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莽人勇士全力奔跑着,他们速度很快,而且个顶个的手上都抱着原本背着的筐。我看出来了,他们是要追卡车的节奏,而且脚力也真够用,但为何拿筐不拿弓箭呢我对熟郎布打手势,那意思让他们快丢了筐换武器。熟郎布叽里咕噜的说着话,回应着我。他肯定有点着急了,也忘了我听不懂土话了。我心说这哥们说啥呢这么一猜测一耽误,他们嗖嗖跑到卡车后面来了。我也急忙凑到车厢边缘,继续对他们打手势,还喊了一嗓子。熟郎布不听,一边用一只手拿着筐,一边猛地跳起来,用一只手对我衣领狠狠抓了过来。我没料到他会这么做,一下中招了。他是跳在空中呢,之后下坠的力道也作用在我身上了。我现在身子就弱,哪还有力气死撑,嗷的惨叫一声,从车厢里翻了出去。我重重落在地上,不过这里的地表都长着野草,跟棉花一样接住我了。我并没受多么严重的伤,滚了几圈后彻底停下来。我就这么躺着,扭头看着熟郎布他们。他们也没人顾及我这个信使,继续跑到卡车两侧,这时熟郎布哇了一声,这跟下命令一样,他们都把筐上的盖子一把掀掉了。这里面装的都是一个个小囊。估计都是动物胃做的。他们把囊举起来,对着卡车撇起来。囊砸在卡车上之后立刻碎了,这里面竟还有无色的**。他们手速快,卡车很快湿了,乍一看就跟被暴雨淋了一样,尤其有几个囊还顺着破碎玻璃处丢到驾驶舱里面了。熟郎布他们停下来,那两个莽人勇士大喘着气,刚才跑这么一路,他们也都挺累,熟郎布没顾上歇着,又把弓箭拿出来,举着。还有一支羽箭上裹着一层细细的红布条,我认出来了,这不是驴哥的那一截袜子么咋被熟郎布抢过来了有个莽人又拿出一个打火机。其实他突然拿出这种东西,挺有视觉冲击性的,估计也都是偶然间从外界流通到部落里来的。他们也会用打火机,莽人立刻对着红布条点了火。红布条上湿湿的,遇火竟呼的一下着了。我猜上面有汽油。熟郎布瞄准后,把这支火箭射了出去。它冒着浓烟和黄光,另外带着一股恶臭的袜子味儿,直接射到卡车上了。卡车上湿湿的也都是汽油,这下好,一瞬间全着了,更有种冲天的意思,也把这附近好一片区域都照亮了。我被火光弄得也有些刺眼。坐在卡车里的司机首当其中,其实他真就是个司机,没雇佣兵的本事,更没有一种临危不乱的心理。他被火势一弄,彻底急了。本来卡车逃得就匆忙,能走的路也窄,他没拧好方向盘,对着一棵老树撞了上去。在这种车速下,卡车还撞得这么正,车头一下扁了,我估计那司机也是当场而亡了。我有种放松的念头,心说反击敌人的事儿是彻底结束了,不过我也有种失落感,最后的活口竟被熟郎布放火烤了。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评价熟郎布了。他们也不敢太靠近卡车,因为它随时有爆炸的可能。他们仨转身往回赶,我发现这帮小矮子力气挺大的,熟郎布先过来把我背起来了,也不显得有多费力。之后我们又找到老猫和铁驴。老猫恢复差不多了,铁驴只是醒了。老猫早就看到发生的这一切了,他让我们原地休息下,他独自去林子里看看。我猜他是想找找线索啥的,我也累,就没陪着他,另外铁驴的状态不对劲。我专心照顾起铁驴了,我发现无论我说什么,驴哥就是不回答,但他偶尔快速眨巴眼睛,说明他想说却说不出来。我急了,心说还是虫毒的事,我就研究上了,想找什么药能把他这哑巴的毛病治好了。