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赤脸汉子手里拿着一个手机,正一边盯着手机一边往前走呢。我总觉得他这样子是装的,不像巧合,而且他也真行,试图低个头就不让我认出来了我心说就他那张像被口红涂过的脸,连小孩都瞒不过。我也不走了,静静站着。赤脸汉子一直不抬头,等马上经过我时,他突然哎呦一声,腿一软失衡的往我这边踉跄。我伸手挡了一下,没让他撞到我身上。我也来脾气了,怒着问,爷们,你到底要干嘛赤脸汉子就跟不认识我一样,连连说对不起,又一瘸一拐的走了。我心里依旧怒火难消,心说他是不是出门忘吃药了不过我能咋办只好算了,继续往前走。我不经意的还摸了一下裤兜,当发现裤兜里空空如也,钱全不见了时,我脑中闪出一个念头,赤脸汉子是扒子。我回头看去,这汉子还没走多远,而且他偷钱就偷了,竟一点低调的意思都没有,双手拿着我的钱,正一五一十的点着呢。我忍不住的骂了句,妈悲的。又撒丫子追他。他是个胖子,按正常来说,胖子都跑不快,没想到这汉子跟铁驴一样,发现我追他,他双腿嗖嗖一顿倒腾,跑的跟个飞人似的。我不想吃这哑巴亏,就一路追着。最后我被他带着绕了好几个胡同,他选了一个墙,轻巧的翻了进去。我停在墙旁边,稍微想了想。这里面一定是一户人家,虽说我是外地人,但抓小偷这种事,当地人肯定支持我。但我也防了一手,怕赤脸汉子躲墙角偷袭我。我爬的比较慢,警惕的把脑袋探出墙头。赤脸汉子正蹲在院子里,嘿嘿看着我笑呢。他没小偷那种见不得人的架势了,还摆手让我赶紧进来。我看这院子里没啥摆设,要有外人藏在这里,保准一眼就能发现。我一对一的,倒不怕这赤脸汉子。我一发狠,全想着自己被偷了,这口气咽不下。我就一发力跳进去了。等我往赤脸汉子这边走了几步后,他开口了,用汉语说,陈家哥们,亮出宝贝,咱们比比谁厉害。我诧异了,心说陈家兄弟我倒不觉得他认错人了,因为我爹本来就姓陈,难不成赤脸汉子跟我爹认识我没太多抓小偷的意思了,反倒想问问他,这里面有啥猫腻。我刚开口,赤脸汉子听不进去,摆手打断了。他也觉得我太墨迹,说打又不打的。他哼一声,忍不住先动手了。而且他速度很快,猛地站起身,几步就窜到我面前了。铁驴善用铁掌,这赤脸汉子竟爱用爪子。他双手做出爪状,对我衣服狠狠抓来。我想挣脱,却发现他抓力好大。他又吆喝一声,把我撇了出去。我算吃了大苦头了。狠狠摔到地上后,又被一股劲一带,往前出溜了少说一米远。我听到身下方嗤嗤的声音,知道自己这身行头是完了。等我哼哼呀呀要爬起来时,赤脸汉子又赶过来,抓着我猛地往身后再次一撇。我又把刚才的经历遭遇了一遍,摔倒后嗤嗤滑行一段,合着短短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我在院子里游了一个来回。赤脸汉子没跟过来,我终于有机会站起来了。我难受的直扭身子,又大喘气呼哧呼哧看着他。他使劲扭了扭脖子,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之后问了句,陈家哥们,还不准备出手么我看他目光越来越凶,也不知道这爷们抽什么疯,但我要还被动挨打,这么下去肯定不行。我想到怀里的黑盒子了,要是让妖虫附身,我倒真能跟他走两招。我犹豫着要不要拿黑盒呢,赤脸汉子大步往院子旮旯走去,这里原本放着一根棍子,至少我以为是棍子。