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矮个的脸上,突然凸出来一块,这部位还微微发着光,有股子苍白劲儿。 其实这根本不是他的脸,而是鬼脸出现了,并附在他脸皮之上。小矮个一时间很疼很难受,也没那精力等我打针了,他嗷嗷叫着,站起来乱扭身子。我不自然退后两步,怕鬼脸别再攻击我。而且我很纠结,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好了,也顺带喊了一嗓子救人,给姜绍炎他们提醒。姜绍炎他们都试图控制吉普车呢,姜绍炎先看到这边情况,喊了句糟了。他身边还有个特警当替补,他就让特警接替,他一转身,冒着滑落的危险,向我俩这边跑过来。如果真让姜绍炎赶到,他伸指施展点穴的功夫,一定能让小矮个昏睡下去,但就差这么一点点时间。小矮个背着微型冲锋枪呢,他扭着扭着,还把微冲拿下来,对着冲来的姜绍炎瞄准。我被这情景吓住了,尤其小矮个脸上附着的鬼脸,还有些变形,正在狞笑着。我怀疑小矮个目前的举动,会不会不是他本意,而全是鬼脸的意图呢我不能等小矮个开枪,如此近距离的射击,别说是姜绍炎了,就算大罗金仙,也保准被打成马蜂窝。我被逼硬着头皮上了。我不会夺枪的技巧,只好猛地伸手压在小矮个的枪身之上,让他把枪放下去。小矮个别看人小,力气却不差。我这么一压,他竟又猛地发力,把枪再次往上举了起来。我心里来了一股子挫败感,心说同样是老爷们,力气上的差距咋这么大呢小矮个也不想瞄准了,手上有动作。我怕自己再不作为,这枪保准就会突突突的打起来。我逆向思维,又想出一个法子。他一直往上使劲,我这次不仅不跟他死磕,也同样往上使劲,我俩力气一边倒,让枪一下高高举起,对准夜空。赶得很巧,小矮个这时扣动扳机了。子弹几乎连成一线的射出去。姜绍炎已经离近了,他把手指伸出来,就势要对小矮个的脖颈狠戳。小矮个倒是没反抗,我却眼睁睁瞧到,他脸上的鬼脸飞了出去,跟个半透明的面膜一样,奔向姜绍炎的脸。姜绍炎没精力对付小矮个了,他看着度不慢的鬼脸,吓得往后退一步。小矮个倒是一时间解脱了,脸上也干净了,不过神智不清醒,呃呃怪叫着,继续扣板机。我愁坏了,心说他这么乱开枪倒还好说,一旦再跟我较劲的话,把枪举平了,我可怎么应付情况不仅仅如此,那鬼脸把姜绍炎逼退后,又奔着我来了,看架势,要给我贴个面膜。我被吓住了,而且这次鬼脸奔来的度更快,一眨眼就要到我脸前了。我不得不躲,急忙一闪身,向旁边地上一扑。这里可是斜面,我的举动立刻让自己身子平衡。不过我也长个心眼,竖着落在坡面上的,虽然嗖嗖往下滑,但手脚并用的乱蹬乱刨,也能渐渐控制住下滑的度。小矮个没了我的限制,又把枪对准姜绍炎。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小矮个的手指摸着扳机,却再无扣下去的机会。他脑门上出现一个弹孔,这发子弹威力很大,还射透他的脑袋,让后脑勺上留下一个更大的洞。他死了,身子跟一滩烂泥似的,滑落在地,又被重力拽着,咕噜噜往下滚。我是又急又吓的,都有点大喘气了,眼瞅着小矮个从身边落下去,也没伸手拦着,我又向四周看看,鬼脸消失了。我很警惕,怕鬼脸突然再现,与此同时我也抽空瞧瞧远处,想知道是谁开的枪铁驴这些人已经把车控制住了,让它横着停在下坡上。他虽然还坐在车里,但手里拿着大转轮,这一枪是他开的。不得不承认,他杀死了我们的队友,但我们没人怪他,姜绍炎更对铁驴竖了一下大拇指。姜绍炎看我还停在原地,对我摆摆手,那意思,暂时没危险了,让我赶过去跟大家汇合。我提心吊胆,等聚在一起后,我也把刚才经历说了一遍,因为铁驴他们,还有人不清楚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我没隐瞒,也确实没夸大,在说完鬼脸的事后,我能瞧出来,这三个特警脸上都流露出一种很强恐惧感。