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个都停下手头工作,看着小矮人。他对我们这举动不满意,又急的蹦了起来,使劲摆手,那意思让我们快出去。我猜测,船上出啥事了。小矮人一扭头先走了,我们四个互相看了看,都丢下铁锹跟出去。但隔了这么一会功夫,小矮人就消失在雾了,也不知道奔着哪边走的。我跟姜绍炎铁驴一商量,我们就奔着船头去吧,毕竟邪君在那呢,有啥事问他就行。我们一同动身。他们仨相对积极一些,走到前面。而这么刚走出几步,我就觉得脑顶上一沉,貌似有什么东西砸到头发里了。我连说邪门,现在雾大归大,但雾是气态的,也没听说有固态雾的存在。我顺手抓了一把,能感觉到,这东西还能动,在手心里一扭一扭的。光凭这一点,我知道这是活物。我心里有点紧张,急忙把手缩回来,打开看看。这是一种虫子,肉乎乎不说,还有一堆足。随着身子的扭动,虫足也一张一合的。我脑袋闪出一个词,海蚂蝗这种虫子还有个学名叫沙蚕,印象,它主食其他蠕虫和海产小动物,但我怀疑它也吸血,不然怎么叫海蚂蝗呢。我看它还把脑袋往我手心顶去。我被吓住了,还使劲一甩,把它弄飞了,之后在潜意识的作用下,又抬头看看天。赶得不巧,我脸刚向上,又一个海蚂蝗落了下来,还啪叽一下砸到我嘴上。我有点大惊小怪了,哇了一声,低下头赶紧拽虫子。而接下来就跟下雨一样,数不过来的海蚂蝗噼里啪啦往下落。不仅是我,他们仨的头发身上也全招了。我们四个都打定一个主意,还找什么邪君赶紧退后到锅炉室里,避一避虫雨再说。我跑的很积极,但跟这哥仨相比,有点小巫见大巫了。我是最后跑回去的,而且立刻倒腾双手,使劲摘虫子。我和铁驴都把虫子撇到地上,姜绍炎和老猫有点脾气,把锅炉盖打开,把海蚂蝗丢进去,让它们来个火葬。我没记错的话,刚才有一个虫子顺着衣领子溜到我后背里了。我又伸手往后摸,想把这个藏起来的祸害找到。其实别说我了,每个人硬生生的摸自己后背,这动作看起来都有点矬。这时铁驴已经忙活完了,他拍了我肩膀一下,忍不住插句话说,徒弟,你这样不行啊作为特警,要手疾你学学师父我他又满意的盯着自己全身看着。我瞅了一眼,他衣服确实很干净,没有海蚂蝗的迹象,但我没好意思说,他头发里还藏着一只。等这么费劲巴力一小会儿,我终于把衣服里的海蚂蝗找到了。我也能松一口气了,趁空跟他们仨商量接下来怎么办我们不能再这么大咧咧出去了。姜绍炎打量着锅炉室,正巧角落里有两个大筐,平时用来存煤的。筐上还有大盖子,我们就地取材,把它当雨伞了。我们四个人分成两组,每组人挤在一个筐盖下面,虽然有点紧巴巴的,但凑合用吧,而且姜绍炎和老猫都不愿意跟铁驴一组,因为他胖。我一合计,自己就勉为其难吧。我们两组人再次出发了。铁驴一边走还一边跟我强调,要注意步伐,不然我俩步调不一致的话,很容易走拧了。我也留意这方面的事。这样走了十多米去,我能听到,筐盖上噼里啪啦的。我跟铁驴也不能任由这些海蚂蝗就在筐盖上而不理,我俩趁空一起用力晃了晃,把它们又弄了下来。我是没想到,当我俩又往前走了一小会儿,筐盖上传来砰的一声响,那力道简直难以相信,我胳膊都有点吃不住劲了。铁驴骂了句卧槽,又说不会是海蚂蝗的祖爷爷落下来了吧我顺着往上看了看,隔着筐盖压根看不到啥,我俩又使劲晃起来,随后一个白花花的东西滚落下来,噗通一声掉到地上。我定睛一看,是一条大鱼。我对鱼类不熟,不知道它具体叫啥名,但看着少说有三五斤。我拿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心说这片海域到底咋了咋又是海蚂蝗又是海鱼的,还都上天了呢铁驴想的另一件事,说我俩不能傻不拉几这么走了,赶紧贴着舱室墙下面去,不然要是有鲨鱼或鲸鱼落下来,岂不把我俩砸扁了我觉得他说的太夸张,不过也听了他的建议,毕竟有舱室墙面顶着,相对安全一些。