本想开车到我家,接我一起去案发现场,我告诉他我没走,我俩就约定好了,在警局后院停车场汇合。我本以为姜绍炎会从警局里出来呢,谁知道他开着一辆车从院外进来的,而且车上还落了一堆发黄的树叶。警局后院可没树,他车上树叶这么多,说明这车停在外面好久了,我怀疑他是不是夜里出去干啥事了另外我也隐隐闪过一个念头,我家小区树倒是蛮多的。但去现场要紧,我没多想。这次姜绍炎开车,我发现这么一对比,他的车技明显比寅寅差了一大截,虽然也是开车满街跑,但度上不去。我跟寅寅关系那么好,这期间当然给寅寅说两句好话了,就不露痕迹的提了一嘴,姜绍炎很吃惊,说没想到那个女警有两把刷子嘛,当然了,这老哥也没太贬低自己,强调说他开车差一点,但骑摩托很棒的。我们先赶到市医院,又绕过去,来到旁边的水塘,刘哥尸体是在这里被捞出来的。我们来到现场时,已经有派出所民警在这了。我看看附近地形,这里离医院很近,属于要动迁的地方。按民警说,今早有三个民工吃早餐路过这里,看到水里有浮尸,就打电话报了警,警察都认识市局的刘哥,赶来后一下认了出来。另外据医院那边交代,早晨五点,护士去病房测体温时,就发现刘哥不在**,那小护士没经验,以为刘哥上厕所了,就把这事忽略了。听经过,我有这么一种感觉,刘哥是犯疯了,自己跑出医院,又到这里自杀的。我心里不住叹气,心说老刘啊老刘,咋就没想开呢还用这么窝囊的死法,这水塘多臭啊姜绍炎一直蹲在刘哥尸体旁边,盯着看,一句话不说,貌似琢磨啥事呢,我也没打断他,趁着现在,做了初步的尸表检查。刘哥的脸都胀了,眼结膜下有出血点,口唇与指甲是青紫色的,嘴里和鼻子里有淤泥,指甲也有淤泥和水草。这都是溺死的典型征象。这案子乍一看没啥,我也把这些特征说给姜绍炎和民警听。民警是又点头又叹气的,姜绍炎倒是突然扭过头来,冷冷看着我。我心说他啥意思这么瞅我干嘛但被这么一刺激,我突然想到一个事,之前寅寅问过刘哥,记不记得三年前有个跳楼自杀案跟这次歌手死亡案很类似。当时刘哥用热水把我俩泼跑了。我上来一个很大胆的猜测,心说难道刘哥的死不一般,跟这两个案子有联系我看着刘哥尸体,跟其他人说,我想把它带回殡仪馆,做进一步的尸检与解剖。没等民警有啥表示呢,姜绍炎笑了,对我点头说辛苦了,又提了个建议,小冷,这次尸检,多注意下刘哥的隐蔽部位。我懵了,心说刘哥隐蔽部位咋了但当着这么多人面,我也不能现在就给刘哥脱裤子吧姜绍炎没有离开的意思,民警找车,把我和刘哥尸体送到殡仪馆去了。我还给小凡打电话,那意思有活干,开工了。小凡不知道死的是刘哥,等他赶到解剖室一看时,跟我意料一样,他当时就呆了。我们仨可都是一个部门的同事,看着他尸体躺在解剖台上,小凡的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了。我安慰小凡几句,一定要稳住情绪。当然了,我们在尸检前,小凡也学我,对着刘哥尸体鞠躬。我把刘哥脱光了,从上到下的仔细看了一遍,先给死亡时间下个结论,推算起来,就是今早四五点钟的事儿。我有点怪那个小护士了,心说她当时机灵点,或许还能把刘哥救回来,但现在说这个有点晚了。我又按照姜绍炎说的,对刘哥下体做了很详细的观察,小凡是挺不理解的,问我为啥对它兴趣那么浓。说实话,看久了我也觉得有点别扭,而且这里没什么古怪嘛,我就给姜绍炎去个电话,说了这个情况。我自认做的没毛病,但姜绍炎在电话里来气了,跟我强调,隐蔽部位,非得是丁丁嘛腋下也是嘛。我都无语了,心说这个老乌鸦,刚才咋就不说明白呢我撂下电话让小凡帮忙,把刘哥两个胳膊举起来。我蹲在腋窝前观察。本来我还是没看出什么来,为了保险起见,我找个小刀,把刘哥腋下的毛全刮了。这下问题来了,我看到他右腋下有个红点,按经验看,是注射器留下来的。护士是会给患者打针,但我从没听说在腋下送针的。我对小凡指了指这个针眼,小凡也懂,接话说,艹,刘哥死的冤啊。我点点头,也立刻给姜绍炎去了电话,分析了我的观点。刘哥很可能被人打了麻醉药,这样丢到池塘,他只能眼睁睁送死了。而且这针眼不易被发现,很容易造成自杀的假象。我建议给刘哥尸体抽血,做样品分析,看能不能从血液里找出蛛丝马迹来。姜绍炎同意我这么做,不过他也强调,让我把血液样品先保存起来,不必急着送去化验,这事他差不多有谱了。我听到这,觉得姜绍炎貌似知道谁是凶手,我忍不住多问了一嘴。姜绍炎哼了一声,说了句让我听不懂的话,说没想到那两只老鼠精也参合到这事里来了,好几次从他同事手下溜了,这次新账旧账一起算吧。我不懂老鼠精是个什么概念,而且怎么还一下蹦出来两只呢姜绍炎又让我把刘哥尸体收好,就把电话挂了,我本来还合计要不要开膛呢,但既然姜绍炎知道凶手是谁了,胸腹腔的解剖就省了吧。我跟小凡一起给刘哥穿好衣服,送回尸袋里,又想联系殡仪馆,把他尸体及早冷冻,但意外的是,我俩刚出解剖室,迎来了一波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