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第90节(一百六十三)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疑问:岱哥为什么要撒谎说晶晶约我去防空洞?今天一早,他见到我之后开始有些惊讶,然后又变得淡漠。我问他是否真的收到了晶晶发来的信息。他回答得很肯定,我就没有向下再问,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就可以了。从他的神情我就猜得到,他也一定没有找到晶晶。看来岱哥早就知道小静不是人类。那他干嘛骗我说晶晶约我去那里。只有一个可能,因为晶晶的事情他还是一直对我怀恨在心,想让我只身一人去赴那个鬼约会。他编造信息自己打给呼台,把我完全给骗住了。还好我命大,小静的目的并不是要杀人。想到这里我的冷汗刷刷的往下掉,如果这次她真的想杀人,像徐会计、关老师的儿子、张达、刀疤脸、秃子,哪一个又能逃得过去呢。岱哥借刀杀人这招用得太狠毒了。差一点就要了我的性命。没接触社会的时候,常听人说人心阴恶,自己还并不觉得。现在倒是深深地体会这一点了。难道这个世界上能相信的人只剩下自己?我看着岱哥正在干活的身影,早已不像从前那样高大。映入我眼帘的这个人让我说不出地一阵阵恶心。昨天没到公墓上班,我去职工大学拿到了大专的毕业证书。这也就意味着我的学生时代正式结束了。爸爸正帮我联系工作单位。如果有眉目的话,我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现在的公墓,除了收入还可以之外再也没有值得我留恋的地方了。如果一切我都真的没办法搞明白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选择逃避。不过现在还不行,我还要再努努力,也许我真的能揭开一切呢。中午干完活就直接离开了公墓,我先骑车回家吃午饭。感觉到有些倦意先睡个午觉。下午和编辑说好了去《矿工报》报社去取那几张报纸。矿工报社坐落在矿务局大楼里。鸡西是个煤城,矿务局的地位就不言而喻了。据说矿务局的局长和市长是一个级别的。这种情况可能在其它的煤炭城市也是如此。矿务局大楼几乎可以算是市里几座数得上的高楼之一了,建得比市政府还要气派三分。向门卫说明了情况,我直接进入楼内。洽好一部电梯停在一层,而且洽洽门又是打开的。我一步迈了进去,刚刚好电梯的门关上。按了《矿工报》所在的楼层4我便长出了口气,心里在想不知一会儿能不能找到那张报纸。右上角的灯在闪烁。我注视着那个小小的指示灯,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1,-2,……”,咦,明明我按的是4怎么电梯会往下走?现在一般的高层住宅有个地下一层地下二层不稀奇。但在那时候我们整个鸡西市带电梯的楼一共也没几座,别说地下室了,哪里会有地下二层?电梯还在接着运行,指示灯在接着向下闪烁“-3,-4。”“叮”的一声,电梯提示,已经到了想去的楼层。门向两侧打开。(一百六十四)我只感到了一丝诡异,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我想一定是电梯临时出了故障。哪里可能会有地下四层。但门开的那一霎那我还是退了两步,怕门开之后我看到什么从来没见过的奇怪场景。地下四层,不会是地狱四层吧。还好,电梯门开了以后外面的场景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长长的走廊,两侧还放着不少花盆,墙上有编辑部先进个人的宣传栏。看来又是自己吓自己,只不过是电梯出了点故障,显示错误罢了。《边城》副刊的编辑部在右首第二个房间。我像往常一样敲敲门。门里静静的,半天没有声音。咦,明明是约好的,难道编辑都去主编那里开会了?我轻轻推了推。“吱呀!”门应声而开。一般他们编辑去开会是常有的事儿,像我这种经常来光顾的都摸明白规律了。敲门要是没人来开就直接推门进去,找个沙发一座,自己倒杯茶水,等上个把小时,人就会自然回来。有的时候编辑开会回来一推门就吓一跳,整个编辑室都坐无虚席,前来等候会晤的客人坐了满满一屋子。今天这个门照旧没有锁,推开一看里面并没有人。两位编辑的桌面上整整齐齐,只放了几张报纸。老编辑的大茶杯没在,这就表明他们一定是开临时会去了。没有半个小时以上的会程,他是不会带这么大的家伙出门的。我一个人无事随手抓起桌上的报纸翻了起来。