没想到他把棍子拿起来一展开后,我吓得一哆嗦,这竟是一把近一米长的折叠刀。他先随意舞了几下试试,折叠刀发出呼呼的声响,他满意的点点头,又举着刀往我这边走。我彻底不犹豫了,也飞快的把黑盒子拿出来,打开后,我喊了句,来那些妖虫本来懒洋洋的,见光后全活跃了,嗖嗖的往外面弹射。我的脸皮是它们最终的目标,那种剧痛感又出现了,脑海中又出现电流的假象。但这次疼归疼,我却没啥大碍,也很快适应了。我抬头盯着赤脸汉子,自己一脸须子也在慢悠悠蠕动的。赤脸汉子看愣了,念叨句,他娘的陈家兄弟,你咋用这鬼东西呢我心说什么鬼不鬼的风水轮流转,这次该老子虐你了。正好我身后的墙角垒着不少砖头,我也不管自己招数昏不昏,丢不丢人的。我走到墙角,双手各拿一个砖头,对着赤脸汉子撇了过去。现在的我,精力很旺盛,劲头也很大,这砖头撇的嗖嗖挂风。赤脸汉子吓住了,看着飞过去的砖头,他举起刀,瞄准了往下劈。啪啪两声,俩砖头竟都被劈下来了。我并没慌,因为砖头多着呢,我索性继续撇砖头,而且越来越快。一个个砖头呼呼往赤脸汉子那里飞去。赤脸汉子一时间成劈材工了。无数的半截砖头,落在他脚下。等这些砖头快撇完时,我有点累了。而且纯属灵光一闪,我又想到一招。我双手偷偷抓了地上的土,又假装拿着一块砖头,转身冲过去要去跟赤脸汉子拼命。赤脸汉子心眼实,本来举刀准备比试呢,我找个机会,离近后先撇砖头,又把土撒了过去。土这东西是散状的,用刀拦不住。一把土全砸到赤脸汉子的脸上了。他哇了一口,眼睛也被迷住了。我想趁势追击,好好修理他一番,不料他也挺聪明,转身往院里的大瓦房逃去。我追了过去。他先开门进去的,等我赶到时,门又关上了。我一边开门,一边故意往后退了半步,这样防止他用折叠刀偷袭我。但噗的一声,一股冷水从房门里泼了出来。没想到赤脸汉子学的这么快,也出昏招了。这把水全淋到我脸上了。我脸皮的虫子最怕冷,这下好,全难受的扭身子,我被这么一带,脑袋也疼了。我也没打斗的心思了,腿一软单腿跪了下去。赤脸汉子挺怪的,又哈哈笑着,跑过来把我扶起来了,连连说,哥们,过过招而已,现在结束了,来,屋里请我有点烦他,不过有种直觉,他没敌意。我半推半顺从的,跟他进去了。这屋子挺大的,里面有两个卧室一个客厅,我们就先去了客厅。他扶我坐在一张椅子上,又找来干爽衣服,那意思让我换一换。经过这么短短的缓冲期,我脸上的虫子都脱落了,我也变成正常人了。我身上虽然湿了,却还想先顾虫子。我把黑盒子拿出来,一只只的把妖虫往里捡。赤脸汉子盯着这些妖虫,啧啧几声说,陈家兄弟,你这虫子好是好,但都是苗蛊我觉得他话里有话,又看着他。他让我等等,又一转身去个卧室。等他出来时,我看他手里也拿着一个黑盒子。他把黑盒子摆在我面前,跟我说,蛊的种类分很多种,按地域来分的话,有苗蛊,也有藏蛊。我听到这儿就想嘲笑他,心说你就瞎白话吧,藏地啥环境,别说蛊了,虫子都没多少。我没喷他,算给他留面儿了,只是摇摇头。赤脸汉子说我还别不信,藏地是寒苦之地,但能在这里存活下来的,都是虫中王者,蛊中勇士。而且内行人都这么说,苗蛊毒,藏蛊斗,说的就是这两者本质上的不同。我听得同时也想了想,心说貌似这话也有点道理,我有个搞地质的同学就说过,特殊地质里的虫子都狠。赤脸汉子品着我的态度,他一定捕捉到啥了,又哈哈笑了,说让我看看真正能改变人体质的藏蛊吧,就把他的黑盒子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