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们三个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左边方向,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明亮的射线,那是属于手电筒的光线。 接着,一道,两道,有七八道手电光出现了。白色的手电光在漆黑的林中四处扫射,但大致都有个统一的方向,那就是朝我们这边。我们三个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曼紧张的拉住了我的手。山雨小声说:什么情况我说:不知道,先躲起来。于是我们藏身树后。不一会,那些人走近了,能听见他们七嘴八舌的说话声,老杨的声音也隐隐约约的传来:快点快点,就在前面不远了。我们三个都松了口气,原来是老杨找人来了。山雨特别兴奋,冲他们跑过去,大喊:我们在这边会和之后我们才知道,老杨当时看见林国平尸体的时候,吓得够呛,逃走的过程中突然想明白了,于是干脆先回去,叫了村里的几个男人,一起跑过来了。还说已经报了警,警察很快也会过来。几个胆大的男人嚷着要去废弃工厂看看,现在人多,不怎么害怕了,于是我们又跟着他们返回废弃工厂。在众人手电光的照耀下,我们再一次看清林国平的尸体,林国平的尸体被一根麻绳套着脖子,吊在高高的一根横向的树枝上。灯光照在他的脸上,脸部肿胀,双眼突出,舌头吊出来,异常恐怖。我一阵心寒,不敢多看,拉着小曼转过身去,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父亲的恐怖死状。这里的树木都很高大粗壮,而林国平被吊起的高度……离地面居然有两层楼那么高,这显然不是自杀,而是被人谋害了。当看见林国平尸体的时候,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完全没有顾及到死者家属,小曼的在场。这人是谁啊不是咱们村的。没见过。唉,现在的人啊,丧心病狂的多啊。你说杀人就杀人吧,也不好好埋咯,偏偏要弄到这个鬼地方来吊着,这是有多大的愁啊。哎,我听说这林子经常闹鬼的,会不会不是人干的啊……众人议论的时候,我注意到老杨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两个人默默的抽着烟,他们都关了手电,只能看见他们手中明暗不定的烟头。警察到来之后,放下了林国平的尸体,经法警验尸,确定死亡时间在几天前,真正的死因需要解剖后才能知道。林国平的尸体被装袋,警察继续勘察现场,其他的人都跟着老杨回到了围场。我和小曼还有山雨都是又饿又累,老杨的媳妇杨大婶给我们煮了面。我们出门的时带了套换洗的衣服,回屋换了干衣,准备再过去老杨那屋吃面的时候,小曼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发愣。我劝她去吃点东西,她木然的摇头。小曼今天受到的打击太大,没心情吃也很正常,但是不吃东西也不行,于是我硬拉着她过去。老杨屋里此刻堆满了人,这时也能看清楚那几个村民的长相了,都是穿着普通,四十到五十之间的中年男人。桌上摆了三碗面,杨大婶叫我们快点吃。几个村民自觉的起来,把凳子让给我们。小曼没心情吃东西,我和山雨倒是没心没肺的吃着。山雨更是夸张,狼吞虎咽的,吃的嗒嗒直响,吃完之后还问杨大婶:大婶,还有没有杨大婶说有,赶紧给他去盛。我劝小曼好歹也吃点,小曼就是摇头,我没有办法,像喂小孩一样把面送到她嘴边,她开始还摇头,但是实在拗不过我,就吃了几口。那些村民们聒噪了一会,便都走了,只有一个人留下来了,老杨把那人带到另一间木屋里去了。过了一会,我们吃完了面,杨大婶收拾了一下,出去了,瓦房里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人。山雨实在支持不住,提议赶紧去睡觉。于是我们回到了暂住的那间瓦房,山雨径自去后厢睡觉去了。小曼回到自己的房间,但是亮着灯,我人都躺在**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见小曼房里的灯一直亮着,她还没有睡,房门也没关,于是我就起床去她房间,她果然没睡,坐在床边发呆,看得我特别心疼。我赶紧劝她:小曼,林叔走了,我们大家都很难过,但是你这样不吃不睡可不行呐,赶紧睡觉吧。小曼看了我一眼,伸出手来,拉着我的手,于是我顺着她的意思在她身边坐下了,我握着她冰凉的小手,安慰她:早点睡吧,别想太多了。她木然的点了点头,将头慢慢的向我靠过来,靠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雪,我好害怕。闻言,我微微一震,这样的话语,是多么的熟悉啊,还记得上初中的时候,上高中的那段时间,她每当受到惊吓,就会靠着我的肩膀说,说:雪,我好害怕。而我,也像以前一样,慢慢的伸手搂着她柔弱无骨的纤腰,对我她:别怕。按照言情的对白,这个别怕后面通常还会有一句:有我在呢。