这点路,最后被我俩走的磨磨唧唧的。等来到船头时,虫子和鱼都不再往下落了,取而代之的是起风了。风很大,配着大雾,吹得我浑身湿冷湿冷的。而这场虫雨和鱼雨风波也让本就聚在船头的邪君和小矮子遭了秧。他们身上都挂着不少海蚂蝗,只是他们根本不怕这种虫子,甚至有小矮子还趁空抓起一个海蚂蝗,送到嘴里吃掉。我早就把他们定义为野蛮人了,也见怪不怪了。另外我有个猜测,这股风来的邪乎,我猜不远处正经历着暴风雨或海上龙卷风。这些虫子和鱼都是被龙卷风吹上天后送过来的。但没人较真虫雨和鱼雨的事,我只想想就一带而过了。我们把注意力都放在黑海鸥上,隔了这么一会儿,它变化很大。首先它一身鸟毛都快掉光了,还留着一个秃鹫的发型。另外它半蹲着身子,拼命的一伸一缩脖子,指着前方。这似乎在告诉我们,前面有异常。邪君早停止吹喇叭了,皱眉盯着前面,我们也没人说话。渐渐地,我们前方有一条笔直的路出现了。这是雾气散开的效果。还有一个竹筏在远处出现了。这上面坐着一个人,隔远看不清,只知道他闷头坐着。我想起一件事,转岛的岛民说过,去鬼岛要有引路使者,我心说难不成他就是那位使者么邪君考虑一番,下了一个决定,指着我们四个说,你们下海,去看看怎么回事我不给邪君面子,立刻反对。我想法很简单,海王号这么多人,尤其邪君手下那帮小矮子全是一把好手,为啥让我们四个去欺负人少么邪君拿出一副懒着跟我解释的样子,再次强调一句,去还是不去我打定主意不去。姜绍炎却妥协了,回应说去,还让我们仨赶紧跟他走。铁驴和老猫都听话,我稍微犹豫一下,只好跟了过去。有两个小矮子也随我们走的,海王号上有一个小平台,被锁链拴着,上面放着木船。两个小矮子摇动一个转杆,把木船和我们四个都放了下去。我们也并不是空手下海的,不仅带着船桨和铁八爪,铁驴也找来一把狙击枪和一支手枪带身上了。我们划桨向木筏子奔过去,我趁空念叨一句,说邪君要是把我们四个舍弃了怎么办别开着海王号跑了我承认自己有点小家子气了,但防人之心不可无。铁驴先安慰我,他拍了拍背上的狙击枪,那意思邪君真要这么做,他就用狙击枪反击。我稍微放下心。我们划了一刻钟的水,跟木筏子距离不太远了。我瞧到了,这上面坐着的是一个干尸,皮肤都黑了,穿的衣服也很老,甚至有些地方都烂掉了。我认不出衣服的款式,姜绍炎眼睛毒,指着强调句,国民党服,他,这是哪个年代的人了我心里一震,我们不再做什么判断了,反倒加急划水,彻底来到木筏子跟前。姜绍炎把铁八爪撇出去,拽住木筏子的一脚,这样木筏子就跑不动了。姜绍炎和老猫先放下桨,小心翼翼的踩到木筏子上了,他俩一左一右的蹲在干尸旁边,一同翻了起来。老猫先翻到一支枪,是老掉牙的王八壳子,上面锈迹斑斑,根本不能用了。姜绍炎又翻到一个小本。这小本也烂的不成样子了,他捧着,我们仨尽力往前凑,一起读了读上面的字。这是一本日记,记录的全是1947年下半年的事,而在最后一篇上,日记只写完了一半。我读的乱七八糟,只知道这人是国民党56军特一营的,奉命带着二十二名手下,到海上做一个任务,跟宝藏有关。我印象里,56军特一营可是国民党精锐的精锐,甚至称之为特种部位也不为过。另外从时间尚推断,1947到1949年,国民党的变化也很大。我突然觉得,这次鬼岛之行绝不简单,转岛上还用着国民党币呢,这跟这个引路使者一样,里面肯定有大猫腻。在我还闷头琢磨的时候,姜绍炎说话了,让我守好铁八爪,铁驴负责监视周围的一举一动,他跟老猫再搜搜这干尸的身子,看有啥发现不我跟铁驴应声,也立刻各守其职。而我光守着铁八爪,拽着绳子也挺无聊的,就打量这具干尸。其实就是无意的看了干尸眼睛一眼,但这一刻,我脑袋跟过了电一样,因为这具干尸的眼睛突然动了动,也看向我,跟我对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