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第7节(十)北方人冬天早睡,特别是农村。除了挑灯夜战打麻将的勇士之外,基本上九点多钟已经很少有人在外面行走了。刚才进村的时候,村子里非常安静,根本就没有人在外面活动。这个女人怎么就悄然地站在这里了呢。我不敢多想,转过身就向村外跑去,也不敢回头。生怕那个女人追来。除了我脚踏在薄雪地上的“吱吱”声以外,再没有声响。可以断定,身后的女人没有动,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我这一米七八的大个子,虽然瘦弱,但迈开双腿跑起来还是相当有速度,不用一分钟,就出了村口。在随着大路转弯之前,还有最后一个能看到那片山坡的机会。我快速回头瞄了一下那边的山坡,哪里还有什么女人。惊出一身汗来,不敢再回头张望,赶快逃离这里。还算不错,正好有辆出租车停在村口。我三步并成两步,以最快地速度跳上车子的后座。“设备厂家属楼。”随着车子启动,我的心也稍微地平静了下来。出租车司机没话找话和我闲聊:“这么晚还出门呀。”“嗯,送我女朋友回家。”我撒了个谎脸有些发热。“呵呵。以后年轻人还是别玩太晚。天这么黑不安全。”“嗯”我含乎地应和着。我酒量不大,刚才就有点晕乎,被我这一惊一吓酒精好象都转移到了脑袋上。后脑象被灌了铅一样,两面的太阳穴也开始阵痛。车子向前开,我顾不得看车外的景象,眼前的车座椅不住地向右下方旋转、旋转,肚里也翻江倒海,那些肉串、板筋、鸡心、羊腰的味道和酒精混合以后再反上来,就象下水道一样的难闻。我努力保持着自己神智的清醒。我一次次地回忆刚才看到的那个女人。忘记了她穿什么样的衣服、什么样的年龄,甚至在黑夜中也没看清她的长相,但相信那时她一定在注视着我。她一个人在大黑天面对着我静静不动在干什么?她站在从公墓通向村子的路中间。难道她是从公墓来?想不透。还是不要想了。司机告诉我设备厂到了。我交了钱道了谢脚步踉跄地下车。记得司机最后一句话是:“路上有雪,小心点儿。别滑倒。”我努力保持着清醒,始终注意着脚下。下车还算平稳,鞋子也没有打滑。出租车马达的声音由近及远……我也该平安到家了。抬眼找我家的那栋家属楼。这时我才发现四周空空如也。这是哪里,不是设备厂家属区呀?出租车给我拉错了地方。人这一惊,酒醒了一大半。我观察周围。自己站在一片空地的边上。这边有两棵只剩下枯枝的杨树,杨树后面是一个公共厕所。另一侧是间小房。背后是一对石狮保护下的大门。这里,这里竟是公墓……(待续)(不要错过每日更新的公墓离奇故事)最新更新请留意小桃博客(十一)为什么,为什么司机带我来了这里?他没听清我要去的地点?想想那个司机在我临下车的时候说的那几句话,明明是说设备厂到了,难道我撞了鬼?我的工作就是恭恭敬敬地书写碑文让每个去世的人入土为安。就算要报仇什么的也轮不到我的头上吧。。虽然刚下完雪,但半轮月还是那样皎洁。薄雪象被子一样覆盖着群山,只有点点青松露出头来。我们写字刻碑基本都是白天干活,从来没有夜宿过公墓。更没有在夜色之下审视过它。现在在我看来,夜色中的公墓在安静中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前面不远处,管理处小屋的灯还亮着,今天应该是孙老师值班吧。我得进去和他打个招呼呀。这么晚根本就打不到出租车。进去借公墓办公室的电话用用,和老爸老妈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弄不好今晚就得住这里了。我想着到小屋门口之前一定要先敲门,否刚把老头儿吓出心脏病可不是闹着玩的。谁知,门在这时突然开了。也吓了我一大跳。从里面走出一个黑影,手里拿着公墓的那盏电瓶灯。这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孙老师。他径直拎着灯向我面前的这块空地走来。我有心在这时喊他,又怕吓到他。可是他的灯光已经晃到我身上了,他应该能够看见我。孙老师没说话,和我越走越近,还戴着他那幅黑腿的老花镜。双眼向我这边看过来,神情非常紧张,好象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一定是听到了有汽车经过的声音才出来看个究竟的。呵呵,大黑天出来巡夜,发现公墓门口站个人,换谁谁也紧张呀。可能他没看清是我。我满脸堆笑:“孙老师,是我,桃子呀。”奇怪,孙老师并没有理我,他好象根本没看见我也根本没听到我的声音。他拎着那盏灯就经过我的身边。眼神直勾勾地,还是径直朝着灯光能及的前方行走。象着了魔一样。他停下了,用灯光一直在照在公墓门前的空地上。我顺着灯光望过去。他在照雪地中间的一圈圈的脚印。那些成圈的脚印以两米为半径成圈排列,圆心中间是一双很小的鞋印。象女人的脚。(十二)孙老师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不理我了?刚才被司机错拉到公墓时就有一点点害怕,本来看见孙老师心里就踏实多了,现在他竟然这样,又让我的心咚咚地跳个不停。孙老师一动不动,认真地在那里端详那些脚印,脸上的表情始终十分紧张。我一遍遍地小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孙老师,孙老师,您说话呀,我是桃子。写碑的那个桃子。” 这次我终于确认,他果然听不到我的话。过一会儿,他步履蹒跚地转过头走回小屋,经过我旁边的时候还是根本看不到我。“啊,原来孙老师有梦游的习惯呀,真没想到。”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人梦游呢。和书里描写的一模一样。虚惊一场。等我想明白了这些事情,孙老师早已关上了小屋的门,还熄了灯……清晨的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钻进来,直射到我的脸上。老爸又在催我起来吃早餐了。我揉了揉眼睛,看了表,还不到八点。我一边象往常一样埋怨着老爸叫我叫得太早,一边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后脑感觉有些重,想起昨天自己和小静去“大山串城”吃了串喝了不少酒,然后就送她回家,最后就到了公墓……不对呀,到了公墓,那我怎么会又在家里?难道出租车去了公墓、看见梦游的孙老师都是我做的梦?不会吧,如果是梦为什么会那么的真实,我又是怎么回家的呢?“老爸,老爸。”我坐在床头喊。抽烟机的呜呜声在响,老爸是在做早饭呢。“喊什么,炒菜呢。”老爸有点不耐烦。我们东北人的习惯很有意思,一天三顿饭要吃全,早晨起来也炒菜做饭。“我昨天几点回的家呀?”问完这句话又继续地听一段油烟机的轰鸣。“你小子,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记得了,都有十点半了。你那一身的酒味呀,以后少喝点,对身体不好。”“十点半?”我记算着时间。记得送小静回家的时候我看过一次表,那时是九点十分左右。娱乐中心到小静家的那个村子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车程,就算下雪开的慢顶天也就是二十多分钟,然后我再回设备厂还要二十分钟。这样算下来,我应该是九点五十左右就到家了呀。怎么会出来个十点半。那四十分钟我干嘛去了?“老爸,您确定我是十点半回来的?”“当然了,你回来时我和你妈刚看完《戏说乾隆》,整十点半。怎么了?”“没,没什么。”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的经历哪段是真实的,哪段是梦?还是不去想了。这种怪事说给别人人家不信,自己也弄不明白。怪就怪自己,好端端喝什么酒,人家女孩一口没动,咱自个儿喝起来没完,说到底还是年纪小,不成熟……(待续,每工作日上午十点更新)桃博客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