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敢耽误,全奔着大蛹跑了过去。 这四个大蛹有大有小,有胖有瘦,光凭这个我们就能猜到,每个蛹里装的是谁。离我们最近的蛹,个头相对偏小,其实我最想先救的是姜绍炎。但这时候有私心不好,不然谁的命不是命啊我们就本着先碰到哪个就救哪个的原则,对这个小蛹下手了。我们把它放倒,我又拿出解剖刀,找准位置,对着蛹壁划了几下。老猫和邪君都在我一左一右等着。在蛹壁刚出现一个裂口时,他们就迫不及待的伸手撕扯起来。本来这蛹很结实,要是两个我来撕,未必能撕的开。但他俩力气大,憋红了脸,伴随嗤嗤几声响,上面露出一个大口子。我还摸着胸囊准备着,心说要是看到小矮子呼吸困难的话,我会第一时间给他打药的,但等看清他的身子时,我知道,药剂省下来了。他都化了,这一点也没夸张,皮肉变得特别粘稠,有股子水淌淌的感觉。他也早就没了呼吸,死透的不能再透了。邪君看着又一名手下死于非命,气的突然狂吼一声。这嗓子也太突然了,我冷不丁差点吓坐到地上。邪君沉着脸不说话,望着其他三个大蛹,其实我们打心里都明白,这三人形势很悲观。我默默用解剖刀,把它们先后剖开了。驼背老人和那个小矮子身子都化了,但姜绍炎很奇怪,别说身子化不化的,一点异常都没有,甚至呼吸也挺均匀。我一下子都懵了。因为我知道,蜘蛛确实有这种本事,给猎物身上注毒,让它们身子慢慢化成水,但姜绍炎怎么这么特殊,红眼蛛对他另眼相看呢其他人同样也想不明白。既然乌鸦没死,我们要先把他运走,找个床铺让他休息。我和铁驴负责运送的工作,我俩一左一右的架住他。其实这时候的姜绍炎,脑门前那缕头发很软了,甚至就糊在额头上。另外我能隐隐看出来,他眉头往上的地方,全部发红了。我怀疑这是中毒的迹象,但想让我去解毒,就必须看看这里具体什么样。这涉及到掀门帘,也涉及了姜绍炎的禁区。我本来纠结着,要不要有行动,后来想的是,救人要紧,管什么忌讳不忌讳的我要伸手过去,但铁驴看到后喂了一声,也及时抓住我的手。他很严肃的对我摇摇头。我知道驴哥是个乐天派,他能用这种表情,可想而知这事有多重要。我也跟铁驴解释一下,有中毒的可能。但铁驴还是摇头说不要碰。我没招了。我俩找到邪君住的舱室,这里地方宽敞,我们把姜绍炎放好,又原路返回去跟其他人汇合。他们四个还在大蛹旁边站在,邪君和老猫还都扶着船栏杆,冷冷打量着鬼岛。我不知道他们打什么算盘呢而且驼背老人和那两个小矮人都死了,都说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也没那本事去阎罗殿捞人去。我觉得还是节哀顺变,另外我们的日子还要过。我试探问了句,大人,剩咱们几个人,海王号还能出海么其实我也留个心眼,问的挺含蓄,那意思要能出海,赶紧走人吧。邪君并没直接回答什么,反倒闭目一会儿后,给我们下了一个很古怪的命令。那两个小矮人负责烧锅炉,他要去闭关研究点东西,而我们哥仨负责巡防,保证海王号的安全。我心说这是留下来的意思了但留下来不返回鬼岛,他闭什么关啊邪君不多解释,又催促大家快点按他说的行动。两个小矮子很迅速,没一会儿呢,海王号的烟筒就呼呼往外冒烟了,而邪君去的那间封闭的仓库,竟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冒起烟来。我原本有个猜测,这仓库和锅炉室相同的烧煤的烟通过管道窜到仓库去了但又觉得不可能,这是船上又不是农村,哪有烧炕的说法。我们仨一时间倒没啥事可做了,而且我也没把那些金银虫收回来,它们要么围着船瞎转悠,要么趴在栏杆上休息。我觉得有它们这么守护,我们也省心不少,我们仨趁空下了甲板,想知道底舱那些妖盲鳗怎么样了。红眼蛛倒是没对它们下手,它们都趴在底舱,有气无力的。我估计它们是饿了,但铁驴和老猫都说,这种盲鳗跟王八有一拼,禁饿,我们也不是饲养员,不用理会它们。我们也就没管,但到了下午,我们面临一个严峻的形势了,我们肚子饿了,这不能不理会。原本姜绍炎带着枪,姜绍炎晕了,这枪就交给铁驴用了。我们要是趁空去海岸附近的林子里走一圈,或许能用枪打点野味,又或者海王号上有鱼枪,我们带它下海,能捕到大鱼。但鬼岛这里的一切都那么怪,动物变异,植物怪异这类的,我们不敢吃这里的食物。正好海王号仓库里还有点冻的鲨鱼肉,我们把它拿出来,解冻后,找个锅煮起来。等肉弄好了,我想给邪君和小矮子们都送一份,他们也一定饿了。两个小矮子食欲不错,甚至争先食用起来。而邪君呢,我敲仓库门他都不应我。我还能闻到一股怪味,挺有刺激性的,是顺着门缝飘出来的。我只好把餐盘放在门外,又提醒邪君一声,就转身走了。这样到了太阳落山前,我们哥仨都聚在船尾吸烟呢,烟是在海王号上搜到的。这也是唯一能让我提神的法子了,我们身体不能再打强心剂了。而且我也没统计,这一下午到底吸了多少烟,反正自己哈口气闻闻,都一股子烟袋油子味。邪君突然出现了,他还拿了一个小木箱子。他把木箱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又嘱咐我们,小心的打开箱子看看。我最好奇,当先屁颠屁颠跑过去。等把箱子打开后,我看到这里面有一个个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有一个大号试管。试管里有半下子水,还有一拖很古怪的海藻。我愣住了,随手拿出一个试管,一边想把海藻拿出来瞧瞧,一边问邪君,这是干嘛的其实我还有半句话没说,难道我们不走了,在鬼岛开海藻养殖场么但别说邪君了,老猫和铁驴的脸色都变了。邪君和老猫还一同出手,邪君一爪抓向试管,抢了过来。老猫是用双手压着我肩膀,那意思让我别乱动。我被吓住了,也不知道咋回事啊等邪君把试管放回木箱里后,他松快口气,瞪了我一眼说,冷诗杰,你竟然不认识硝化甘油我脑袋里嗡了一声,心说我勒个叉叉啊,硝化甘油那不是炸药的成分么威力跟tnt有一拼了都。而且听说这东西极不稳定,就算震动的狠了,都会爆炸。我站起来退后几步,想跟这种危险品保持一定的距离,另外我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很冒失了。邪君并没怪罪我啥。他让我们知道这一箱子是硝化甘油后,就又把它封存起来,接着说,咱们要开船走了,这一次人手不够用,冷诗杰去烧锅炉,其他人听我指挥去控船。我一听就自己一人烧锅炉,觉得这活儿有点熬人,但也明白,现在是真缺人,我拿出一副羡慕的目光看着铁驴和老猫。老猫没理会我,我发现驴哥挺有意思,一听他要去控船,去爬帆啥的,他竟也用一副羡慕的目光看着我这个烧锅炉的。邪君不想让我俩在这互相羡慕嫉妒恨啥的,催促一声。我们各自行动。我独自来到锅炉室,一边玩命的往炉子里填煤,一边也安慰自己,看这意思,我们这回是要走了。这挺好的,不过实际上,事远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