“一九九五年九月十九日”噢,原来这就是编辑帮我找的报纸。再往下看,“九月二十日,二十一日……”,一直到三十日的,全在这里了。太好了,这下我可以找到关于车祸的新闻了。到底是真是假一看便知。刚翻到第六张报纸我就找到了那条新闻,《两车相撞肇事车辆逃逸,出租车司机女乘客双双毙命》。我翻过这张报纸的背面,想看看同一版报纸里还有什么其它的新闻。谁知我被一段标题吓了一跳――《公墓藏玄机案件不断,附近七人连续离奇死亡》,我赶快往下看,里面这样写着“公墓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案件不断,有七人直接或间接地离奇死于公墓周围。死亡名单如下:郑占田,谢萌萌,徐斯文,秃头(姓名不详),刀疤脸(姓名不详),‘十里居’服务员(姓名不详)……”看到这里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真不敢相信,这明明是张去年九月的报纸,怎么上面写的一些人都是今年死的?难道时空错位,或者有人未卜先知?我再仔细看那些人名,前六个名字我都知道他们的死讯,我现在关心的是最后一个。他会是谁呢?会不会是我?紧张,我快紧张死了。啊,原来是那个人!第七个名字竟然会是那个人。不会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个人也要离开人世?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不是真的。不知何时我已经积蓄了一脸的汗水。我不相信这预言会变成现实,没有理由的……(一百六十五)我从床头惊醒。只有脸上的汗水还在。家中的一切还是安静而熟悉。果然是个梦。还好只是个梦。可是梦中的一切为什么那样的清楚那么真实。我回味着刚才在报纸上看到的一切,真是心有余悸。每个人都希望能找到一个预言家,来告诉自己将来会是怎样。可是如果真的有人能够给你预言了,让你看到自己没办法接受的结局,还不如没有的好。这就是我从来不去算卦的原因。这个梦是否预示着什么呢?那个名单中的第七个人不会真的离开我们吧。我希望不管每个人之间有什么恩怨,生命还是最重要的。我不想再有人出事了,我要尽自己的力量去避免这种事的发生。有人敲门。是常去报社办事的一个朋友。他中午去报社送东西,编辑托他把那些报纸稍给我。这样最好,省得我去跑一趟了,万一报社的电梯像梦里一样降到地下四层,我说不定真的会被吓死。打开所有的报纸翻来覆去找了好几遍。根本就没有关于郑占田车祸的那一张。看来我在家里印象深刻的那张报纸真的是鬼发给我的。鬼已经跟着我进过了我家。鬼已在我的生活中无处不在。我没有办法像关老师解释这件事情了,因为我根本就拿不出那张所谓的报纸。下午我不用出门了,躺在**,我思索着整个事情的原委。那么多的事情在头脑里来回闪现,不但没有头绪,而且越来越乱,直到头又疼起来。我翻身下地,从抽屉里找出纸笔,先把一张白纸撕成十厘米的小见方。再把碰见的每件事情一张张地写在小纸块上,按照时间的顺序放在地上排列。我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找到某种规律。从老王头经历过的雨夜寻人,到腊八那天我亲眼看见关老师拎着灯查看雪地里的脚印,再到徐会计之死,一直到最近发生的某些怪事。我每想到了一个新的细节,就加一张纸片上去。不一会儿地上就排满了大大小小的几十张纸片。我试图从几个方面来解决问题。前文我也讲过。无论是人是鬼,做事总要有他的目的。从这个角度出发,就容易发现问题的答案。小静如果是鬼,那郑占田一样是鬼。他们俩的目的当然就是复仇。关老师的儿子就是复仇过程中的第一目标,这么来看他的死也就不足为奇。而关老师呢,虽然郑谢二人的死和他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他没有举报儿子,没使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也有间接的责任。也许是因为他一心向善在公墓为那么多的死人服务,所以保得性命。可是,徐会计是怎么死的呢?她难道真的不是被张达害死,而是被松树林中的鬼魂吓死的,那里的鬼魂为什么单要害死她呢?如果是有鬼魂想杀死作恶多端的张达我并不奇怪。但徐会计虽有些水性杨花,但也不至于一死呀。我在徐会计的那张纸条上打了个问号接着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