但我换了几服药,还是一无所获的。这时我也意识到,老猫还没回来。我怕他出啥岔子,用武侯信使的身份命令三个莽人,赶紧去林子里找找。三个莽人嗖嗖的跑进去了,过了五分钟吧,他们仨跟老猫一起回来了。我看到他们仨每人手里都拿着什么东西,还在啃着。我以为是林子里啥树的果实呢,我也有点饿,就招呼他们快过来让我也尝一尝。熟郎布先屁颠屁颠跑过来,等把这东西亮出来让我一瞧,我脑袋里嗡了一声。这他娘的竟是人的手指头,还血淋淋的,一看就是刚割下来的。熟郎布还催我呢,说好吃,让我尝尝。我紧闭着嘴,使劲摇头。熟郎布没再强求,看得出来,他自己还没吃够呢,怎么分给我我又留意到老猫,他回来后没急着说啥,反倒拿出两个药囊,自己吞着嚼了一颗,又附耳对铁驴说几句,让他也嚼了。铁驴本来不想吃,但听完悄悄话后,显得迫不及待的。我问老猫,药囊从哪里来的老猫说他自己带的。我怀疑他撒谎,不然为啥从林子里转了一圈后,出来才拿出药囊呢我望着林子,心说老猫刚才去林子里,不会是见什么人去了吧就是那个撇飞镖的我想不明白,这时老猫张罗走了,也说这里没啥可调查的了。我们全体返程,铁驴走了几里地后,脚有点发软。我发现莽人太热情了,熟郎布和另一个勇士并排一起把铁驴背了起来。我看铁驴还舒服的哼了一声。其实还有一个勇士闲着呢,但我和老猫能自己走,也没特意累他啥,不然太不地道了。我们一路走下去,在黎明前回到了部落。这里并不是我的家,不过我有种回到家的感觉,熟郎布安排一个草棚子,我们仨都钻进去睡起来。一晃到了上午,细算算,我们仨没睡上几个小时呢,熟郎布就又进来了,挨个把我们都拽醒了。熟郎布说,一会要举行葬礼,希望三位神使能参加。我算看出来了,他说的客气,其实话里真正意思是让我们必须参加。我们都点头说行,铁驴兜里带着烟,我们吸了根提提神后,一起出去了。我头次看到莽人的葬礼,说实话,有点猛,外界都是火葬,少数偏远地方,还有土葬的,但莽人们的埋葬方式竟然是火葬土葬二合一。死者的头颅都被割下来后,放在一个木台子上,准备火化,其他部分都埋在土里。按熟郎布的解释,死者的灵魂和智慧都在头中,被火烧了后,随着烟会飘到天上,再准备进入轮回。我再次觉得莽人聪明,因为古人都认为心是人身上充满智慧的器官呢,比如心思敏捷苦口婆心等等的,但莽人竟然没这种错误观念,知道头颅的重要性。土葬很简单,没一会儿就完了,接下来是火葬,我们所有人都要跪下来,还有一个人充当司仪,大声的念着话。我运气太差了,跪的时候,正好压在一个尖石头上,它跟针一样刺痛我。而且前后左右都是人,我想挪地方也没机会。那司仪更是心血**,念了少说半个小时,我承认自己有些不争气,疼到后来,眼泪还流出一滴。这被在我右侧的铁驴捕捉到了,他的眼神分明告诉我,他佩服我,竟然跟死去莽人感情这么深。我一边抹泪一边回看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等火葬好不容易完了时,司仪喊句话,让大家都站起来了。其实那些莽人也早就跪的难受了,站的挺积极的,而我还跪着,这一下把我弄得很明显。我不是不想起来,绝对是跪麻了。铁驴更佩服我了,还一把将我强行拽起来,念叨句,行了,知道你有这份心就成了。这样一晃到了中午,我们跟莽人一起准备吃午餐。不过这个午餐,吃的很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