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惊讶“童子--”“秦一--”见到彼此,两人都各自惊讶的大喊一声彼此的姓名,而后各自在对方的胸膛之上重重的捶了一拳。傍晚十分,整个幽黑的胡同内唯有童子老屋内有一丝微弱的光亮,还好胡同中的线路不曾遭到破坏,童子与秦一还不致于在烛光中喝酒划拳。一年未见,童子与秦一两人都在发生着变化。现在,童子已经与那个皮肤白静的腼腆女孩菲儿结婚,已成功蜕变成为了一名已婚人士。他的脸颊依旧黝黑,但整个人看起来却精神熠熠,用他的话说他和菲儿正在耐心期待着他们的宝宝在六个月以后的隆重诞生。“童子,你丫的真幸福,可以跟相爱的人结婚生子。”秦一拿着酒瓶与童子手中的酒瓶碰了一下,继而仰起头“咕咚,咕咚”的将整瓶啤酒一口气喝干。“秦一,我觉得你似乎和一年前不太一样了。”童子也同样喝干了瓶中的啤酒,将手中的空瓶子随意的丢在一边,童子对秦一说道。“哪里不一样?”秦一苦笑。“我听闫妮说你在巴黎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形象设计公司,你已经走在了成功的路上,可是你为什么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快乐?”童子梢头,脸上红光满面,那是酒精在他的身上起了作用。“谁说我不快乐?我很快乐。”秦一眼中有一道黯淡的色彩迅速闪过,被人窥探了心中的秘密,他感到很不舒服。两个人继续你一瓶我一瓶的喝干了四打啤酒。各自说着一些内心最诚挚、也最为没有逻辑的话。“秦一,你知道吗?这个地方就是我的根,这座老屋就是我的家,我根本不愿意搬走,我相信在这个胡同中生活的每一个人都不愿意搬走。 但是,我们没有办法,我们必须得搬走。你……你信不信?在搬走前的那晚,我……我曾经哭过。”喝了些酒,童子的话变得多了起来,虽然他说的是醉话,但却是真话。说这些话时,他似乎又回到了搬走之前的那个夜晚,眼眶红红的。“我相信。如果换做是我,我……我也一定不愿意搬走的。”秦一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他好久没有这样痛快的喝过酒了,但即使是在他意识模糊的情况下,他却依旧没能将冷雪鹫的身影驱逐出自己的脑海。他很想问问童子,冷雪鹫现在过的怎么样?但他却始终没有问,他怕自己在完全没有自控能力的情况下会不小心向童子说出自己内心的秘密。“冷雪鹫--,你知道吗?冷雪鹫根本也不想离开。那天,她……她也哭了。”还好,童子竟然主动提走了冷雪鹫。听到冷雪鹫,秦一的心猛的一颤,酒竟然醒了大半。“冷雪鹫和你一样,也变了。和以前的她一点也不一样了,以前她做什么事情是那么不顾一切……不顾一切,后来自从遇到了安辰,她便变了……变得不爱说话,现在她又变了,变得……变得很端庄,但她已经很成熟了,只是,她……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活蹦乱跳的冷雪鹫了。秦一,你知道吗?她以前上高中时,是我们临川高中的大姐大……大姐大。哈哈,我曾经……还曾经暗恋她五年。”童子继续兴奋的说着,他挥舞着手臂,似乎在进行着一场精彩的演说,只是,他的听众只有秦一一个人而已。但他却依旧说的那样慷慨激昂。“你暗恋她五年?”秦一抽了抽嘴角,眼前的灯光继续幻成很多个。他捏了捏眉心,他在努力使自己更加清醒一点。“是,整整五年,直到她遇到了安辰。从那时候走,我就知道我不是安辰的对手,我根本争不过他,你想,一只公鸡怎么能够从老鹰嘴里抢走食物呢?呵呵,所以……所以,我就放弃了。”童子喷着酒气笑道,他似乎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但却并没有忧伤。“你心里不难受吗?”秦一与童子并排靠在墙角,呼了一口气,听到童子说到自己不是安辰的对手便选择了放弃那句话时感到心里发堵的厉害。