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八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天刚擦亮我和岱哥就在矿总院的路口会合,我们在这里等所里的通勤车。到公墓这么长时间了,我也和不少殡管所的人打过交道,但还从来没去过殡管所呢。那地方在我脑里一直都有种神秘感。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它坐落在火葬厂的大院里。卫校大院里也有一个小型的殓人炉。耸立着一个高高的烟囱。记得小时候爬到院里玩,就有伙伴指着那一排平房说那里就是停尸间,而那个烟囱正冒着黑烟据说就是在殓人的象征。不过那也只是传闻,真正的殓人炉和停尸间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初秋的清晨透出一丝寒意,让我禁不住直打哆嗦。岱哥一言不发,看着公共汽车站牌发呆。“岱哥,最近在忙什么。门市的地点选好了吗?”我主动地寻找话题。“嗯,我准备在这一带开个小店。”他一指马路对面。我看到那一带有不少低矮的活动房。“你要走了,我可怎么办呀。”十九岁的我还保留着少年那种特别的伤感。不愿接受人世间的爱恨离别。“呵呵,这个世界上谁离开谁都一样地活着。你可能会碰到一个比我还好的搭档。”岱哥的话虽然实在,但总感觉到有些冷冰冰的。所里的通勤车到了。我和岱哥上了车。二十分钟后,车子靠近鸡冠山。鸡冠山虽然海拔其实不过是四百多米,但却是鸡西最高的一座山,甚至也是“鸡西”这个名字的由来。火葬厂就在鸡冠山脚下。和我想象中的阴森、诡异有所不同,火葬厂建设的更是一座花园,里面有凉亭有假山,可是仔细看去,绝实有个高高耸立的烟囱。不用说那里就是殓人炉了。警察还没有来。我和岱哥在传达室里要等一会儿。我还是感觉冷,上下牙磨擦,发出类似啄木鸟啃木头的声音。到了这里,我才发现自己有种发自内心的不安,我实在害怕,害怕那停满床的屋子,害怕盖在人身上的白白床单,更害怕揭开单子的那一霎那。为了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我出来透口气四处转转,一不小心转进了骨灰盒托管厅。高高的架子上从上至下整整齐齐地存放着上千个精致的骨灰盒。走近看,不少盒子镶金带银,想来价值不菲,上面不但有逝者的名字,不少还镶嵌着相片。我想最让人震撼的地方就是产房或是骨灰存放间了。这是人生的两个点,起点和终点,人就是两点之间的短短一条线而已。难道我和晶晶也只是两条相交的直线,交点一过就各奔东西越走越远,永远也没有再度的交集?一个骨灰盒的名字吸引住了我。“冯熊熊”。看相片是个年轻的女孩子,长相还有几分稚气。我心里一惊,不会就是那个闹鬼宿舍里的熊熊吧。不管是不是,我对着那个盒子深深地鞠了一躬,轻声说道:“不知你是不是那个熊熊,但我相信你是个好人。也许你的感情生活不幸福。但那些事情毕竟都过去了。我求你一件事情,能不能把我的晶晶还给我。”周围十分安静,大清早的还没有人来。所以任何细微的声音都显得十分清晰。“嘶嘶”,一种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发自于面前的骨灰盒。我的汗毛在这一刻都要竖起来了。才想仔细地听一下,声音又不见了。面前几百个骨灰盒,到底是哪个人在向我说话,是熊熊吗?她在回答我?..net?是一个网络上不可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