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回到省厅后,我感觉这里还是老样子,没发生太大的变化,而这次回来,我给我师父也带了一份特别的礼物,就是魔鼎内装的那些鬼脸虫。他自打调入省厅后就一直躲在后院从事科研工作,对这些虫子,也额外的珍惜,甚至在我送给他的那一刻,他都顾不上跟我说什么话了,拿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转身离开了。我印象里师父不是这样的,本来挺老成稳定的一个人,而且从此之后,他总会给我安排一些活儿,让我用魔鼎去孵一些虫卵。特案组在省里的地位很特殊,平时没什么事,我们仨回来后,姜绍炎压根就见不到人影,铁驴就算偶尔在省厅逗留几天,却也都躲在会议室打盹,我这么一闲着,时间大把的,师父交代活儿,也算给我找点事做,我也就痛痛快快去办了。按师父说的,用魔鼎孵化虫子,不用多久的时间,一个周期是三天,我三天后就会带着魔鼎去找他。我趁机也会看看,魔鼎孵化的虫子是什么样。我留意到,第一次师父让我孵化的是金甲虫,第二次是鬼脸虫,之后虫卵就变了,孵化出来的成虫,身上既有金点,也有银光。我有个猜测,师父对虫子研究的造诣不浅,竟能把两个品种不同的虫子的基因弄到一起,培育出一种全新的怪胎来。我不藏着掖着,有次当着师父的面赞了他一句,没想到他却谦虚起来,说功劳不是他,之后还特意指了指魔鼎。我不知道他这话的真实性有多少,也没往深了较真。师父还给我做了一个实验,挑了几个怪胎虫放在一个玻璃皿里,之后在玻璃皿下面放了一个大图片。这图片上花花绿绿的,我发现怪事来了,那几个怪胎虫突然消失了。我以为这是鬼脸虫的基因发挥威力了呢,能让它们隐身,但师父突然把图片抽走了,那一瞬间,我又观察到,怪胎虫不是隐身了,而是将身子变成花花绿绿的模样了。师父告诉我,这也是让人无奈的地方,鬼脸虫的隐形能力,并没全完的在怪胎虫身上得到体现,只让它们具备一种类似于保护色的功能。我有些不理解,因为这么一来,这种怪胎虫就没鬼脸虫的优点了,干嘛还要培育它们呢我问了一嘴,师父却笑而不语。就他这表情,分明告诉我,怪胎虫绝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之后的一段时间,师父不让我孵虫卵了,反倒转行让我用魔鼎养起这种怪胎虫的成虫来。他还给了我一个古怪的乐器,其实这玩意并没多大儿,也就一个指头那么长吧。他给乐器起了个名字,叫虫语笛。我觉得这名字挺怪的,而且通过它吹出来的声音,很尖很刺耳,我真怀疑这声调跟虫语有什么联系师父也对此事解释过几句,说在国内,有两个地方的人善于驱兽与驱使虫子,一个是雅鲁藏布的门巴族,一个是湘西一带的梅山教。他们驱兽也好,驱虫也罢,都使用一种冷门乐器,叫双音里令,而这个虫语笛就是根据双音里令研制的,也在它们的基础上,做了一系列的改进。我对这两个地方都不太了解,也权当随便听了一嘴,但我很听师父的话,他让我一有空就对着魔鼎吹虫语笛,我这么照做起来。我吹笛子也很在意场合,总不能在人多的地方,尤其在省厅的办公室里。不然那么多同事都在,我这嗷一笛子下去,遇到心脏不好的,不得当场吓抽了所以我把吹笛场合,更多定义在无人的地方,比如小会议室郊区,或者住所里。而且渐渐地,我发现吹笛有了效果,至少我试着把魔鼎打开,让几只怪胎虫飞出来以后,它们对我很亲切,能围着我转上几圈。我也不想一直怪胎虫怪胎虫的叫着它们,太难听。就给它们起了一个新名字,叫金银虫。这一天,我待着没事,正在省厅小会议室里吹笛子时,姜绍炎和铁驴走了进来。我倍感意外,因为细算起来,这都多长时间了,我才见到姜绍炎的面儿。我也明白,他的回来,代表一定又有大事发生了。我当时正吹在笛子的高音部分,我相信魔鼎里的金银虫也都听得兴致正浓呢,我不想立刻停止吹笛,不然怕这些虫宝宝难受。我一边看着姜绍炎和铁驴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一边又用眼神示意他们,等我一会儿。