我一直搞不懂鬼脸是啥,但这一路上,鬼脸一直跟着我们,现在要到禁区最深处了,我们不把鬼脸的问题弄明白,这么盲目走下去,形势很不利。我主动问了句,其实更主要是针对姜绍炎和铁驴的,大家对鬼脸有啥看法,这东西到底会是什么姜绍炎边琢磨边慢慢念叨起来,鬼脸能消失也能突然出现有发光的本领,除了吓人,貌似他说到这卡壳了,也把目光停留在一个特警的身上。这特警正张大嘴巴打哈欠呢。我心里一激灵,知道姜绍炎想到啥了。这鬼脸的出来,也往往会让人有一种很强的困意。现在我们这群人,会不会将被困意折磨着,昏睡在这里呢我心说这可不是睡觉的好地方,也不想让这种事发生。我跟这特警哥们说了句,让他撑住,别困,也把手往胸囊上摸。我不知道用提神类的药剂对抗困意会不会有效但都这时候了,我想试一试。只是没等我给大家喂药呢,打哈欠就跟传染了一样,除了姜绍炎以外,大家都争先打起来。我是忍不住的张个大嘴,哈欠哈欠的,刚把药选出来,不过没等调配好呢,脑袋就变得很沉了。姜绍炎皱眉看着大家,又用起他的法子,对准我们身上某些穴位,使劲戳了戳。我发现点穴真是个很神奇的东西,被这么一弄,我们都好过很多,我想趁着还有点精神头,把药调好,而铁驴呢,也说了他的土办法,让大家互掐大腿根。我们算用尽手段了,跟睡神对抗着,但谁都没想到,几乎是突然间的,这下坡毫无来由的又抖起来。我挺纳闷,而且我们人多,四下一看,找到原因了。在我们上方区域,有一股股黄浪正往下流着。其实这哪是什么黄浪,就是沙子,它们也不知道为啥整体松动了。有个词叫雪崩,要我说,眼前这情景,多多少少有种沙崩的意思。我们离它还很远,不过目测下去,这沙崩的规模不小,而且浪头很高,真要冲到我们身上,保准能淹没脖子。三个特警有些慌,毕竟在天灾前面,人总显得那么渺小,我们带的武器,也根本发挥不出啥作用来。姜绍炎和铁驴倒是沉得住气,尤其姜绍炎,当机立断的下了命令,指着吉普车说,全上车,咱们赌一把。我明白他的意思,心里一紧,他说的赌,一定是想开吉普车下死人沟,借助车来逃过沙崩的袭击。这可是双刃剑,如果死人沟下面真的缺氧,我们这么冲下去,无疑也是死路一条。但现在哪有时间哪有多余办法让我们选呢我们都硬着头皮冲到车里。姜绍炎当司机,因为他一直没困意。而我们六个,都拿出一副蔫头巴脑的样儿,各找地方坐了下来。一个身子很壮的特警,坐到副驾驶上,我跟另外两个特警,挤在后车座上,铁驴虽然胖,但独立的半躺在车后小平台上。姜绍炎急忙起车。这种往下冲的开车法,乍一看也很练人的心跳感,而且姜绍炎不敢把车弄的太快,不然真要因此翻车,到底是我们坐车还是车坐我们,就说不好了。姜绍炎把车灯开的很大,留意下方的一举一动。我们这些人时不时回头看看沙崩的进度。沙崩跟我们的吉普车不一样,它是越来越快,最后还营造出一种黄烟滚滚的感觉。就凭这架势,我觉得我们貌似被一个军队追杀着。这样一追一赶的过了一支烟时间吧,我发现形势越来越不乐观了,沙浪就在我们二三十米开外的地方了。而我们这一车人,在如此形势下,却显露出另一种的怪异气氛来。那三个特警都熬不住的昏睡起来,他们脸上还挂着昏睡前的那一股紧张感,我和铁驴跟鬼脸打过几次交道了,这次困归困,却还能抗住,只是我俩说话都有点有气无力大舌头了。驴哥问我,徒徒弟,咱得想办法他掐大腿根,哈欠一下又说,想办法拖延下沙崩进度。我回答他,咋咋整呀我俩纯属干着急,光说说,而姜绍炎这个当司机的,本来没参与我们的讨论,不过在我问完后,他突然接话,一转话题的来了句,都坐好是死是活,马上知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