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杆对寅寅和老猫的竹筏情有独钟,最先向它靠去。他俩还没枪了,我和铁驴支援心切,一起对着芦苇杆开枪了,铁驴是很稳的一枪一枪射着,而我急着打了两枪出去后,觉得太没准头,这么打下去也是浪费,索性就停下射击,准备把枪交给铁驴用。铁驴也不推却,把所有子弹打光后,芦苇杆在距寅寅和老猫几米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我们都不敢大意,我和铁驴还趁空给枪换子弹。芦苇杆静止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突然间它又动了,不过不是往前走,而是原地晃悠着,最后有一个尸体仰面朝上的浮了起来。铁驴用电筒照过去,我们都看清了,是小宝的尸体。他身上有好几个枪眼,都是子弹打出来的,但这并不是说,他的死跟铁驴有关。我留意到他胸口塌了一大块,这明显是被重击打出来的。我心里来了一阵恶寒,心说老毒好猛,他在水中竟然还能打出这么大威力的拳头。而且这么一来,老毒失踪了,我们又没了他准确的行迹了。邪君也没了刚才钓鱼的态度,站着把铁钩握在手里,对我们大喊,让所有人向他那里集合。我赞同这种想法,不管老毒多厉害,我们先抱成团再说。我和铁驴赶紧行动,我俩一手拿枪,一手舞着船桨。我有个直觉,老毒会趁这功夫偷袭我们,而且最有可能的目标是寅寅和老猫。但我只猜对了一半,老毒确实行动了,目标是我。毫无征兆间,他从我身旁的水域窜了出来,对我脚脖子狠狠拽去。我被他抓的一刹那,一股疼痛感钻到我心头里。我呲牙咧嘴着,也要举枪对着老毒射子弹,但老毒提前一用力,把我硬生生拽到水里去了。我承认自己有点废物了,落水时一紧张,还把枪弄丢了。我浑身全被水包裹着,潜意识更让我有种溺死前的感觉,这种滋味很不好受,我忍不住一张嘴,还哇哇哇的吐了一口泡,喝了半口水。老毒一直拽着我脚脖子往深处游走,等他觉得差不多了,又松开我,要往我身前凑过来。我虽然有点懵了,却也想着,不能让他靠过来。我也看不见,只能用双手乱抓。我先抓到他脸了,顺带这么一摸,我发现他嘴唇两边的须子了,这玩意儿好像是肉做的,我碰到后它们还稍微扭动几下。我怀疑是虫子,也就是说现在的老毒被虫子钻到身子中了,刺激他身子变异了。我冷不丁的想起玄武了,就是那个老乌龟,它也一定是被虫子钻到身子里弄得变异的。我没信心在水中打赢老毒,但对付几个虫子还行。我使劲抓着它们,一次又一次的往下撸。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撸下来多少须子,不过能肯定,老毒被我弄疼了。他整个脸都有点哆嗦了。老毒也不可能笨的让我继续胡作非为,他伸出两只手,把我双手抓住了。他又突然用了一股劲,我两只手用种疼痛欲裂感,而且被刺激的我又张嘴哇哇喝了不少水。老毒觉得这招有用,加大了捏我的力道,我咬紧牙关,这一刻我俩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成了我疼的浑身哆嗦了。我急中生智的想了另一个办法,我弓着身子,把双腿抬起来,试图踩在老毒的胸口上借力。都说胳膊拧不多大腿,我不信自己这么做了,还会在力气上输给老毒。老毒却压根不接招,他的眼睛很奇特,能在水中看的清清楚楚。在我双腿即将踩到他时,他猛地松开我,又双手按在我肩膀上,给我拧着转了半圈。我整个人背冲向老毒了。老毒又贴近了,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他一发力,我眼前全是小星星,尤其让人郁闷的是,我想反抗,却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我只能无助的对前面乱抓乱挠。