但我从来没有对她说过那句话,我知道我的形象并不高大,不能给女生带来安全感,因此我很自卑,从来不会说那种话。更何况,她遇到的都是些灵异事件,我只是个凡人,没有盖世武功,也没什么超能力,无法帮助她。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受到惊吓之后,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所以这次,我还是搂着她的腰肢,轻声说:别怕。她也伸手抱着我的腰,将头埋在我怀里,整个香躯就靠在了我的身上。她闭上了眼睛,我一阵心跳加速,但是我又无法推开她,也不忍心推开她。我只能告诫自己,我只是她的闺蜜啊,千万别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我心里也清楚,她这个时候只是想找个依靠,找个安慰,如果我真的要对她做什么,她父亲新丧,哪里会有那种心思,肯定是会拒绝而且厌恶我,看不起我的。强忍着倦意,终于等到她睡着了,我轻轻的把她放在**,盖好被子,然后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关了灯,正准备睡觉,突然发现窗外有个人影,我顿时一惊,仔细一看,一个白衣人影站在窗外我正要叫喊,那人影一下子就不见了。我张了张嘴,愣了好半天,我这已经是第三次看见这个白衣女人了,这次我敢肯定不是眼花,这白衣女人看来是缠上我了。我就不明白了,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有一个白衣女人缠上我呢这一惊吓,又让我在**躺了好半天,睁着眼睛睡不着,我记得是快要天亮的时候,我才放松神经,睡着了。我睡得很晚,起来的时候正赶上吃午饭。一个警察正在小曼的房间里谈话,山雨也在,见我过来,那警察也要给我做个笔录。完了之后,那警察就说要走了,走时还劝小曼节哀顺变,说会尽快破案,若案情需要配合,也会随时找我们的。山雨告诉我,林国平的尸体已经被警察运走了,我们也该动身回去了。当天我们就回城了,晚上到的家,楼下超市门口来了几个小曼家里的亲戚,小曼把他们都带到家里去了,我和山雨回到我家里,山雨进我房间玩电脑去了,我则倒在沙发上,不想动。没多久,红玫瑰给我打来电话,问我这几天死哪里去了,我听她语气急切,看来很担心我的样子,这让我心中暖洋洋的,恰巧我正有好多事情必须问她,遂约她明天见面,她答应了,然后挂了电话。挂了电话之后,很快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接通,是清风道长的声音。不晓得他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的,也不奇怪,他可以从小曼那里问到我的号码。我问他找我有什么事,他说见面后再说,我又问他在哪里见面,他便约在我家附近一间咖啡厅,还说马上就到。我带着山雨去见了清风道长,清风道长带着吴宇凡,吴宇凡的眼睛瞎了,戴着墨镜,由一小厮牵着。四个人才坐下,清风道长直接了当的说:我去过玫瑰园老胡同,不过找不到任何人,那两个女鬼好像故意躲着我,你有没有办法找到她们你怎么就知道她们一定是鬼我反问。清风道长严肃的说:我敢肯定的告诉你,就算不是鬼,也一定不是人,她们必须得除掉,希望你配合。我冷笑,他以为他是谁啊,替天行道我说:我为什么要配合你清风道长说:你被妖精迷惑了,别越陷越深放屁我大声说:你找我来就这事我告诉你这事你别找我,上次你偷袭我女朋友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清风道长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连连摇头叹气:唉,执迷不悟啊这时吴宇凡开口了:小子,我眼睛都瞎了,这个仇必须得报,你不告诉我她们在哪,我就弄你。山雨一听就怒了,跳了起来,拍桌子骂道:你成这样了还敢放很话,你敢动我兄弟试试,老子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上我心里好笑,山雨这货吓唬人的时候很牛掰,真跟人家斗是斗不过的,人家家里有钱,请多少人请不到更关键的是山雨这货没见过清风道长的本事,要不然也不敢这么嚣张。道长脸色铁青,不过却没有动武,沉声道:年轻人,这里是公共场合,注意点形象。山雨悻悻的坐下。道长看着说: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不肯配合这种事情我帮不了你们。清风道长说:好,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是宇凡他爸脾气可坏的很,黑白两道都有人,你自己好自为之。说完,他就买单走人了。两人走后,山雨问我:这人什么来头我说:他穿着西装你就看不出来了是个道士。山雨道:是个道士我知道,我是问你那个瞎子是什么来头我不屑的说:他啊,一富二代,以前是小曼的男朋友,不过现在不是了。山雨说:富二代咱们可斗不过。怕他个球。我说。