我本以为他们会很好奇,我一个特案组法医,怎么会对魔鼎瞎吹笛子呢但他俩没我想的那种反应,都默默坐在一旁。我稍一合计,也猜明白了,他们一定事先从我师父那了解到一些事了。我压着性子,不让笛音跑掉,等正常吹完后,又收起笛子和魔鼎,我收笛子的地方也方便,直接像装药一样把它放在胸囊里了。姜绍炎先问了一句,这些虫子听不听话我也不知道咋回答了,因为到现在为止,它们确实挺乖,但我没指挥过它们去什么事,不清楚它们听不听话。姜绍炎看我表情,似乎知道答案了,他也不再问这事,又话题一转,说有新案子,马上要动身了。我绝对有点影着了,或者说心里有个坎。我第一反应是去鬼岛。我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摇摇头,又说,国内特警组那么多,这次能不能换别人接手这个任务呢姜绍炎跟铁驴全看着我,姜绍炎没再说啥,只是使劲搓了搓额头,而铁驴呢,接话问了句,徒弟,你胆小了我承认自己有点胆怵,但我相信,有过跟我一样经历的人,没几个会不害怕的。我们仨稍微沉默了一小会儿,姜绍炎先打破这个僵局,他嘿嘿笑了说,小冷,这次咱们要面对的是一个连环杀手案,你不去,这案子侦破起来很费劲的。我这才知道自己猜错了,而铁驴呢,突然瞪大眼睛看着姜绍炎。我一直以为驴哥的眼睛很小,没想到他这种瞪法,让我改变了以往的印象。姜绍炎说让我等着,他去拿一组片子给我看看。随后他转身出去了。既然知道不用去鬼岛,我一下也没那么害怕了,我趁空又跟铁驴念叨几句,让他先说说这案子的情况。我发现铁驴整个人有点木讷了,跟刚进来的他完全不一个样儿,甚至都没及时回答我。我又追问他到底咋了他才好不容易回过神,跟我说,他也不知道这案子具体啥情况,等姜绍炎回来再说吧。我也没急着再问啥了。这么过了一刻钟,我都等的纳闷了,心说姜绍炎不就是取片子去了么咋用这么久呢也真禁不住我念叨,刚一想到这儿,姜绍炎抱着一个投影仪和笔记本回来了。他让我帮忙,一起组装设备,而在这期间,姜绍炎有点心不在焉的,总像在想什么事呢。等把设备调好后,他先播了一组图片。不得不说,我被这组图片弄愣住了,全是一具具尸体,死法不一样,被勒死的烧死的,刀锤砍击致死的,还有毒而亡的。我知道,按刚才姜绍炎强调的,这些图片里的死者都是被同一凶手所杀的,问题是,凭我当法医的经验,凶手杀人都有他惯用的手段,比如爱用刀的,往往只用刀来杀人,爱用毒的,也会把作案手法更专注于下毒上,怎么这个连环杀手,却擅长于这么多不同的手段呢我先说了一个疑点,这也是我想先弄明白的地方,警方目前掌握到的证据,会不会出现了差错这根本不是同一凶手所为姜绍炎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他本来也这么想的,但确实证据确凿,这都是同一人做的,而且这人有个外号,叫北国第一杀手。我留意到,铁驴看完这组片子后,是不再瞪眼睛玩了,但他整个表情都呆了,而听姜绍炎说完后,他都忍不住站了起来,喊着问,第一杀手我咋不知道这个人呢我跟姜绍炎都看着铁驴,铁驴又眨巴眨巴眼,啊了一声说,我想起来了,是他我被铁驴这一惊一乍的劲儿吊起了胃口,也连连追问他,这杀手到底什么样铁驴跟我详细的说了起来,我觉得这跟案件有关,就听得很详细,不过被他说完后,我简直难以相信,他说的貌似不该叫北国第一杀手了,就算称之为国内第一杀手也不过分,什么枪械炸弹,什么刀枪剑戟斧钺刀叉啊,这杀手竟全都精通。姜绍炎听完对铁驴的话做了补充,说他和铁驴都跟这个杀手交手过几次,只是被他狡猾溜掉了,而铁驴也因此对杀手产生了敬佩的心里,未免把他的身手夸大了许多。这次他竟然又在作案时留下了蛛丝马迹,我们就绝不能再放过他了。我点头表示明白,铁驴又插话强调一句说,徒弟,有你这个特案法医在,破这案子绝对杠杠的十拿九稳了。我彻底没了顾忌,也觉得事不宜迟,应该早点动身,就跟姜绍炎又问了一句,这次去哪没想到姜绍炎跟铁驴一同回了句,海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