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万念俱灰

第四十四章 万念俱灰一个星期后，人们在破庙后面密林深处的一堆杂草里发现了兰兰的尸体，她的尸体已经被野狗撕咬得惨不忍睹，准确地说只剩下一副不完整的骨头架和一颗被咬去大半的可怕的骷髅头，派出所的干警是从尸体上留下的支离破碎的衣服碎片，并在尸骨中提取风干了的残留血迹进行化验后判断出是她的尸体，而且她的尸体也确实是被野狗撕咬得不成样子。兰兰的尸体找到了，但她是怎么死的，一时还难以下出结论。金大叔在破庙里见到兰兰躺在血泊之中，当时兰兰究竟是受伤昏迷还是已经死了？假如当时她只是受伤昏迷，很可能醒来后跑进了密林，由于流血过多体力不支而死，可是，人们为什么找遍了密林都没有发现她的影子，而且破庙门口也没有任何血迹，最为关键的是，她又是怎么受伤的呢？如果当时她已经死了，那么她的尸体怎么会在破庙消失，又怎么会一个星期之后才在密林深处出现？经过综合分析之后，富裕镇派出所正式把兰兰的死定性为一起恶性凶杀案，为此，镇派出所所长夏不悔请示了县公安局领导之后，亲自负责侦破此案，当天下午他就带着三名干警住进了金家村的大队部。兰兰死了，我伤痛欲绝悔恨不已，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带她深夜出逃，更不该在那种情况下把她自己留在破庙里。我本来是要把她救出火坑，谁知却把她送进了地狱，而且还让她死的不明不白，死得那么残忍！不管怎么说，兰兰的死跟我有直接的关系，我成为杀害兰兰的最大嫌疑人被传唤到了村大队部，夏所长亲自对我进行了长达两个多小时的询问。我老老实实地将兰兰在我家的遭遇和如何策划带她出逃以及跑到破庙后将她留在那里回村救火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跟夏所长叙述了一遍，夏所长听完之后凝神思索了一会儿开始发问了。“金安，你回忆一下，具体说说是夜里几点带兰兰出的家门，几点到得村南破庙，又是几点从破庙返回村子救火？”我想了想说：“我是鸡叫头遍的时候准备带兰兰走的，当时大约是凌晨四点半左右，因为心里很矛盾，舍不得离开爹娘，我在院子里和家门口停留了几分钟，我们出了村子，四五分钟后跑到了破庙，然后我就听见村子里有人喊我家失火，就把兰兰自己留在那里跑回去了，跑回家的时候人们都在忙着救火，我也没顾上看是几点钟，不过算起来应该在五点左右。”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杀害兰兰，我补充道：“我和乡邻们在家救火用了一个多小时，天亮的时候才把火扑灭，因为心里惦记着破庙里的兰兰，我便打算跑去看看，刚出家门就碰见金大叔了。”“这么说，你和兰兰离开家只有十多分钟你家里就失火了？”我点点头。“你和兰兰出村子时有没有碰见什么人呢？”我又摇摇头。“按你所说的时间推算，你和兰兰到破庙的时候大致是凌晨四点五十分左右，你发现家里失火后将她自己留在破庙然后回村子救火，而金大叔是在你家的火扑灭之后在破庙发现了兰兰的尸体，也就是说兰兰是你回到村子的这段时间里被杀的，对吗？”我赶紧说：“对、对对，从我回村子到金大叔发现兰兰的尸体这段时间，乡邻们可以证明我一直呆在家里救火的！”夏所长却面无表情地说：“金安，也许你所说的都是事实，可是这却是你个人一厢情愿的说法。”我惊愕地抬头看着他，疑惑地问：“夏所长，我没听明白您的意思。”夏所长冷笑着说：“金安，我现在并不是说你就是杀害兰兰的凶手，因为杀人大多都是有一定的作案动机的，但是，每个嫌犯都会出于本能地为自己变白开脱，这却是个不争的事实。所以，在案子没有真相大白之前，所有跟此案有关联的人都可能是凶手，而兰兰是被你带出村子之后被杀的，你的作案嫌疑也最大。你说兰兰是在你离开破庙之后才被杀的，谁能为你证明呢？”说到这里他冷眼看着我观察我的反应。这下子我听出来夏所长的意思了，他是在怀疑我。我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却不知道如何辩解，因为他说得不错，没有人可以证明我没有杀兰兰。夏所长见我不说话，又接着说：“金安，如果兰兰是在你离开破庙之前就已经死了，你说那个凶手会是谁呢？”因为兰兰的死，我原本就已经有点儿失去理智，现在听他这么说我又急又气又怕，但还是忍不住“忽地”跳了起来，近乎吼叫地对他说道：“夏所长，如果兰兰在我离开破庙之前就已经死了，那个凶手不会是别人只能是我，如果你认为我是凶手，就把我送到监狱然后枪毙我算了，反正我现在也不想活了！”虽然是在说气话，可我说的也是自己的心里话，现在，我带兰兰出逃的事传遍了金家村，相信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富裕镇，我已经在人们的眼中成了个伤风败俗的小人，我无法面对自己的哥哥，更无法面对死去的兰兰，兰兰的死让我万念俱灰，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听我这么大喊大叫，夏所长好像被我镇住了，他等我的情绪稍稍稳定后，不紧不慢地说道：“金安，我们公安人员办案不排除假设和推测，但最重要的还是讲证据的，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已经记录在案，日后会作为侦破此案的依据，至于你到底是不是杀人凶手，我们会有办法搞清楚的，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在兰兰的案子没有完全侦破之前，你不准离开你的家，更不准离开这个村子，在必要的时候，我们可能会随时传唤你！”我渐渐从刚才激动的情绪中冷静下来，心里盼望着他们能找到杀害兰兰的凶手为她报仇，等兰兰的仇报了，我就离开金家村永远也不回来了，因为我已经没有脸面再见到这里的每一个人！