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墓1995 六十五(一百二十五)何胖子叹了口气。“按说这些故事本不该重演,谁知那个于晶晶……,她就不应该住在那个房间的。”他又看了看我:“可惜呀,可惜,不过你也别太难过。女朋友没了不行就再找一个。医大这么大,好女孩多的是,有空我给你介绍两个。”他言语中显然是直接把我说成了晶晶的男朋友,我看了一眼岱哥,他还以微笑。我明白了,这是一种属于真正男人的一种大度,心里不由地升起了一股暖流。岱哥不愧是好兄弟,不但忍痛割爱,而且能做到不计前嫌,真是难能可贵。“嗯,我想晶晶只是失踪而已,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她遇难的消息。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她现在只是在这个世界的一个什么地方,不想让我们找到她而已。否则怎么样?人间蒸发吗?我不信还有那样的怪事。”我嘴上虽硬,心里也没有什么谱,根据这个鬼宅的特点,晶晶这次可能真的是凶多吉少。“恕哥哥直言,都快一周的时间了。公安局、刑警队,能来的都来了,最后怎么样,连个蛛丝马迹都没找到。弄不好还真的人间蒸发了。”何哥一边说一边大口的吃肉,嘴边沾满了油渍。我听了这些话,黯然神伤。怎么我的运气就这么差,老天好不容易赐给我的一份完美爱情难道就这样烟消云散吗?岱哥读懂了我眼神里的失落。“桃子,别灰心,有咱俩在,一定能想办法把晶晶找回来。”转过头向老何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说那些伤人的话。我看在眼里,知道岱哥这样说是为了安慰我。喝了口酒定了定心神,“何哥说的对,我们得面对现实。但不管怎样,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们也想把她找回来。”这个晚上,我没有喝多。因为我知道,只要我喝多,我就控制不了自己。只要我喝多,就经常有怪事发生。可是,怪事还是发生了。(一百二十六)两个黑影就坐在朝阳村口离“十里居”不远的一片空地上。每人手里握着一个空酒瓶不停地抽烟。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大哥。咱们上这里来干什么呀?这他妈穷乡僻壤的。”另一个歪头看了他一眼,直接照他脑袋掴了一巴掌。“妈了个巴子的,混熟了是吗,敢和老子这样说话,让你等着就等着,少他妈废话。”两个人面目可憎,长相凶恶。其中一个是个光头,打人的那个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一辆出租车从公墓那边的山道开了过来。下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张达。“终于来了。”刀疤脸看见张达一脸的兴奋,甩掉手里的烟屁迎了上去。秃头只好跟在后面。“秃子,这就是我常和你说起的张达。快叫达哥。达哥出来混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里玩过家门呢。”刀疤脸说起张达竟然眉飞色舞。秃子在后面不情愿地小声嘀咕了一句:“达哥好。”张达没管那么多的礼数,只是向秃子微欠了一下头算做还礼。转过头和刀疤脸说:“这不是讲话的地方,咱们屋里谈。”三个人闪身进了“十里居”。原来张达早就趁下公墓之前就打电话在这饭馆订了桌上等的好菜。几个人一入座那些凉菜热菜就上了个痛快。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刀疤脸首先开口:“达哥,你把我们兄弟叫过来不会是只为了请我们吃顿饭吧?”“当然不是了。你没听人说过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吗。我让你嘴短一回。”张达说完两个人都是哈哈大笑。张达首先收起笑容,十分认真地说:“兄弟这次叫你们来是为了让你们帮我摆平两个人。”“噢,什么人呢?达哥是想要能喘气的还是……”刀疤脸狞笑着,那张被破了相的脸让人看了直犯恶心。“别想太复杂。出人命的事儿咱不能干,深度教育一下也就是了。”说着,张达从怀里掏出了钱包,再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五寸相片,扔在桌上。“想让你们动手教育的就是这两个人。”张达对着相片上的人分别指了指。那是张有些陈旧的合影。相片是在殡仪馆门口照的,他用手指的两个人不是别人,竟是主任和岱哥。刀疤脸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用手指着相片上的岱哥说:“这个小子膀大腰圆揍起来还有些乐趣。”又指了一下主任:“这个瘦的像烟鬼,推一下就倒了,还用我们兄弟出手吗?”张达笑了:“人不可貌相,他可是从部队转业回来上班的。总之你们小心点,给他们身上留点纪念就行了。对了,让你们到这里来也是为了熟悉一下地形。从这个饭馆出门奔我来的那个方向就是公墓了。那个很壮实的小子每天骑车要经过这个路口。一会儿出门的时候,你们顺着那条山路向上走几步,那里有片玉米地很适合埋伏。”张达从兜里拽出四张一百元的钞票,给他们每人分了两张。“事成之后,还有重谢。”“放心吧达哥,事儿交给我们兄弟,一定给你办好。”刀疤脸皮笑肉不笑。“对了,最好料理他们的时候不要露了形儿,能装神弄鬼最好。公墓的人怕这个。饭店的人对我太眼熟。我先走了。你们一会看看地形,小心行事。”说完结了帐张达迈着大步,离开了“十里居”。刀疤脸和秃头两个人嘴里叼着牙签晃着四方步也随后出了大门。二人没有离去,而是按着张达说的路线,奔公墓方向步行了两分钟。果然,路边有片玉米地,玉米芥子又高又密,在半黑的夜色中黑压压的一片,周围看不到人家,前后都是大山。真的再适合埋伏不过。刀疤脸乐了“这地方弄死个人真他妈合适。”同样的时刻,一个人影鬼魅般从公墓向朝阳村口的小路游移而去。说游移是因为她的脚步实在太轻,轻的几乎让人感觉不到。这是个女人,她的脚要比一般的女人大一号。脚上穿着一双平底鞋,很普通的农村妇女打扮。虽然衣着朴实,但从从脸上看女人很年轻,二十七八岁,甚至应该说从前是有几分姿色的。可她的脸像纸一样的惨白,面无人色。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郑占田的原配妻子――张淑清。她又选在这黑灯瞎火的时间走后门进公墓看自己的丈夫。她这样的行为确实让人胆寒。现在她马上就要路过那片玉米地。怪人遇见恶人,会有什么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