想来,自己也并非是安辰的对手。所以,自己也便选择了同童子一样的做法。可是,这样的选择并不是他的本意。他所希望的是如果他的放弃可以换来冷雪鹫的幸福,那么,他便愿意那么做。可是,这一年来,他却无法从摆脱冷雪鹫影子的这个怪圈里走出来。童子暗恋冷雪鹫五年,竟然可以做到从容的放弃。是他爱的太笨?还是他的心很坚强?而自己与他相比方才暗恋冷雪鹫一年的光景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可是,为什么童子能够释怀,而自己却不能呢?如果自己释怀了,也便不会再痛苦了。突然之间,秦一产生了一种与童子同病相怜的情感。“童子,假如时光重来,你……你还会选择暗恋她吗?”秦一苦笑,他用手掌将额前蓬松的头发向脑后扶了扶。“会的,她那个时候就像一只小刺猬,虽然很犀利,却人见人爱。”童子傻笑,黝黑的面颊露出洁白的牙齿:“爱可以使人奋发图强,那个时候我就拼命的学习……可是,最终我却辍学了。”“爱也可以使人感到绝望,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秦一继续向嘴里灌着酒,试图摆脱脑海中安辰与冷雪鹫在一起时幸福的笑脸。他说的爱不假,一旦想起自己所爱的人正躺在别人的怀里,自己便对自己一切的努力与成功感到索然无味。因为,自己的成功与努力竟然与自己所爱的人没有一点关系。“你一定暗恋上了一个人,对不对?”童子警觉的侧头朝着秦一笑问。“一年了,我一直在想着她。但她不爱我。”秦一痛苦的耸耸肩,再次向嘴里灌了一口酒,酒精使他有一种想将心事向别人倾诉的冲动。“是你在巴黎认识的吗?”“不是。”“那是谁?我认识吗?”“我不会告诉你的。”秦一神色迷离的说道,她又想走了一年前在公交车上偷吻冷雪鹫的那一幕,在想起冷雪鹫囧红的脸颊时,秦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你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童子靠着墙壁快要睡着了。“我不会告诉你的,那是我的……秘密。”秦一同样呓语,他也快要睡着了。“冷雪鹫--冷雪鹫又快要生宝宝了。”寂静的房间,就在秦一几乎进入梦乡的时候,他突然听到童子说道。“哦?!”童子的话使秦一的心在刹那如被魔兽撕咬一般疼痛,似有一阵冷风吹过,他的酒立即醒了。虽然在这一年当中,一切的可能他都想到了,但这个消息依旧着实令他感到心颤。一年了,他没有给冷雪鹫有关的任何人主动取得联系,他甚至刻意在回避有关冷雪鹫的任何消息。他有时候也会想到,冷雪鹫现在肯定已经和安辰结婚了,但他却从未想起过结婚意味着什么?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结婚就意味着幸福,只有幸福的男女才会想到要结婚的,想要厮守一辈子。结婚以后一对男女便一定会在婚姻中涉及到性。爱,完美的婚姻中是不能缺乏性。爱的。而孩子则是性。爱与幸福的结晶。“她竟然又有孩子了!”秦一叹了一口气,从口袋中颤抖的摸出一支香烟点燃。他将童子耷拉在他肩头的脑袋向一边扶了扶,他踉跄着站起身,站在窗前他努力的望着窗外一片寂黑而忧伤的世界。此时,窗外一排排古老的房屋正在朦胧夜色的辉映下透出一股古老的忧伤,只是在这古老的气氛中也有一股陈旧的腐蚀气息在侵染着秦一的神经。而童子刚刚所说出的那个关于“冷雪鹫又要生宝宝”的消息则让秦一懊恼的心情也被窗外一排排老屋所散发出的腐蚀的气息搞的更加的糟糕。随之而来,寂寞、荒凉、悲哀、凄惨……全部涌上心头。爱一个人注定要寂寞、尤其是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更多的则是悲哀与凄凉。悄悄的关上房门,秦一留下已醉得不醒人事的童子向距离童子老屋不远处的冷雪鹫家的老屋走去。