我跟老毒斗得时间没太久,这时候有人跳到水里了,他游得快,正奔向我们。老毒似乎对这个人很忌惮,他把我舍弃了,扭头向来者游去。我很想帮忙,至少打打下手啥的,但我缺氧了,肺跟快炸了一样,我捂了捂胸,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使劲蹬腿。水面离我没多远,在我又忍不住喝了一口水之后,终于冲了出去。我都顾不上睁眼睛,先张嘴大口喘着气。这时还有一双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我被吓得一激灵,以为是老毒呢。我使劲反抗着,但抓我的人提醒一句,徒弟莫怕。我知道是铁驴,他又一用力,把我提到竹筏上了。我双脚落地后,整个心踏实了许多。但我也知道,自己是临时安全了,水下却还在疯狂打斗着。我使劲抹了把脸,四下看了看。寅寅和老猫都在,唯独少了邪君,这说明刚才下水的是他。我跟其他人说,一起下水支援邪君大人吧。铁驴有这打算,稍微检查下枪之后,这就要往水里跳。但老猫喊了句等等。老猫把双刀都拿出来,盯着我们仨嘱咐道,都离开,这里有我和邪君就够了。之后他扑通一声落水了。我们仨互相看了看,其实我们都不想走。铁驴毕竟是老鸟,见惯了这种场面,他知道孰轻孰重,对我和寅寅说,听猫大人的话我和寅寅没反驳啥,铁驴又让我一起把竹筏贴到寅寅旁边,她上了竹筏后,我们仨一起用力,将竹筏划出芦苇丛。不过出了芦苇丛以后,铁驴停下划桨,回头等待起来,我和寅寅都懂他的意思,也停下手中动作。这种等待很熬人。大约过了五分钟吧,芦苇丛里传来嗷的一声怪叫。我们仨都听到了,铁驴还诧异之下站起来,问了句,什什么情况我和寅寅没法回答,我个人觉得,这叫声像是老毒发出来的,难道是他死前的最后怒吼,又或者是胜利后的一种发泄嚎叫么我问他俩,要不要回去看看。他俩都面露一丝犹豫,寅寅更是走到我身后,对我脸摸了过来。这动作有点小暧昧,我心说她咋了咋对我突然这样呢我扭头看了寅寅一眼,这时铁驴喊了句快看,我又扭回头去。前方的芦苇丛里出现一个快速移动的芦苇,就凭这,我脑袋里嗡了一声,心说完了,老猫和邪君败了,那他俩我不敢想象他们现在什么样,更不想猜他们死没死。铁驴又举枪,想对移动的芦苇射子弹。但他纠结着,迟迟没动手。我明白他啥想法,这芦苇底下要是还藏着老猫或邪君,他的子弹岂不是打在自己人身上了但他不动手,又让芦苇杆有机会接近我们了。我是劝他开枪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寅寅原本没说话,这时很奇怪的念叨句,对不起了,冷哥。我没听懂,心说对不起我啥没等我问,寅寅扑到了我身上,对着我脖颈狠狠咬了下去。我就觉得脖子上一阵剧痛,瞬间也吓坏了,正要伸手把寅寅脑袋推开呢,但猛地想到一件事。寅寅是姜绍炎的女儿,她爹喝我血之后就会变身狂兽人,寅寅会不会也这样我不仅不挣扎了,反倒把手按住寅寅的脑袋,让自己的脸颊跟寅寅紧紧贴在一起。这一刻我心里想的是,被自己心仪的女人吸血,哪怕是把血全吸光了,我也愿意。我闭上眼睛,静静享受着。铁驴在一旁把寅寅的状态完全看在眼里。我听他忍不住骂了句,卧槽啊我知道一定是寅寅变身后的外表吓住铁驴了。而且寅寅还嗷了一声,撇开我,对着水泊噗通一声跳进去。现在的寅寅,身手极为恐怖,等我再往水面看去时,都见不到她了。那颗芦苇杆也很快有了动静,它变得无力,还横过来飘在水面上。我和铁驴都走到竹筏前,盯着附近水域,我想找找哪里的水流会涌动,这就一定是寅寅和老毒的打斗地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