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唯一记得有一次,在路口远远看到熟悉的车,仔细辨认,果真是他的。他买的是普通型的车,并不张扬,但那号牌却是很好,当初还是我给他选的。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是他的那辆黑色轿车。这是自分手以后几个月来,我第一次见到他,不对,应该说是见到他的车。那辆车停在一个饭店的下面,我看了看那家饭店,心中生出一种希翼与渴望,想要走进去看一看,可是脚却如生了根一般,定在原地。怎么都迈不出去那一步,因为我知道如果迈出,就意味着对自己妥协,对心妥协,也将自尊放到了最低的位置。尤其是,我若真的在饭店里看到他,应该说什么?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呵......那些寒暄的话,只适合用在久未见的朋友身上,不适合对他。好多人常说,做不成情侣,还可以做朋友,其实如果分手了,那么定是朋友也做不成的。因为你没法看着曾经深爱的,与你交颈而眠的人,携手了别人,也无法看着他觉得不会介意。说不介意,是假的。心里其实会介意,因为你爱他,或者爱过他。那天,我终究是没有走进饭店里面,却也没离开,选择走到更远的地方,大约有百米,靠在墙上,静静看着那处。不知道等了有多久,也不知道脚是何时站麻了,终于依稀看到有几人从里面走出来,然后走近了那辆车。从我站的地方,看不清楚是不是他,却可分辨最后坐进车里的是一男一女。我知道,在我之后,他不可能不会重新与别人开始,而我却还留守在原地,默默静看着这一切。这是我唯一一次算是街头与他的偶遇,只是他没看见我,而我也看不清他。有湿润滑进我的两鬓头发里,苦涩而笑,原来不是抬起头眼泪就不会掉下来,也不是我说不想爱了,现实就能放过我的。真的是烂掉牙的戏码,在当初他带着我去家乡时,我曾也觉得这太过像剧中故事,可最后看他无微不至对我,更在后来我们相处甜蜜,从未提过那件事半句,所以我就做了那王子与灰姑娘最老套的梦,如今梦醒。我欠许子扬的不是情,而是最世俗的东西,他既然提起,那么我就务必要还这个债。当爱情抹去,剩下的只有价值时,不得不承认,我之于许子扬是卑贱的。他确实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资本,因为他对我有着笃定。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或原因,他既然把话放下,那么我就不得不低下这个头。情绪冷静下来,想从地上起身,却是没起得来,因为身体长时间不动,已是僵硬麻木。转首看窗外,竟已经天黑下来,我竟坐在地上一下午,回忆那些过往,以及心伤。忍过一阵针扎般的麻痛后,起身来到桌前,拿过笔记本开机。等网络一连上,打开了网银页面开始查询银行账户余额,上面的数字令我心凉,抵不过欠他的零头。我究竟要拿什么来还欠他的债,当真是要妥协回他身边,然后让他将我轻贱到底?看来是得找些兼职来做了,欠下的几十万,数目对我来说很庞大,但到底还不能构成什么巨债,只要肯吃苦,然后省吃俭用,还是能慢慢赚回来的。至于兼职,虽然我从未真正踏入社会,但跟着导师也学到了不少,找工作也不会太难。只是这之前,我该如何应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