虽然明知道那里根本没有人,但一想到那里是冷雪鹫从小生活、到现在也一直恋恋不舍的地方,秦一还是很想近距离去感受一下属于它的特有气息。而出乎秦一意外的是,冷雪鹫家的老屋竟然和别人家的老屋情况不一样,它的大门是锁着的。趁着朦胧而发黄的夜月,秦一发现那把锁已经生了锈,看来这里确实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过了。可见,冷雪鹫是多么深爱着这个地方。即使是人去楼空,她也不愿意那些流浪狗和一些拾荒者踏足这里。微风吹来,有香甜的桂花香气袭过,秦一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是冷雪鹫最喜欢的味道。只是久而久之,爱屋及乌,现在这种甜甜的味道也便变成了秦一最喜欢的味道。虽然一直知道这所院子是冷雪鹫家的,但秦一却从未涉足过这里。此时,冷雪鹫家的大门又锁着。突然,秦一的脑海立即传进一条信息:从围墙上翻进去。当然,以秦一一米九零的身高,再加上秦一经常锻炼的健康体质,想要翻越冷雪鹫家中的围墙是件很容易的事情。秦一翻进冷雪鹫家里的院落,发现院子里正有几株茂盛的桂花树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像一个个忠诚的士兵守护着这里。秦一的心“突突”的跳了起来,以往冷雪鹫的样子再一次清晰的倒映在他的脑海。冷雪鹫的笑、冷雪鹫的哭、冷雪鹫的痴……,他统统想起来。但,秦一的心却又如刀割一般,他在想:如果冷雪鹫爱着的那个人是他,他一定不会让她哭泣。只是秦一却忘记了,爱从来就有伤害!像明雨,就深深的爱着他。但他,他却并没有让明雨因他而笑,他同样让明雨因他而哭。在这种时候突然想到明雨,秦一感觉怪怪的。但,他却继续想了下去,他在想明雨在他回国期间是该怎么样渡过她的生活的?明雨曾经说过,他走了,她的生活也便没有意义了。“她的生活真的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变得没有意义吗?”秦一苦笑了一声,这个丫头说话时总是用一幅似乎有一场巨大的灾难要降临的口气从而来堵住反对她意见的人的嘴,继而达到她已打定了注意的决定。秦一笑着摇了摇头,他来这里是为了更深刻的想起冷雪鹫。只是,他怎么会在此时想起了明雨呢?默默在这个院落中转了一圈,秦一竟是奇怪的发现,这个他一直想要涉足的地方当他真的踏进来以后竟不是他想像之中的那般强烈!迅速翻越矮墙,秦一依旧断定冷雪鹫在他的心中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这种不可撼动并不是因为在冷雪鹫家的老屋时想起明雨就可以改变的。再次悄然回到童子家,童子已经靠着墙壁打起了酣畅淋漓的呼噜。秦一莞尔,他躺在了房间的一张硬板**。此时,酒精再次在他的体内发挥了作用,朦胧之中,他似乎看到了冷雪鹫正笑着向他走来。当初升的太阳将它的光辉不遗余力的照进这间房屋。童子以及秦一终于揉了揉各自发酸的脑袋醒了过来。“虽然脖子有些疼,但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睡的最踏实的一晚。”童子望了望地上一堆的啤酒瓶,再次恢复了他憨厚的深情。“我也是。”秦一打了个哈欠笑答,可能在感觉上他与冷雪鹫距离不再那么远的缘故,秦一竟然意外的发现他在身下这张硬板**睡的格外舒服。“走吧,去我家坐坐!”童子与秦一结伴走向童子家的大门口。“恩,把闫妮喊出来,我们聚聚。”秦一大声笑道,和质朴的童子在一起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顺便把冷雪鹫也叫来。”“你还病着。”秦一突的转身,低喝明雨不该下床。他有一种将内心的纠结转嫁在他这声低喝之中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