山雨叹了口气,拍着我的肩膀道:兄弟啊,你是不知这世道啊,每天有多少人死于非命你一介草民怎么跟人家斗人家随便出点钱,找几个亡命之徒把你弄死埋了,说不定尸体烂成一堆骨头都不会有人知道你死了,惹不起啊。听他这么一说,我有点胆寒,那怎么办山雨道:惹不起咱躲得起啊,搬到我这边来吧。看来只有这条路了,但是,我不能躲一辈子啊。山雨笑道:惹到这些人算你倒霉了,房子卖了,搬家。不至于吧我说。山雨道:上次你说的那个金鱼眼,你才去他家一次,人家不也搬了吗多小心谨慎呐,这种人呐,活得长久。我又不是什么恐怖分子,他为什么要搬家躲我山雨说:你说对了,也许在他眼里,你就是个恐怖分子,这也让我想到了一个问题,说不定他搬家是因为害怕你呢我摇着头,没太相信他的话。回到家里收拾完,我决定暂时搬到山雨那边去住,他那边离店铺近,上班还方便呢,我只有这样安慰自己。临走时本来想跟小曼说的,但是她家里都是亲戚,几个女的和小曼哭成一团,我就没进去她家了,直接跟山雨两个走了。山雨说:我看小曼跟你的关系挺不错的,怎么不把她收了我不爽的说:收什么收,有本事你去收啊。山雨笑说:收了你可别哭。你收得到她,我跟你姓。你这么自信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真把她弄到手。你有本事你就去弄吧,千万别给我面子。这可是你说的哦。我有点担心这小子用什么烂招对付小曼,我就没再强硬下去,没接他的话。这货很懂得察言观色,立刻就说:放心吧,我开玩笑的,她是你的。我横了他一眼,实在不想再说什么了。古玩市场。二叔的店铺就开在这里,这里是从来不会缺少热闹的,就跟菜市场一样,但这里云集的却是字画店陶瓷店玉器店金店银店旧家具店等等其他一些工艺品店,数不胜数。也有些大的古玩店经营以上所有项目。更有一些小摊贩活跃在这里,比如算命的看风水的办证的卖小饰品的卖小吃的,甚至是乞讨的,真是什么样的都有,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鱼龙混杂当然,百分之九十九的古玩店都是卖高仿货还有工艺品的,这些内行人也都知道,但真正的古董交易也是在这块地方产生的,这就看你的眼光是否毒辣了,能开店的都是行家。古玩市场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是在白天,晚上五点以后大家都关门了收摊了,只能看见稀稀拉拉几个流浪汉在别人店门口睡着。山雨的出租屋就在我们店面的楼上,在三楼,是一个大单间,唯一的家具是两张床和一章折叠桌,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还好有两张床,不用跟他挤了。房间里一阵方便面的味道,桌上还有吃完了的康师傅。我捏着鼻子说:你赶紧处理一下。山雨慢吞吞的收拾,我这儿的条件可跟你家里不能比,你将就点吧。我去开了窗,肚子饿了,怎么办附近有夜市,去不去我点头。坐了一会,便和山雨下楼去吃宵夜。第二天一大早我给小曼打了个电话,问她那边的情况,电话里她的情绪依然很低落,说她的一些亲戚还在她家里陪着她,叫我不用担心。我就告诉她我为了躲避吴宇凡的报复,暂时搬到山雨家住,没什么事我就挂电话了。然后我又给红玫瑰打了个电话,约她出来,这次很意外居然打通了,总算没让我失望,她跟我说上午有事,中午的时候才给我打电话。我问她在哪里教书,想过去找她,她说不要,我就无奈的挂了电话。山雨这破地方连个独立的卫生间都没有,还是公用的,我懒洋洋的挤了点牙膏,到了公用的卫生间,准备刷牙。当我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我脸上的皮肤居然全都脱皮了,白而薄的表皮翻卷起来,露出里面红嫩的肉,每一片都有鱼鳞那样大小。但是并不痒,什么感觉都没有,我提心吊胆的扯下一片,也不疼,掀开衣服看看,发现我的胸腹上也有一些这样的现象。这给我吓得不轻,我有点怀疑我是不是得了鱼鳞病,但这鱼鳞病也不是说得救得的啊,我赶快回房叫醒了山雨,山雨看了我的情况,大笑,说我肯定是在外面乱搞,得了天花,被我大骂了一顿,天花也不是我这个样子啊。最后山雨陪我去了躺医院,皮肤科,排了半天队,好不容易轮到我,那医生看了我半天,说可能是过敏,问我有没有吃海鲜,有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我说没有。他皱了皱眉头,说那就是天气过敏花粉过敏之类的,我说不可能,我皮肤一直很好,从来不过敏的。然后他就为难了,又说我最近太压抑,工作太紧张,压力太大,睡眠不好等因素引起的。总之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大堆废话,就是没具体说我有什么病。我实在不耐烦,就问他我到底得了什么病,他说他不好判断,要我抽个血检查检查,我就照他说的办了。抽完血之后,叫我明天再来拿结果。我想着今天和玫瑰还有约会,我可不能失约,时间本来就不早了,但是我这个样子实在没办法见人,于是我将心一横,去医院厕所把脸上那些翻起来的皮全给撕掉了,整张脸变得嫩嫩的,红红的,像婴儿的皮肤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